“那。”我試探性地問道:“孫老板的那個弟弟和他嫂子……”
“別提了。”守門大叔擺了擺手:“真是家門不幸,孫老板多好的一個人,吃苦耐勞,又肯為人著想,廠子能這么紅火,怎么離得開他的功勞?他對這里的每個人都像自己家人一樣,拿我來說吧,他就從來沒嫌棄過我是有案底的人,每次路過大門口都要和我說上幾句話。”
似乎想到了從前的孫老板,守門大叔居然掉下淚來:“其實孫松和他嫂子的那點兒破事很多人早就知道了,我就不止一次的見到過他們在廠房的角落里拉拉扯扯,只是這種事兒誰敢和孫老板說?只有他一個人蒙在鼓里。我聽剛才孫老板妹妹話里的意思,那天孫老板趕回家去給老婆過生日,沒想到就看到了那一幕……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出事兒了。”
守門大叔一邊說,一邊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我和羅莉向他告辭,在路邊打了輛車回家。
回程的路上羅莉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有些不解地小聲問我:“孫老板這么好的人,為什么死后會變成惡鬼呢?”
“人死之后,靈魂離開的肉體,生前的記憶就很難存在了,而留在他思想里的就只剩下死前的最后一點兒記憶。如果這個人是生老病死正常死亡的話還好,但如果是橫死冤死或者心存恨意而死的人,就會怨念纏身,最后化成厲鬼。”我貼心地向羅莉解釋著。
羅莉點了點頭:“孫老板死前的那一刻,一定非常非常生氣,所以才會將靈魂永遠的留在車中,報復別人……”
她說到這里,忽然眼神一變,有些激動地抓住我的胳膊:“小哥哥,好像有些不對。”
我被她弄得一愣,好笑地看著她:“怎么不對了?”
羅莉耐心地向我解釋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這輛車是在二手車行中售賣出去的嗎?”
我點點頭,這有什么不對嗎?
羅莉繼續道:“如果是在車行里,那么每天來看車的人不計其數,看車試駕很正常,為什么其他人都沒事兒,只有馬曉歡和鄭義兩個人會陷入昏迷呢?她們兩個難道和孫老板有什么過往交集?”
“這怎么可能。他們無論年紀,社會地位、閱歷都相差著十萬八千里,怎么會牽扯到一起。”雖是這么說,但羅莉的話還是提醒了我,我是不是調查錯了方向?我一直在查詢孫老板為什么會死,可卻忘記了至關重要的一點,鄭義和馬曉歡除了乘坐過那輛車子以外,還和他有什么交集?
我決定回到家后,將那起交通肇事再仔細的研究一番。這一次總算有所收獲,我在一大堆現場照片中發現了兩張。
肇事現場特別混亂,所以照片拍攝的異常模糊,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在這兩張照片中看到了一輛校車和一輛出租車。
而坐在車窗前望著出事的那輛銀灰色寶馬的人正是馬曉歡與鄭義!
這么一來,我就能明白為什么在車行里那么多坐過寶馬車的人里,只有馬曉歡和鄭義陷入了昏迷。一定是因為孫老板在充滿憤怒和恨意的生命最后一刻,看到了馬曉歡與鄭義,三個人甚至曾經有過眼神交流。
然后機緣巧合之下,三個人又都和事發車輛有過接觸,所以孫老板就將兩個人的靈魂扣在了車里。
真不知道是孫老板找錯了報仇對象,還是馬曉歡與鄭義倒霉!
這個發現讓我非常興奮,我開始計劃著該怎么救人。就在這時,去警局盯著孫姐的李麻子趕了回來,他喘了幾口粗氣:“那姓孫的臭娘們已經放出來了,她找了個小弟頂了罪名,還答應事后給那個小弟五十萬,然后他們一群人就走了。”
羅莉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困惑地問道:“不對呀,這位孫老板的妹妹又沒有工作,之前一直都是靠著哥哥養,現在哥哥死了,她去哪搞來五十萬?”
“還能從哪!”李麻子不太往心里去的說道:“她手里不是有孫老板老婆和孫松的偷情證據嗎?就憑這個,少說也能敲詐出五百萬,五十萬可能根本就放在眼里呢……”
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第二天,在李麻子和羅莉的陪同下,我們再次來到醫院,在醫院的大門口我見到了鄭義的父親,比之我前幾天見到他,老人又憔悴了不少。他也看到了我,但既沒有上前說話,也沒有來打招呼,一個人沉默地坐在臺階上抽煙,腳邊已經丟了一堆煙蒂。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盡快解決掉這件事情,不能讓那輛車再去害人。
我們在停車場找到了它,它靜靜地停在那里,車身之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想到前些天在車中遇險,我的脖子又不自覺的疼了起來。
李麻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張家小哥別擔心,有我在一旁給你保駕護航呢!”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打開了車門。這一次上車,我沒有急著拿出馬曉歡的項鏈和鄭義的手表。車內很安靜,既沒有馬曉歡和鄭義的身影,也沒有一丁點兒奇怪之處。
我讓李麻子和羅莉在后面的位置上坐下,把那個容易出問題的副駕駛空了出來,然后輕聲道:“孫老板,我想開車帶你去看一些東西,如果你同意,就給個信號。”
我話音剛落,雨刷就自動運轉起來,將風擋玻璃抹擦的異常安靜。
后座上的李麻子和羅莉瞠目結舌,兩個人緊張地將手握在一起,一副受驚不小的模樣。
我開著車先去了孫老板的工廠。雖然昨天孫姐來這里鬧了一場,但工人們卻沒有受到影響,仍舊在認真的工作著。
之所以帶孫老板來這里,是因為我覺得這里有他的心血投入,此刻他的心里滿是怨恨,所以才會化成惡鬼不肯離去。而我希望他能記起一些從前的美好回憶,那些關于年輕的,奮斗的,從前的珍貴回憶。
雖然我有很多辦法可以處理掉它,但聽過守門大叔的話之后,我想給這個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人一個善終,一個所謂的圓滿。
車喇叭發出嗚嗚的低鳴,像是一個男人傷心又委屈的哭聲。
緊接著,我又開車來到了孫老板家的樓下。這里大概是生前令他最痛苦的地方,他的家庭在那一刻分崩離析,自己最愛的妻子和最親的弟弟搞到了一起,無論是誰都很難接受。
車子的發動機發出轟轟的聲響,仿佛一個瀕臨崩潰理智被憤怒所占據的人。
李麻子驚慌失措地叫道:“張家小哥,你瘋了?你干嘛開車來這里了!讓他想起那些不好的記憶,他還不得發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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