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月潭大酒店，老爺子休息了一會兒，接著是幾個會談和晚宴，秦川晚上才過來，老爺子和他進行了半小時會晤，才帶著墨采兒和姜卓方回房間。姜卓方叫了一聲墨爺爺，三人在客廳坐下，墨采兒開始煮茶。

    “方兒，我知道你很想見我，但時候未到，即便見了也沒有什么用，所以拖到現在，這次讓你來，是要告訴你真武家族的事情！”

    “真武家族？”

    “就是真武家族，在這個世界，除了五大家族之外，還有八大門派和五大道門，八大武門分別是黔山派、青城派、嵩山派、武當派、自然門、太極門、八極門和洪門。五大道門則是儒門、道門、佛門、劍門和巫門。這些門派和真武家族，都或多或少有些聯系，五大家族其實是真武家族在世俗的支脈。”

    “爺爺，按你這樣的說法，師父難道也是墨家人？”

    “墨大俠是墨家五十年前送到真武家族的，按輩分是我的小叔，依照武道傳承，卻是你們的師父。真武家族有十三家，又叫真武十三宗，全部隱世而居，世俗的家族、武門和道門加起來，一共是十八家。”

    “墨爺爺，真武和凡武有什么區別？”

    “這十八家就是凡武門派，其實歸根到底，就是練氣和煉體的區別，凡武都是煉體，真武是練氣，你們兩個修煉的，都是真武傳承，其實并不屬于世俗世界，等修為有成，你倆都要回到真武家族。”

    “墨爺爺，為什么一定要回去？”

    僅憑直覺，姜卓方就知道，沒有高深的修為，根本不可能進入真武家族，如果他走了，鳳千羽怎么辦？所以他幾乎是本能地反對。

    “從家族的責任來講，采兒應該去，但是就這么一個寶貝孫女，我是真的舍不得。但你卻必須回去，因為你們姜家被滅了滿門，你肩負著血仇，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你母親和你師父，才知道個中詳情。”

    一聽到血仇，姜卓方馬上變得沉默，墨采兒給爺爺斟了茶，趕忙伸出雙手，將姜卓方的手緊緊攥住。

    “沒事兒的哥哥，再大的仇，我也陪著你去報。爺爺，大致的情形您應該清楚，能不能跟哥哥先說一說？”

    “墨大俠說，姜家曾經對很多家族有恩，但因為姜家擁有重寶，為不少人覬覦，最終有七個家族聯手攻打姜家。當時你母親正好有孕，姜家數千人拼著滅門，殺開一條血路，最后由姜家大長老帶著十多個武士，保護你母親沖出重圍，最后只有三個人，護著你母親逃出真武界。”

    姜卓方墨采兒都沒有說法，雖然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老爺子的敘述也非常平靜，但是他們仍然可以想象得到，當時是何等的血腥和慘烈，

    “在姜家的庫藏中，人們并沒有找到重寶，因此七個家族的七大高手追了出來，后來大長老等三人在東島布下殺局，殺了七個人，但這邊也死了兩個人，只剩下大長老和你母親。那個姜家大長老，其實就是墨大俠，至于他為什么沒去真武墨家，而是做了姜家大長老，站在我的角度，我也不好去問！”

    在墨采兒心里，渴望的就是與哥哥生死與共，既然他身負血仇，那么師父安排他和哥哥一起重返真武界，就一定有什么深意。如果她的存在，對于哥哥而言不可或缺，那么對于將來，她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爺爺，師父這么安排，除了家族的責任，是不是還有特別的意義？”

    “墨大俠說過，真武墨家和真武姜家，其實一直是同盟，所修功法互補，你們一起去復仇，會相得益彰。除了墨姜兩家，還有幾個同盟家族，比如劍宗、陣宗和天鳳宗。墨大俠失蹤，可能是覓地閉關潛修，因為在凡武界，他幾乎沒有對手。還有你軒轅姨，如果記憶復蘇，會傳授你們很多東西，到時候修為大進，可能很快就會去真武界。”

    按這種說法，如果師父不主動出關，就很難找到他，現在最迫切的，是拿到血靈芝讓母親恢復記憶。雖然血仇發生在他出生之前，他并沒有感同身受的切膚之痛，但是作為男人，作為血脈的存續者，他必須承擔起復仇的責任。

    “我明白了墨爺爺，一個數千人的家族，還是在真武界，每一個人的身手都應該非常厲害，即便是這樣，也招致了滅門之禍，以此推想，仇人非常強大，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可能讓任何人為我冒險，包括采兒妹妹！”

    “這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一個人，根本去不了真武界。真武界并非獨立存在，整個凡武界的安全，和真武界密切相關，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更詳細的情況，等你師父出關再說，傳說血龍劍非常神秘，既然血龍劍出現，你師父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從知道母親重傷失憶，就隱隱覺得，他的身世簡單不了，沒想到牽扯到這么大的血仇，但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獲取更多的信息，然后按圖索驥。

    “墨爺爺，軒轅氏也是真武界的大家族么？”

    “一直以來，真武家族每隔五六十年，就到凡武界收一次弟子。各大家族和宗門，都會選出兩三個最優秀的弟子，到指定的地方，供真武家族挑選。但真武家族非常嚴謹，每家最多選一弟子，有的甚至不選。”

    “爺爺，既然這么苛刻，人們又為什么要去？”

    “人們對于武道，都有非常執著的追求，真武界的心法和功法都很特殊，凡武界各個宗門，其實都很向往。每次選拔弟子，墨家和別的宗門都不一樣，我們每次只選一人，真武墨家除了墨家人，不會挑選別的弟子。其他十二家則沒有這個限制。那邊來的人，從來不說真武家族的事，因此想知道更具體的情況，還得靠你們去探索。”

    “如果是這樣，其他家族也不一定選上哥哥！即便被人選上，如果對方是仇家，那哥哥怎么辦？”

    “你倆一起長大，互相之間有足夠的信任，到時候一定可以互相依靠，方兒這么聰明，應該知道墨大俠這樣安排的苦心，如果被仇家選中，你們就得聯手殺掉對方，否則第一關就過不去。”

    大家不再說話，姜卓方變得沉默，既然身負血仇，注定要進入真武界，那么無論如何相愛，也不應該把鳳千羽卷入其中。如果將這么柔弱的女孩兒，帶進腥風血雨，即便是陌生人也不應該，更何況這個女孩兒，是他心中的摯愛。

    去真武界的那一天，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來，但這段感情怎么安置？對他無疑是一個難題。是好好愛他，直到自己突然消失的那一天，還是現在就有意疏遠？無論怎么選擇，對她都是一種傷害，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靜一靜！

    “采兒，你陪著爺爺，我想出去走走！”

    姜卓方向老爺子鞠了鞠躬，又揉了揉墨采兒的腦袋，轉身出屋。墨采兒站起身來，看著爺爺，顯得有些猶豫，老爺子拉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獨自漫步湖邊，山色如黛，波平浪靜，如濃墨般暈染的湖岸，有星星點點的燈光。偶爾的行人經過，腳步變得匆忙，就如他的心，不會因為夜，也不會因為湖光山色，就能變得平靜。

    “羽兒要去找帥哥兒，我勸不住！”

    看到千葉純子發的短信，姜卓方就急了，我不就是帥哥兒嗎？還要去找誰？打開定位軟件查了查，兩人正在地下室。趕忙反身跑了回去，進入地下室，千羽純子坐在鬼影的駕駛位上，鳳千羽正把她拼命往下拉。

    “不開車就下來，你總坐這兒干嘛？我自己出去，不要你跟著！我怎么就找了這么個閨蜜？沒事就給我添亂！”

    “老實交代，是不是跟龍晨陽約好了？”

    “去你的，大壞蛋跟采兒睡覺，我也去找個帥哥兒，這才公平懂不懂？”

    聽到這話，姜卓方頓時無語，真要給你一個陌生帥哥兒，還不嚇得你哇哇亂叫？他過去站在鳳千羽身后，千葉純子一見，身子忽然一閃，就消失不見。

    “嗯，好奇怪，怎么突然就跑了？”

    鳳千羽嘟囔著坐上去，伸手轉鑰匙打火兒，可明明插得好好的鑰匙，忽然就不見了，她有些茫然地回頭，見到姜卓方，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大壞蛋，你怎么有時間理我？”

    她嘴里雖然這樣說，可還是乖乖的抬起腿，坐到副駕的位置上，姜卓方坐上去，側身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便開車上來，沿著湖岸緩緩行駛。見他一直不說話，她心里極為郁悶，這個樣子，哪還有原來的親密和默契，難道墨老爺子一來，一切都會因此改變？

    難道你和墨采兒有什么秘密？或者以前有什么約定？就算有什么事情，你也應該告訴我，就這么一直不開口，是什么意思？

    “我要喝酒！”

    “好吧，我們回去喝！”

    “才不，去醉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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