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一隊軍士,頂著午后的驕陽,自云山而下,踏上了前往青州的遙遠路途。
馬周不知道自己會在那邊經歷什么,但他堅信憑借自己的能力,能夠讓青州快速安穩平定,前路漫漫,他明白這是李澤軒給他的一個施展政治抱負的大好時機,他不想浪費!
自馬周任大唐日報總編輯這一年來,他在大唐日報上發表過不少文章,其政治見解不僅引得相當一部分朝堂大佬們的贊賞,就連李二都拜讀過他的幾篇文章,并且贊不絕口!
所以馬周這個時候如果想入朝為官其實非常容易,只要李澤軒幫他舉薦一下就可以獲得官身,但他初入朝堂,寸功未立,而且也不是走的科舉正途,一開始勢必做不了什么大官,最多也就是某個衙門里面的佐官而已!
因此在馬周想來,與其在朝中做一個名不見經傳、手無實權的佐官,倒不如順著李澤軒的意思,去青州擔任刺史府長史一職,為官一方,有李澤軒的信任和重用,他更加能“肆無忌憚”地施展胸中所學,并且能更快地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
所以明知前路坎坷、充滿荊棘,馬周仍舊毅然決然地踏上了前往青州的路途!
只是無論是他,還是李澤軒,都沒有料到青州局勢遠非想象的那么簡單,而且在不久的將來,青州即將發生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變局!
“馬大叔!您一定要平平安安,我還等著你派人接我去青州游玩呢!”
云山腳下的一個小山坡上,一個身穿紅色衣裙的少女,面朝東方,望著從云山上下來的隊伍,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祈禱道。
“你這丫頭,既然來了,為何不上去送馬先生一程?”
驀地,少女身側傳來一個中氣十足、而且十分好聽的男音,少女心中一驚,連忙睜開雙眼、轉身望去,看清來人后,她忙上前兩步迎了上去打招呼道:“是先生!您怎么過來了?”
來人正是李澤軒,而那紅衣少女則是李魚,身穿紅色衣裙的她,在陽光下宛若一條紅錦鯉一樣,看上去甚是明媚靈動!
“呵!我給馬先生送完行,正準備下山去工坊,沒成想在這里遇上了你這丫頭!”
李澤軒笑了笑,他下午去工坊那邊還有事情,所以為馬周送完行后便立馬下山了,想了想,他又問道:“倒是你,來都來了,為何不上去和馬先生告別?難不成他要去青州的事情你先前并不知道?”
“不!我上午便已經知道了!”
李魚搖了搖頭,她看著馬周一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聲道:“我和馬大叔上午便已經告過別了,不想上山再告一次別、徒增傷感,還是像現在這樣遠遠地看著他比較好!”
見李魚臉上流露出濃濃的不舍之情,李澤軒心中也表示理解,這小丫頭當初孤身一人來到長安城時,雖然得到了他的照拂、進入了大唐日報編輯部,但后面的事情他就沒怎么管了,完全是馬周在帶她,如今李魚能在編輯部里面混的順風順水,絕大部分可都是馬周的功勞!
現在馬周遠去青州,這丫頭自然會感到不舍!
“你啊!”
李澤軒搖了搖頭,隨即意味深長道:“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小魚兒,喜歡把一些事情藏在心里了!”
說到這兒,李澤軒不由將目光投向李魚的臉上,似笑非笑地看向后者。
“我……我哪有!”
李魚總覺得李澤軒話中有話,而且在李澤軒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她頓時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小姑娘嘴硬了一句,道:“我哪有把事情藏在心里,該說的,早上我還馬大叔都說了,先生不信,大可以現在追上去一問究竟!”
“呵呵!小魚兒,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李澤軒搖頭失笑道:“算了,正好我也要去工坊,咱倆同路,就邊走邊說吧!”
他可沒有忘記馬周昨天下午對他的囑托,就是照顧好從北方回來后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李魚,最好能幫助這丫頭解開心結!
李魚雖是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是!先生!”
“小魚兒,從北方回來后,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想著你生父和生母的事情?”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行走在去往工坊的小路上,李澤軒忽然出聲問道。
李魚頓時面色一變,她驚訝地張了張小嘴,道:“先生,你怎么知道?”
李澤軒心道一聲“果然如此”,然后他側過頭,對李魚道:“呵呵!你這丫頭就只差把心事寫在臉上了,我怎么能不知道?”
“有……有嗎?”
李魚聞言連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隨即撅了撅小嘴道:“哪有,先生你又騙我!”
李澤軒笑了笑,沒有繼續逗弄這丫頭,他邊走邊說道:“好了!不逗你了!說說吧,關于你父母,你這些天來可想出些什么來了?”
聞言,李魚目光一暗,面色也變得猶豫了起來,她緊緊地攥著雙手,跟在李澤軒后面默默地前行,但卻沒有開口。
“怎么?對我還需要有什么隱瞞嗎?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見李魚半晌不說話,李澤軒頓住腳步,轉過身看向李魚問道。
“不!不是!我當然信得過先生,只是……”
李魚連忙抬起頭否認道,猶豫片刻,她咬了咬牙,接著說道:“先生,您和突厥國師交過手,可有看清這突厥國師的樣貌?還有,突厥國師有沒有跟您提過我的父母?”
“突厥國師?”
李澤軒皺了皺眉,他捏著下巴思忖了片刻,徐徐開口道:“看來你還是對那晚的事情念念不忘啊!我先前已經跟你說過,突厥國師身穿黑袍,整個人都籠罩在黑袍之下,我雖與他交過手,但還未曾看過他的容貌。另外,交手過程中,他也未曾向我提及過你的父母!哦,對了!之前在北方的時候我讓你問問我小師叔,看他知不知道巫劫的來歷,他當時怎么說的?”
之前巫劫偷襲書院,墨槐、獨孤信、虬髯客三大宗師合力對抗卻險些遭到反殺,關鍵時刻李魚擋在了虬髯客的身前,但令人奇怪的是,巫劫在看到李魚手腕上的玉鐲后卻選擇收手了!
李魚懷疑巫劫知道她的身世,云山之戰后,她便孤身一人前往北方尋找巫劫,正巧在龍門關碰到了剛剛經歷過一番惡戰并突破至宗師巔峰的李澤軒!
“唔!我當時問過玄清道長,他說巫劫此人極為神秘,甚至十年之前,江湖上都不曾有過此人的名號,也就是大概七八年前,他才聽人說草原上出現了一個實力十分強大的人,后來這人成為了頡利帳下的突厥大國師,也就是現在的巫劫!”
李魚皺著眉頭,思忖片刻,回答道。
“七八年前?”
李澤軒目光一凝,忍不住再不心里面犯起了嘀咕,沉默片刻后,他看向李魚開口問道:“小魚兒,你這段時間,有沒有想過你父母可能會是什么樣的人?”
“這……”
李魚一時間愣住,猶豫片刻后她心情低落道:“我有想過,我父母很有可能是突厥人,要不然那突厥國師怎么可能認識我父母留給我的玉鐲?”
說到這里,李魚低下了頭,看得出來,這丫頭此時心里并不好受,畢竟她以前的養父養母以及現在的朋友、師長都是漢人,而突厥與大唐這兩個強大的國家之間必有一戰,那個時候,她該如何自處呢?她的朋友和師長,還會像現在這樣友善地對待她嗎?
“呵!我看倒是未必!”
李澤軒搖了搖頭,然后他上前拍了拍李魚的肩膀,道:“小魚兒,你有沒有一句話?”
“什么話?”
李魚疑惑道。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李澤軒笑了笑,道。
“先生想表達什么意思?”
李魚聞言有些不解。
李澤軒笑道:“我想說的是,人的相貌特點是可以遺傳的,從學術上來講,這個叫做基因性狀,你看看胡人,他們大多樣貌粗獷、體型高大、皮膚粗糙淺黃、頭發和眼睛的顏色亦較為淺淡、顴骨突出,面龐寬大扁平、鼻梁平直或凸起,這是為什么?因為他們祖祖輩輩都是這種樣貌!
而小魚兒你,樣貌清秀、皮膚白皙、頭發烏黑、小巧瓊鼻,這可是標準的中原少女特點,所以你的父母絕對不可能是突厥人,而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士!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
為了讓這丫頭安心,李澤軒甚至將生物學上的遺傳知識都給搬到這里來了,可謂是煞費苦心!
李魚不知道什么叫做基因性狀,但她也大概聽懂了李澤軒所要表達的意思,她凝眉思忖片刻,問道:“先生,難道突厥人生出來的孩子,一定不會長的和中原人一樣嗎?”
李澤軒笑了笑,道:“差不多吧!小魚兒你放心變好了!”
其實話也不能說的這么絕對,不過李魚說的這種情況幾率很小,畢竟還存在著基因突變嘛!但突厥人的基因性狀要想完全突變成漢人,那幾率可就太過渺茫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呼!那我就放心了!”
李魚松了一口氣,道。
“走吧!回工坊!如今馬先生去青州了,編輯部那邊的事務,小魚兒你得盡快擔起來!明白嗎?”
見狀,李澤軒揮了揮手,帶著李魚繼續照著工坊而去。
“嗯嗯!先生放心!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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