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飛開始揉鼻子。藍(lán)水晶笑道:“別揉了好不好?再揉鼻子就破了!來,我們陪你喝碗酒,然后聽你說話!
五人把酒干了,林逸飛放下酒碗,吃一塊白花花的豆腐,然后道:“當(dāng)時我真氣懵了,趙克良對我有恩,周春花是本村的姐妹,存乎一個義字,于恩義之間我真的很難選擇!”
沈雨萱接口道:“但你在恩義之間,最終放棄了恩,選擇了義!”
林逸飛道:“當(dāng)時我怒氣郁積妄動了真氣,以至膻中穴堵塞,真氣亂竄逆沖經(jīng)脈,我當(dāng)時處于無意識狀態(tài),誤打誤撞真氣逆沖膻中,實在危險之極。當(dāng)膻中穴沖開,任脈流通,我恍然間覺得,這應(yīng)該是龍淵真經(jīng)第二式驕龍擎海的真訣,心頭僅懸一線就是抓不到,直到母親棺木出堂我才想明白......”他說著臉色黯然下來,眼中噙滿了淚水。
四個女子急忙安慰,飯罷各自休息。
林逸飛獨(dú)自睡在一個小帳篷里,這幾日心情太過勞累,徑自沉沉睡去。待醒來,一陣哭泣聲傳進(jìn)帳篷,他疑是夢中,翻身下床出的帳篷,已是星辰漸消,天色漸明。
向母親的墳?zāi)雇,卻見柔兒,媚兒陪著一名全身罩滿黑紗的女子,在母親的墳?zāi)骨胺贌堝X。
沈雨萱幾乎同時奔出帳篷,看見那女子的身影極是熟悉,脫口而出:“百花姐!”
黑紗罩面之人正是百花,沈雨萱尚未奔到百花身前,百花歪身暈了過去。林逸飛急忙將她抱起,進(jìn)了自己的帳篷為她渡氣療傷。
半個時辰后,林逸飛走了出來,喚柔兒去侍候百花,又將媚兒喚到一旁,輕聲問道:“怎么回事?你二人跟百花怎的到了這里?”
媚兒未曾開言,就要屈膝跪下說話,沈雨萱將她一把拉起,說道:“有話好好說,咱們這里可不興這套!”
媚兒含淚道:“我二人回到夫人身邊,夫人問我二人為何出去這許久?我二人初時還勉強(qiáng)搪塞,但夫人厲言厲色喝斥我二人,如不再說實話,就將我姐妹二人逐出玄女門!我二人無奈只好吐露實情,不想夫人得知太夫人被惡人迫害致死,當(dāng)時便暈死過去。我和柔兒姐無奈下只好運(yùn)用本門功法為夫人療傷,折騰了一天一夜夫人才醒了過來,幸好紫辰景苑還尚清凈,無人打擾,夫人醒來后就要來祭奠太夫人,我二人無奈只得架起夫人,施展輕功從京城趕到這里......”
林逸飛道:“好險哪!幸好我的功力增進(jìn)不少,不然......”他略一躊躇道:“百花的病只怕要延期三個月才能完全恢復(fù)了!”
媚兒道:“媚兒求主人,不要再離開夫人身邊了!”
林逸飛道:“媚兒放心,這三個月我絕不會離開百花半步。但是......”他抓抓頭皮又道:“百花喝的百花露怎么辦?這里可沒有花呀!”
媚兒道:“夫人說可以用雪水代替百花露,但需要處子之手銜接雪花,接下窖藏就可以了,只怕這雪下得不及時!”
沈雨萱,藍(lán)水晶,藍(lán)水媚聽媚兒說,須用處子之手銜接雪花,紅了臉躲向一旁。
林逸飛笑道:“要雪容易,今夜就有一場大雪。”然后向藍(lán)家姐妹問道:“晶姐,媚姐,可不可以在墓地周圍排下你們的五行陣?你們的百花姐需要安心靜養(yǎng),我不想有閑雜人等打擾到她!
藍(lán)水晶道:“完全可以!
幾人商議已定,沈雨萱帶水媚去為百花購買帳篷。話不贅述,轉(zhuǎn)眼又到了夜間。
沈雨萱,藍(lán)水晶,藍(lán)水媚預(yù)備下三個酒壇子,放在沈雨婷,柔兒,媚兒身畔,在一旁站立守候。沈雨婷,柔兒,媚兒犄角之勢對面而立,各距三尺。
林逸飛走過來,垂手站立片刻,倏地左足踏出,從柔兒身側(cè)閃過,從中間穿插到沈雨婷身后,衣袂飄動從媚兒身邊繞行閃出,身似流煙又似鬼魅,剎時將三個女子圍在當(dāng)中。
沈雨婷當(dāng)時嚇出一身冷汗,看直了眼,暗想:“這是人嗎?怎的這樣快捷?”她只在軍營中曾見到林逸飛的身法,亦曾見過林逸飛在津城大顯神威,但如此相近的感受他的速度,卻是第一次,焉能不驚不詫。
林逸飛將“馭氣飛煙”和“梅花玦”兩種絕學(xué)施展開,身似輕煙飄掠,動似飛燕穿林,霎時雪花片片鋪天蓋地而來,三丈之內(nèi)雪積尺厚。
三女各伸纖手銜接雪花,不多時酒壇貯滿。沈雨萱幾人將酒壇封好,封藏進(jìn)百花的帳篷。
林逸飛將沈雨婷叫到身前,說道:“雨婷,看好了!”說罷,在雪地上將“馭氣飛煙”身法重新演練一遍,然后道:“你就按照我的腳印行走,這套身法你很快就能學(xué)會!
沈雨婷喜出望外,按照林逸飛踏出的步形一遍一遍游走,直至天色將明,眾人才把雪痕清掃干凈。
這時柔兒來報,百花醒過來了。林逸飛急忙跑進(jìn)帳篷,眾女賬外等候。百花看見林逸飛進(jìn)來,便欲起身相迎,林逸飛急忙把她按住,柔聲道:“不要動,你的病需要靜養(yǎng)!
百花抬起蒼白似玉的臉,眉梢微蹙,淚眼婆娑,悲聲道:“百花無能,不能照顧婆婆,致使婆婆遭惡人迫害,百花百死不能贖其罪!”
林逸飛為百花擦去淚水,嘆息道:“命該如此,百花不要自責(zé)太深,所有的錯都是逸飛造成的!”
百花道:“夫君不要難過,待百花病體痊愈,定幫夫君將惡賊首級取回,以祭婆婆在天之靈!”
林逸飛道:“我正是此意,等你病體痊愈,我即去天山黑蓮洞府,不殺宇文成英,我誓不為人!”
百花點(diǎn)頭,又將沈雨萱等眾姐妹叫了進(jìn)來,敘道別來之話,說了片刻,就覺體累心乏,便又沉沉睡去。
林逸飛和眾姐妹守護(hù)母親的墳?zāi),安心的住了下來。他偶爾回村探望趙克良的父母,自然還有吳嬸一家人,安慰多于歡敘,此是閑話不必敘述于他。
沈雨婷每日夜間在沈雨萱,藍(lán)家姐妹督促幫助之下,勤練武功。林逸飛幫她打通諸多穴道,又以嚴(yán)師督學(xué),所以武功依流平進(jìn),漸漸精熟。
時光易逝,轉(zhuǎn)眼就是新年。年三十的夜晚,沈雨萱和眾姐妹忙碌的包餃子,一排排燭光閃耀著新年的歡樂。
百花第一次走出帳篷,和林逸飛并肩站立欣賞著村莊上空瑰麗的煙花。夜里的村莊綻放著團(tuán)團(tuán)的煙火,噼噼啪啪的爆竹聲響不絕耳,高低頓挫,似是和諧的新年歡樂曲。
林逸飛望一眼嬌美的百花,指著村莊說道:“我就是出生在這個小村子里,雖然很貧窮,但童年的歡樂始終縈繞夢中,媽媽的愛撫,爸爸的笑容卻是那么的美好!”
百花閃動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靜靜的聽著他低宛的訴說。
“你知道我小時候過年,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嗎?”林逸飛眼中閃出快樂的光環(huán)。
“是什么?”百花含笑問道。
“是清晨睜開眼睛,看見爸爸為我預(yù)備的爆竹和燈籠,還有媽媽為我縫制的新衣服,最香的是年三十的餃子,這一切都是這么的幸福!”他說著閉上眼睛,仿佛看見一群孩子在年夜提著燈籠,快樂的沿街戲耍,回到家中媽媽端上熱乎乎的餃子。
“吃餃子嘍!”隨著沈雨萱的一聲叫喊,柔兒,媚兒跑過來攙扶著百花,走進(jìn)沈雨萱四姐妹住的帳篷,餃子撈出來擺在飯桌上。
眾人圍坐下來,沈雨婷忙碌著斟酒,來到百花面前甜甜地叫一聲:“百花姐,新年快樂!可以喝一點(diǎn)酒嗎?”
百花笑著看一眼沈雨婷,然后轉(zhuǎn)頭望向林逸飛。
林逸飛笑道:“白酒就免了吧,可以喝一點(diǎn)紅酒!”
沈雨婷當(dāng)即拿來紅酒給百花斟上半碗。
藍(lán)家姐妹站起身道:“我姐妹二人祝百花姐新年快樂,身體早日痊愈!闭f罷,姐妹二人干了。
百花道一聲:“謝謝!备蛄艘恍】诰。接著沈家姐妹向百花敬酒,百花點(diǎn)頭致謝。
下一輪四姐妹同時舉杯向林逸飛敬酒,林逸飛樂呵呵的干了,放下酒碗說道:“酒我是喝了,我可沒法給你們壓歲錢,我是一窮二白,身無分文。”
四姐妹同時白起了眼珠子,藍(lán)水媚道:“聽吧,多討厭呀,居然當(dāng)我們是小孩子!”
百花微笑道:“我看這樣吧,為了眾姐妹多日的關(guān)懷,明日讓柔兒,媚兒暫代我將**劍法傳授你姐妹四人,等將來閑暇下來,我再傳授你們別的功夫!
四姐妹大喜,起身道謝。百花道:“不要謝,我也是有私心的。待我病愈,我?guī)憬忝萌ズ跪v格里峰百花宮,伺機(jī)將托木爾峰黑蓮洞一舉剪除,取來宇文成英的首級,祭奠婆婆在天之靈!”
沈雨萱道:“我姐妹同心,不殺宇文成英誓不生還!”說罷,舉酒一飲而盡。
林逸飛忽然道:“晶姐,媚姐,暫時將五行陣讓出一條路來,有客人來了。”
眾姐妹只顧說笑全然忘了外面的動靜,藍(lán)家姐妹急忙出來,看見一輛車子停在一里之外,車燈閃爍卻開不進(jìn)五行陣來。
藍(lán)家姐妹來到近前,卻是沈庚年和紅袖在車前徘徊。紅袖雖然武功一流,但于奇門陣法卻是外行,到來此處亦是一籌莫展,束手無策。
五行陣是按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排列而成,五行生八門,即是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門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五行陣以西北為金演白虎,東北為水演玄武,東方為木演青龍,南方為火演朱雀,西方為土演勾陳,其中錯綜復(fù)雜不可勝數(shù)。而藍(lán)水晶排下的五行陣是按先天八卦而列,逆數(shù)相射,其中玄妙亦是不勝枚舉。
藍(lán)水晶略將陣法變化,和藍(lán)水媚一起出來迎接沈庚年和紅袖,互道新年之喜。
沈庚年扶著眼鏡疑惑地道:“分明沒走錯路,才看到燭光,眼前便是漆黑一團(tuán),眼前的路俱被溝壑所阻!哎,你們來了,這路還是原來的路,燭光也能看見了,真是奇哉怪也!”
藍(lán)水晶嘻笑道:“二叔每天日理萬機(jī),一定是累著了,您這可是疲勞駕駛,有危險哦!”
沈庚年道:“我有那么累嗎?難道我真累的昏天黑地了!”
藍(lán)水媚挽住紅袖嗤嗤的笑起來。藍(lán)水晶道:“二叔,您自己在這里琢磨吧,我們回去吃餃子了!眱山忝梦χ炱鸺t袖走回帳篷。
沈庚年將車子開到帳篷前,林逸飛迎了出來,手拉手走進(jìn)帳篷,在飯桌前坐下。他吩咐沈雨萱,沈雨婷將車中的年貨卸下,然后道:“過年了,我來看看大家,預(yù)備一些吃喝,也算是慰勞吧!彼f著“咦”了一聲,忽然看到旁邊多了三副碗筷,奇怪地道:“是不是來客人了?人呢?”
林逸飛一邊斟酒一邊說道:“是村里的鄉(xiāng)親來陪我過年,看二叔來了,就先走了!彼哪樜⑽⒁患t,不自然的望沈庚年一眼。
“二叔啊,你分明惦記雨婷,卻說慰勞大家!鄙蛴贻孀虏遄斓馈
沈庚年笑道:“這話可沒良心,二叔從來都當(dāng)你是親生女兒!闭f著從衣兜掏出幾個紅包,分別發(fā)給大家,說道:“過年了,每人十萬塊壓歲錢,算是我這做長輩的一點(diǎn)心意。”
四姐妹也不推辭,各自收起。
沈庚年抿一口酒,望定沈雨婷說道:“雨婷啊,功夫?qū)W得怎樣了?”
沈雨婷娥眉微蹙,左右顧盼說道:“不知道怎樣,找個人比試一下才好。”
“好啊,”沈庚年道:“就跟你紅姨比試幾招我看!”
紅袖似笑非笑的望著沈庚年,神情似乎很為難。
沈庚年道:“你就陪她玩幾招,三個月的時間她還能學(xué)多少本事!”
“好吧,”紅袖一甩長發(fā)站起身,說道:“俗話說,名師出高徒,我就陪雨婷練幾招,林少俠指點(diǎn)一二!
林逸飛道:“紅袖姐說哪里話來,什么少俠不少俠的,都是一家人,無非是切磋一下武功而已,請吧。”說著,眾人來到帳篷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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