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正當(dāng)楚升道在四周找尋可以搭在幼犬身上的干凈布料時，紙箱里突然響起并不太好的聲音。
“嗯？”楚升道有些蒙圈，他敢肯定這聲音不是幼犬的低鳴聲，那……會是什么呢？
抱有疑惑的楚升道，三兩步便走回紙箱旁邊。
“噗！噗——啪啪噗！”楚升道剛一接近，這詭異的聲音再度響起。比起剛剛的“潛性導(dǎo)彈”，這一波根本就是毫無遮攔的狂轟濫炸！
只見，幼犬的后身處噴濺出番茄樣的血便，一股極惡腥臭瞬時迸發(fā)、彌漫。
“唔——”此情此景之下，楚升道腹部即刻便是一陣翻江倒海。十年的精神病院生活，讓他習(xí)慣了各種消毒水與酒精的氣味，相比之下，這種與其習(xí)慣截然相反的味道，簡直宛若地獄魔煞！
腸胃極度不適感迫使著血液涌向那里，然后開始進(jìn)行應(yīng)急運(yùn)動……楚升道深感不妙，不假思索地轉(zhuǎn)到右側(cè)，舉步艱難地祈望尋得一垃圾桶。
“噠。”
與其說事與愿違，倒不如說怕什么來什么。如此狼狽姿態(tài)之中，卻還被迎面而來的人擋住了去路。
“真是惡心。”擋在楚升道面前的人低聲咒罵著。
楚升道虛著眼睛，心中默默對著話語：是啊，我現(xiàn)在是真的惡心！讓讓路啊，我快憋不住了！
“你想去哪？”擋路者冷聲道，朝楚升道的肩膀推搡一下。
“嗝，唔！”這一推，將楚升道喉管處本要涌出來的食物殘渣干擾到，迫使楚升道硬生生咽下去小半口。而這回流的小半口，再一次刺激楚升道的腸胃。如此一來，他再也忍不住體內(nèi)的極度不適感。
萬分危急之下，楚升道只能拼死轉(zhuǎn)頭，將頭顱正前方對準(zhǔn)墻面。然后……
“嘔——噗！！！”霎時，楚升道的早飯以及他昨日的晚餐轉(zhuǎn)化為環(huán)衛(wèi)工人們最不喜歡看到的一種街頭涂鴉。
“嘔——嘶唔——嘔！”嘔吐殆盡，反胃上來的苦澀膽汁持續(xù)刺激著楚升道，使得他不得不捂著腹部干嘔著。
“咳咳，”楚升道身旁不遠(yuǎn)處傳來一道偏中性的女聲，隨后，一只纖細(xì)地手遞來一張面巾紙，“誒，你還好吧？”
楚升道接過面巾紙，將嘴角殘留的食物殘渣擦去，微微喘息著直起身來。
“謝謝。”楚升道禮貌地道謝。
不料，面前的女子面色驟變。從擔(dān)憂的神情，迅速轉(zhuǎn)化為厭惡與鄙視。
楚升道懵了，自己是不該接過面巾紙嗎？
“惡心。”女子低聲罵道。
“哈？”楚升道依舊蒙圈，他瞥了一眼自己吐到強(qiáng)上的糊狀物，尷尬地笑笑，“是有點(diǎn)惡心，不好意思啊……”
“我說的是你，別裝模作樣了，我全都看見了。”女子冷眼看著楚升道，仇意凜凜。
“我？”楚升道抓了抓頭，快速回想自己這幾天做的事情，并未回憶到什么不太和諧的畫面鏡頭。
女子見狀，眼神愈顯鄙夷：“我剛剛就是因為聽到幼犬的嚎叫聲過來的。親眼所見，你悄悄將幼犬安置在紙箱內(nèi)之后，四處探尋有沒有旁人，伺機(jī)逃離現(xiàn)場。”
“什么？”楚升道眉目緊蹙，對女子所言之景深表詫異。
這什么跟什么啊？！
楚升道為確保自己所說無誤，再次回憶一番。他是一路小跑趕來這里的，見到這只被遺棄的幼犬。
對，接下來的過程便是關(guān)鍵！
楚升道先是用手觸碰了一下幼犬的身體，聽到幼犬感覺冷意的心聲，隨后，再四處尋找布料的。碰觸，尋找……
結(jié)果出來了！女子是看到楚升道的右手從紙箱中緩緩拿出的過程，誤以為是他將幼犬放置其中，而四處尋找布料的動作被她誤判成四處探尋逃脫路線的動作。
至此，真相大白。
但是，這大白只“白”在楚升道自己心里。那么，重點(diǎn)來了，怎么去解釋自己剛剛的一系列行為？
可惜，回憶要是需要消耗時間的。自己時間流逝的同時，別人也不可能會干等著。
女子有些厭惡地推開楚升道，徑直走到褐色紙箱旁，皺了皺眉頭，索性蹲下身來。
楚升道愣愣地看著這一幕，以為是那氣味已散，便抬足前進(jìn)兩步。兩步，緊接著又是兩步。不過這后面兩步的方向與前兩步是相反的。
令楚升道反胃的氣味依舊濃郁，好似多嗅入鼻腔一絲，自己的腸胃便會再度反向運(yùn)轉(zhuǎn)。
相比之下，女子好似只聞到非常輕微的氣味，除了那微微皺起的秀眉，毫無難受之意。
她從衣兜中抽出三層面巾紙，再在手中折疊一次。右手下沉，沒入楚升道視線不及的褐色紙箱內(nèi)。
只見她不緊不慢甚是嫻熟地用面巾紙為幼犬擦拭著，很快，她將面巾紙盡數(shù)丟到紙箱內(nèi)的一角。接著，她的左手也伸了進(jìn)去，雙手一合，竟是把那幼犬抱了起來。
專業(yè)！
默默看著這一幕的楚升道，腦海中閃過這兩個字。
女子抱著幼犬朝楚升道這邊走來，當(dāng)她經(jīng)過楚升道身邊時，低聲道：“我最鄙視只因麻煩而拋棄生命的人。”
“等等，你誤會了。我不是拋棄這只狗的人！”楚升道有些急了，回身高聲喊出。被誤會的滋味已經(jīng)夠不好受了，照這么下去，好不容易找到的目標(biāo)寵物還要被人抱走，這怎么能忍？！
女子的步伐略微遲疑，可是她并未轉(zhuǎn)身，依舊前行著。
“我說得都是真的！我是從人才市場那邊趕過來的，相信我。”楚升道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人才市場？”女子剛剛緩和的眼角再次嚴(yán)厲起來，“那邊距這里大概有兩站路。你跑這么遠(yuǎn)來，就為了拋棄這只尚未睜眼且身有患病的哈士奇？”
“不是拋棄……我是來找它的！”楚升道擺手解釋道。
“找？這么遠(yuǎn)的距離，又在這么偏的地方，你敢說自己是來找它？拋棄生命是一碼事，說謊欺騙就是另一碼事了。”女子很有邏輯地將楚升道否決。
頓時，楚升道不知如何解釋。
這都是肆目的指引啊，難不成自己跟女子說：都是鬼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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