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意外的收獲,劉謖回城的時候,便晚了一些,也沒法趕時間去封府走一趟,夜禁到了。
老爹劉單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囑咐出入要小心些,不要出去惹事,聽那意思,似乎還盼著他呆在城外的軍營里。
對方那種心在不焉的樣子,讓他不禁有些疑惑,于是出口問了一句。
“可是有什么事?”
劉單下意識地把他當成了只會惹事生非的頑劣子弟,本欲呵斥,看到他認真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這個次子的變化,讓人有一種到現在還不能相信的感覺。
“也不知怎的,大郎的職事,被上面壓住了,我去打聽,部里都是諱莫如深,怕是還有一番周折,你若是去封府,記得提醒大夫一聲。”
不知不覺,劉單將他當成了平等商議的對象,連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兒省得,爹爹莫要心急,事情恐怕不是文部所能掣肘的,過幾日等兒進宮面圣時,當面向天子討教罷。”
“這如何使得?”劉單唬了一跳,差點就要斥他亂來,可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擺擺手。
“去歇著吧。”
劉稷向他施了一禮,回到自己的房間,老爹的這個位子,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卻是樞機要處,很多時候,從那些人事安排就能窺得政局的走向,只是他雖然文才不錯,于這官道的浸潤上還缺幾分火候,與自己一樣,需要鍛煉啊。
宣陽坊虢國夫人府的偏房里,李妍低著頭,面頰燒得厲害,聲音也是斷斷續續地,讓人聽不真切。
“......許是遲了些,若是下月不至,阿姑再請醫女來吧,奴怕......”
“怕什么?”
楊玉瑤坐在她的身前,執著她的手問道。
“怕是空歡喜一場。”
李妍只覺得自己完全不知道在說什么了,那種背德的羞恥感,和抵死纏綿時的歡娛,攀上頂峰時的快事,在腦子里不停地交織著,似乎抽去了她所有的力氣,忍不住要靠著阿姑的扶持才能坐得穩。
“傻孩子。”楊玉瑤感到了她的徘徨,在她手上輕拍了一下。
“我知道你心里過不去,可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嗎,這個孩子,哪怕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他也是我楊玉瑤的親孫兒,因為,那是五郎的,李妍,只要你能將他生出來,我保你一生平安,什么好事,有我的,就有你的,明白么?”
李妍不想明白,因為她知道楊玉瑤所說的是什么,壓下心里的悸動,用細若蚊蚋的聲音,頭也不敢抬地問了一句。
“阿姑還恨他么?”
“他是我生的,就如同你即將出生的孩兒,做為一個母親,你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護著他么?”
李妍點點頭,只聽得一個聲音接口說道:“我也會。”
她吃驚地抬起頭,楊玉瑤站起身,放開她的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向門外。
人影消失,房門被關上,李妍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腦海里出現的,不是逝去的夫君,而是讓她不敢回想的強健身姿,心里竟然隱隱有些期盼。
舒云等一干侍女在她步入內室時就停下了腳步,夫人的身影很快不見,從緊閉的內室門里,恍惚傳來一聲驚呼,幾個侍女相視了一眼,都是見怪不怪地低下頭去。
門背后,楊玉瑤的嘴被人粗暴地堵上,那股熟悉的男子氣息,和一只游走的手,無處不在地挑動著她的神經,讓她有種偷情般的刺激。
一個長長的熱吻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唇齒被放開,沒等發出聲音,身體被大力扳轉過去,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扶住門板,身后突得一涼,緊接著便被一股熾熱給包裹住,潮水般地快意淹沒了她所有的感官,從一開始的死死掩住嘴,到最后無法忍受般地叫出了聲。
“啊!”
舒云等人雙手拉著裙擺,掂起腳向外挪動,生怕發出一點響動,打擾了不到一步遠,門后面的那對人。
......
兩個人幾乎同時攀上顛峰,楊玉瑤反手將他的頭摟住,感受著余韻的漸漸離去,上半身挺得筆直,從微張的紅唇中,吐出令人窒息的春吟。
劉稷大汗淋漓地摟著她嬌軀,兩人緊緊地貼在一塊兒,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這種感覺越來越奇怪了,就像是小別重逢的夫妻,在不顧一切地渲泄著對彼此地思念。
就在劉稷緩了緩,想要放開她時,一個氣若游絲般的聲音在耳邊說道:“五郎,抱奴去榻上。”
兩人便以這種緊貼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挪到榻邊,然后一齊倒下去,連姿勢都沒有變化。
“五郎,奴想試試。”
“試什么?”劉稷嗅著她的發絲隨口問道。
“能不能,有一個你的孩兒。”
劉稷嚇了一跳,李妍有個借口作掩護,她可是孀居婦人,真要有了身孕,會被人家怎么看?大唐沒開放到那種地步吧。
楊玉瑤毫不在意地說道:“別擔心,這么多年了,也沒個動靜,興許一早就絕了育,奴只是想著,萬一呢。”
劉稷只知道她還不到四十歲,這個年紀的女子,應該是有生育能力的,歷史上,似乎只記載了一個兒子,或許真如她說的,已經不能生育了呢。
“這種事,看天意吧,強求不得的。”
楊玉瑤的神色一黯,聲音輕柔無比:“你說得對,奴不奢望。”
她將劉稷的手拿到臉上輕輕蹭著,感受著那份粗礪。
“你的事,奴同大娘、八娘進宮與至尊說了,看他的樣子,頗為意動,說不準這幾日便有結果。”
劉稷一愣,李隆基沒生氣?這不科學啊。
等到楊玉瑤將事情的經過同他說完,劉稷這才明白,感情說得不是自己啊。
“你們想將蟲娘許給安祿山?”
楊玉瑤糾正他:“不是安胡兒,是他的大郎。”
那更麻煩,如果他記得不錯,安祿山反叛的消息傳到京城的那一刻,李隆基從不相信到勃然大怒,緊接著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在京為人質的這位安大郎。
更糟糕的在于,第二件,便是令他那位剛成親不到一年的新婚妻子,一位宗室女子。
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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