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昏迷期,五天的蘇醒期,受傷之后的第十二天,因為身體底子好,又年輕的緣故,恢復起來十分迅速,當然,這也得益于身處長安這個世界上最繁華的大都市,每天不惜成本地吃著最昂貴的補品,最好的醫士以及最有效的傷藥,與在吐蕃的那一次相比,時間上要短得多,差不多已經可以下地了。
醫者的叮囑,實際上是出于養生的概念,在榻上躺了十二天,加上之前的行動,劉稷有超過二十天不曾親近女性了,此時一個如此要命的嬌軀主動貼上來,哪里還把持得住。
好在二人都知道保持克制,并沒有如以前那般下死力,饒是如此,楊玉瑤依然一臉滿足地癱倒在他的身上,其中一半是累的。
因為主要是女子主動,劉稷倒是并不怎么累,摸著那具溫玉般滑膩的身子,意猶未盡地說道。
“聽他們說,這些天你已經來過三回了,走得這么勤,不怕被人非議么?”
楊玉瑤嬌喘著說道:“還不是擔心你,哪顧得了那么多,說嘴就說嘴吧,左右也不會說你。”
劉稷不解地問了一句:“這卻是為何?”
楊玉瑤平順了一會呼吸,用手撩起披散的秀發,將它們拂到腦后。
“你忘了這是誰的別院?”
劉稷一想就明白了,外頭的人,肯定不會以為她是專門為了自己,只會懷疑到別院的主人身上,他眼前仿佛出現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還是帶閃的那種。
可憐的李瑁,這算不算躺著也中槍。
見他一時沒有答話,楊玉瑤抬起頭,“撲嗤”一笑。
“五郎不會連這種干醋也呷吧。”
女子精致的臉頰上還殘留著**后的余韻,一雙眸子里有著如絲般地迷離,雪白的嬌軀染成了粉色,起伏的曲線令人血脈賁張,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的任何變化都逃不對方的感覺,
楊玉瑤伸出手撫過他的臉頰,聲音舒媚入骨。
“那日你的英勇,奴與小妹在花鍔樓上看得清清楚楚,開始小妹還著緊壽王的安危,后來奴悄然看到了,她的一雙眼睛也黏在你的身上呢!
劉稷的眼中一亮,喉嚨里不自覺得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楊玉瑤“咯咯”直樂。
“小妖精,又作怪!
劉稷將她的身子抱起,放到自己的身邊,順便為她蓋上被子,屋子里雖然燒著上好的銀屑炭,可畢竟是大冬天,這么光著容易著涼。
楊玉瑤將頭靠在他的胸口上,面上現出一個滿意的表情。
“你知道么,城中都在傳,你是天神下凡,輔佐大唐的,那些蕃人稱你為什么“努兒”,又證實了這種說法,如今傳得神乎其神,已經有人照著你的畫像,貼來做門神呢!
“可只有奴知道,你也會傷,會死,那幾日,你昏迷不醒,面如金紙,奴真怕這一睡就再也起不來了!
劉稷伸手在她臉一摸,果然摸到了一絲水漬。
“傻瓜,我還沒活夠呢,哪舍死。”
“奴不要你死!睏钣瘳巻柽熘蕹隽寺。
“就算不看奴,為了那位沒過門的小娘子,你也不可再這般行險了,好么?”
劉稷忍不住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下。
“不只是她,你們每一個,我都舍不得。”
楊玉瑤嗚嗚地哭了好一會兒,似乎比她親子過世還要來得悲傷,劉稷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直到自己停下來。
“憋了好些天,今兒總算是痛快了。”楊玉瑤抹了一把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有時候,我好生羨慕她,可以當著人肆意地哭出來,奴只能回到府里,一個人偷偷來!
“傻女子!眲o語地抱緊了她,誰知道楊玉瑤突然掙扎了一下。
“呀,她不會在外面聽壁角吧。”
劉稷好笑地說道:“阿封的性子我知道,你既然看到了,她面子掛不住,必不會呆著的。”
楊玉瑤一愣:“你喚她什么?”
“阿封啊!
劉稷奇怪地答道,懷里的女子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就是心事被人戳穿那樣子,他看著對方的表情變幻,突然明白了。
“不許笑我!睏钣瘳幰е,惡狠狠地說道。
“哈哈!眲⒈緛頉]打算笑的,被她這么一激,反而止不住地笑了起來,楊玉瑤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偏偏劉稷還補了一刀。
“這笑話,也值得笑一年喔。”
女子在他懷里不住地扭動著,頭也不敢抬,劉稷笑著在她耳邊輕喚。
“三娘,三娘!
女子被他叫得自己也笑了,揚起頭說道:“叫便叫,怕你么!
“我的三娘是個特別的女子,沒有必要與人比較!眲⒅棺⌒,溫柔地說道:“那日謝謝你,護住了我的人,否則他們必會身陷囹圉!
“我說過,在這長安城,只要你不死,我必能保住你。”楊玉瑤驕傲地神色,令她平添了一種與眾不同的特質。
“后來天子召你入宮,是怎么說的?”
“奴認下了,就說人是我遣人做掉的,至尊偏生不信,還疑到了楊國忠的身上,再加上你栽給他的那些證據,這回不死也得脫層皮了,他的那些親信,鮮于仲通丟了京兆尹,竇華貶到了江南,鄭昂出京成了縣令,他自己聽聞是個太守,只不知哪個郡。”
這么徹底?劉稷自己都沒料到,計劃竟然成功了,未來大唐的兩個禍害,一死一貶,怎么看都是有利的,也不枉了自己出生入死,流這么多血,他突然間興奮起來,自己的到來,總算是改變了歷史吧。
“謝謝你,三娘!边@一次,他沒有絲毫取笑的意思,畢竟那一位也姓楊,對方做得可謂是滅親。
楊玉瑤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他雖是姓楊,不過是個遠親,論到關系,安胡兒對奴都好上許多,一個市井兒,指望他?也只有至尊才會這么想!
“雖是如此,畢竟擔了干系的,還是要謝謝你!
“奴不喜歡五郎如此見外!睏钣瘳幍难壑樽愚D了轉:“既是要謝,不如應了奴一事罷。”
“你說!
“每日里,奴都要來,可好?”
劉稷一愣,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楊玉瑤解釋了一句。
“他不忿奴的所為,定會到府上討教,奴才不耐煩應酬,索性到你這里來躲個清靜,放心吧,奴會先進宮,看望至尊過后才來的!
“你肯來看我,那自是好的,只是進了宮,他還會放你么?”
楊玉瑤睜著眼睛看著他,笑意藏都藏不住。
“原來五郎在呷他的醋啊!眲⒌睦夏樢患t,楊玉瑤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五郎放心吧,他這些日子忙得不可開交,連小妹那里都少去,何況奴去見他,必會穿一身孝服,他有心也沒膽的!
楊玉瑤撫著他的臉,柔聲說道:“有了五郎的愛寵,奴還要那個老劈柴做甚!
“老劈柴?”劉稷聽著新鮮,忍不住問道。
“那是奴老家的鄉言,要用蜀語說呢!
說著,她用極低的聲音在劉稷耳邊說道:“意謂干枯發裂的柴禾,一折就斷,一點就著。”
想到李隆基在她心目中,居然是這么個形象,劉稷不由得開懷大笑,兩人就這么抱著很是笑了一陣,直到窗外響起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將他們的笑聲生生打斷。
“你們......這還是白日呢!
兩人面面相覷,她當真在聽壁角啊,這下子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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