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走到石梯的盡頭,涂婷婷轉身看了看兩個氣喘吁吁的男孩子,嘲道:“你們倆什么體質啊,太差了。”
王陸離見對方不僅汗都沒出,還像個小孩一樣背著手搖來晃去的,搖搖頭,沒有說話。
程武麟還是和往常一樣,撓了撓汗濕的頭發回嗆道:“大姐,你身體素質是真好,像頭母大象……”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涂婷婷發飆道。
眼看兩人又對峙起來,王陸離心生一計,猛得看向腳下。
透過石梯之間的縫隙,最高層環戒下的二層平臺上的人只有米粒般大小。
他大腦一陣眩暈,晃了晃,直挺挺跪倒下去。
“哎!”看到這一幕的涂婷婷叫出來,一步踏出四階石梯,水綠色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她拽住王陸離的衣服問道,“你怎么了?”
“陸離恐高,能堅持走到這里已經不錯了。”程武麟走下去,從涂婷婷手里接過王陸離的胳膊,一俯身把他背了起來,“你不是說到地方了嗎,在哪啊?”
“奧對,”涂婷婷小跑上了最頂一階石梯,啪啪拍了兩下墻面,“寇紅妝!開門!”
一陣叮了咣啷的聲音從墻內傳了出來。
“誰阿……”墻內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
王陸離在程武麟的背后微微抬起頭,驚訝的看到墻面的磚塊像柔軟的床簾一樣敞開了一條縫隙。
一個梳著辮子的小腦瓜怯生生得探了出來,瞪大眼望著涂婷婷,“哎呀!”一聲把門摔上了。
小女孩的聲音再在里面響起:“爺爺!快起來!城主大人來了!”
然后又是一陣更重的叮了咣啷的聲音,不禁讓王陸離懷疑里面養了頭渾身綁滿金屬罐子的驢。
這次墻面直接裂開,兩邊的磚塊都被擠在一起,從墻面上鼓了出來。一個穿著寬大破舊袍子的小老頭搓著手,笑瞇瞇的說道:“寇某不知城主大駕光臨,有失……”
“你什么時候學起來古人說話了?”涂婷婷伸手,極不和諧的摸了摸小老頭的頭。
“哎!姐!”小老頭略顯委屈,“有外人,你能不能把我當成一個普通老人對待啊咳……”
王陸離心道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
“切,裝成老頭有什么好的。”涂婷婷抱著胸,“寇紅妝呢?”
“出去了,城主大人以及兩位大人,”寇老頭對程武麟兩人點了點頭,微笑道,“看這位大人身體不適,此處風寒,快些進屋暖暖!”
“寇紅妝不在啊……”涂婷婷有點失望,不過還是邁步走了進去,程武麟在門口停了下,看寇老頭還用手擋著卷起的墻面對他們笑著。
他點了下頭,也進了屋子。
。
。
進了屋子,還沒有適應有些昏暗的環境,身后一陣咔啦咔啦聲,王陸離微微轉過頭看到寇老頭已經松了手,墻面卷動著復原回去。
他掐了掐程武麟的肩膀:“放我下來吧,沒事了。”
“奧,好。”
程武麟蹲下身,王陸離跳下來,站直身體跺了跺腳表示無恙。
寇老頭在一旁安靜的站著,見兩人說完,抬手客氣道:“兩位客人,樓下請!”
。
。
王陸離終于知道之前的響聲是什么了。
昏暗逼仄的小屋里只有一個通往樓下的破爛金屬樓梯,涂婷婷已經提著裙邊走上去了,每一步都會震的梯子發出怪響。程武麟直接跟在她后面,樓梯發出更大聲的慘叫。
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踩上去,生怕稍微一用力就會連人帶梯掉下去。
樓梯下是個像地窖一樣的圓形房間,沿著墻邊堆滿了各種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
之前的小姑娘趴在一張很古老的床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們幾個人。
房間的正中只有幾個蒲團,蒲團周圍稀稀落落立了幾根蠟燭,像在進行某種滲人的宗教儀式。
涂婷婷大喇喇挑了個蒲團坐了下來,環顧了下四周道:“你們家啥時候改成這種風格了?”
寇老頭正從火爐上把茶壺拎下來,剛欲回答,床上的小姑娘搶先開口道:“從爺爺迷上古風以后。”
涂婷婷不屑:“你個比我晚出生幾百年的人,搞這些東西,真是能作。你說紅妝不在家,是不是被你逼跑了?”
寇老頭端著一個餐盤屁顛屁顛跑過來,把上面幾個石頭茶杯分發給坐下的幾人:“冤枉啊,紅妝是去了荊叢園,和我喜歡仿古有什么關系。”
“啊,去找小不高興他們了……”涂婷婷自言自語道。
寇老頭又在到處忙著,過一會不知從哪掏出來一條臟兮兮的毛巾遞給王陸離。他放下茶杯雙手接過來,感到觸手一片溫熱,連聲道謝,擦了擦依舊冒著冷汗的頭。
剛才爬石梯時王陸離的精神一直都很緊張,此刻放松下來,坐在蒲團上捧著茶杯,整個人都被蠟燭的溫暖烤得昏昏欲睡。
“哎不多說廢話了,”涂婷婷不怕燙似得一口干了半杯濃茶,用手背擦擦嘴,盯著正拿著一塊抹布到處擦灰的寇老頭開口道。
“這兩個孩子沒有解封,因為一些事被卷到鏡這邊來了,今天你一是幫我看看他們怎么回事,身上發生了什么,二是直接給他們解封了,然后看看他們有沒有凝印的能力。”
寇老頭放下手中的抹布,點頭道:“解封什么的很簡單,但是對于異常狀況的研究我不如紅妝,總之我先看看吧。”
他走到程武麟身邊看了看,又走到王陸離身邊看了看,奇怪道:“感覺沒什么問題啊?只是普通下界人的身體而已。”
“怎么可能沒問題……”涂婷婷手拄著腦袋否定道,“要不直接解封了吧,等下次見到寇紅妝再問。”
“沒問題。”
只見寇老頭擼起袖子,對著王陸離的額頭伸過手來。
他臉頰的皮膚能感覺到那只手隔著很遠就散發出來的熱量,仿佛接近的不是一只粗糙干枯的手,而是一把通紅的燒火棍。
王陸離本能的想躲,但是腦海中想到剛才的那條熱毛巾,閉上了眼睛。
寇老頭一指點在他的眉心。
嗡。
一道光圈順著被點到的地方擴散開來,仿佛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
痛,特別痛。
寇老頭已經收回了手指,但是那刺痛的感覺仿佛他把手指戳進了王陸離的腦子。
這股刺痛瞬間把剛才登高時的寒意驅散掉,王陸離捂住快要炸掉的頭,咬住嘴唇沒有叫出來。
疼痛消退的也很快,在王陸離快被燒的眼前發黑時,疼痛就像退潮一樣從他的腦海中消失的一干二凈。
他感覺到眉心中多了一個東西,不痛不癢,但就是有點不習慣,像貼了塊厚厚的透明膠。他伸手去抓,卻什么都沒抓到。
寇老頭又走到程武麟面前做了同樣的動作。
“感覺到了嗎?”寇老頭用袖子擦了擦汗。
“你剛做了什么?”王陸離看著同樣在抓撓額頭的程武麟問道。
“給你們解了封器。”
“這東西是什么?”
“是我用自己的封器為你們打進去的一個分裂體。你可以理解為給你種了一枚個人芯片。”
“封器是一把鑰匙,一把打開下界與鏡之間大門的鑰匙,同時也是一把聯通肉體與白晝的橋梁。”寇老頭繼續解釋道。
“在鏡世界中,除了水,泥土與空氣,天地之間的一切都是由白晝構成的。”寇老頭一屁股坐在兩人面前的一個蒲團上,端起茶杯啜飲一口,說道。
“白晝是平時漂浮在空中的極微小顆粒,沒有重量,無法看見,沒有觸感,哪怕你撲倒在最濃的白晝迷霧中呼吸也不會有任何異感。”
“普通人是無法感受到白晝的,除非你凝結了封器。當你有了封器,雖然還是無法看到它們,但是你能感受到它們,控制它們。”
“當你能輕松控制身體周圍的白晝,你可以用它們聚集在周圍,利用它們跳的更高,跑的更快,甚至可以滑翔或飛行。”
“但是白晝對于我們身體的強化是有局限性的,因為我們的身體不能吸收他們,于是前人想到了一個辦法,用物品吸收白晝。”
“白晝雖然會根據上下界的建筑生靈等直接塑造成白晝晶體。但是不同于它們的脆弱特性,我們通過調動空氣中的白晝與上下界帶來的物品進行融合,結果得到各種遠超原物性質的強化物品。”
“一個普通物品一旦被強化,被稱為白晝化。被白晝化的物品,比如菜刀可以變得更鋒利,衣服可以變得更柔軟耐穿,磚塊可能變得更強韌,讓修建的房屋更不易坍塌。”
“后面人們發現,這些物品被強化的方向,都傾向于增傷它們本來的作用。有人反方向做了強化實驗,最后得出結論,白晝的強化方向和每個人的內心想法是關聯的。”
“最后在人們對白晝的不斷探索研究中發現,如果一個人在對一件物品進行持續不斷得強化中甚至把自己最強烈的情感,欲望甚至個人性格都融入進去,這個東西就變成了每個人獨一無二的強大武器,獲得遠超這件物品本身力量的能力。”
“這些武器,我們叫它們……”寇老頭抬起手,一串黑色符文從他的皮膚中漂浮出來,逐漸凝結成一柄黃銅色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掌心。
“印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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