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瑞亞公府尤其特別的熱鬧,前一秒西聯(lián)使團遇刺,后一秒天商公派知微大師來劫人,緊跟著又有好幾個客卿叛逃。
這一連串的事情砸下來,瑞亞公本人都是眩暈的。
好消息是,西聯(lián)的幾位領(lǐng)導(dǎo)人仗著自個兒的保鏢實力夠強,總算沒受到什么損傷,而天商公的劫人計劃也功敗垂成。
壞消息是,那個該死的刺客怎么也抓不著,而最重要的是,在這么個手忙腳亂的節(jié)骨眼,平日里表現(xiàn)得老老實實的梅凜冬居然跑了!
瑞亞公不禁暗罵自己遲鈍,早在前些日子符吉瑞給梅凜冬送書信的時候他就該察覺到不對勁了,但他愣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兒子居然會為了一個卑賤的亂塵修者做出這么愚蠢的舉動,他一怒之下都想把符吉瑞丟在天商公那邊不管了。
“還有什么事么?一次說完吧。”瑞亞公深吸氣再深呼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匯報情況的修者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自家大公的臉色,復(fù)又低下頭道:“還有符平也失蹤了!
“什么?!”
瑞亞公手一抖,名貴的香瓷茶杯就滑落在地,摔了個粉碎,里面的碧綠茶水也濺的到處都是。
“我們也沒有弄明白怎么回事當(dāng)時天商公派了三個知微大師來劫人,但符平當(dāng)時已經(jīng)離開現(xiàn)場了,按理說不會遭到波及,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現(xiàn)在卻沒了蹤影”修者根本不敢抬頭看瑞亞公。
“沒見了?!一個大活人怎么會好端端沒見了!”
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瑞亞公已經(jīng)氣得渾身發(fā)抖,眸中還掩藏著一份驚惶之色。
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這都是他潛意識里最擔(dān)心的事情,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了。
瑞亞公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綻,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與梅凜冬脫不了干系!
“屬下屬下這就去搜尋!”修者哪里敢過多辯解,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瑞亞公面前。
“你等等!”
瑞亞公下意識喚住手下,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西聯(lián)使團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沒有,他們待在住所一步也沒有離開,就等著我們把刺客抓回來,可是”修者說到此處便一臉慚愧。
瑞亞公疲憊地道:“刺客怕是抓不著了,回頭另想個法子補償他們吧。”
他不由暗嘆一聲,覺得自己實在是快要被逼瘋了,居然都懷疑到了西聯(lián)身上,一個北境勢力,而且剛剛來到這里,能跟梅凜冬扯上什么關(guān)系?
“還有,傳本公的命令,必須把梅凜冬抓回來,而且盡可能不要聲張,更不能讓她落到孤星手里!我懷疑符平也在她那里!”瑞亞公沉聲道。
“是!”修者立即應(yīng)聲而退。
瑞亞公一個人默不作聲地佇立在原地,目光怔怔地望著屋內(nèi)的巨幅山水畫,隨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慢慢地滑坐在金絲軟椅上,仿佛一瞬間老了二十歲。
他不知道自己當(dāng)年的決定是對是錯,也許讓符為和符平永遠(yuǎn)地消失,就能真正地抹滅后患。
但他終究做不到。
哪怕符為那么恨他,他也做不到殺了自己的長女。
誰讓他騙了她呢?
瑞亞公閉上眼睛,露出一抹嘲諷的苦笑,似是在嘲諷自己還殘存了一絲致命的溫情。
如果王室知道了真相,會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
他不得不思考這個最壞的結(jié)果。
瑞亞公倒不是懼怕王室的怒火與反擊,而是懼怕其他諸侯打起尊王攘夷的大旗,一齊孤立打壓瑞符星,尤其是天商公。
雖然明明是所有人共同謀害了十代南王,可一旦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沒有人會幫他分擔(dān)責(zé)任。
相反,落井下石是所有諸侯不學(xué)都會的技能。
“千鷹!
瑞亞公忽然開口,低沉地喚道。
“屬下在!”一道扭曲的黑影忽然從房間的角落幻化而出。
“傳令下去,哪怕多做一些讓步,也要盡最快速度把瑞兒換回來。當(dāng)然,談判的技巧你們也懂,越是如此就越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的急切,免得被天商公當(dāng)軟柿子拿捏,總之我只要一個結(jié)果,明白嗎?”瑞亞公緩緩道。
“屬下明白!”千鷹也不多問什么,又化作黑影消失不見。
“沒有時間了”
瑞亞公輕輕地嘆了口氣,他似乎積攢了很久的力氣,才終于從軟椅上直起身子,按著扶手慢慢地站起來。
隨后,他整了整衣冠,拂去袖袍上不存在的灰塵,又恢復(fù)了作為瑞亞公高貴莊重的威儀,大踏步走出了房間,再看不出半分萎靡。
即便是死,他也要維持最后的尊嚴(yán)。
當(dāng)荊屏醒來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隨后渾身上下才傳來冰冷刺骨的感覺。
他是被一盆冰水潑醒的,可見對方的態(tài)度有多么惡劣。
“你是誰?你想干什么?”
荊屏猛地坐起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一間晦暗的監(jiān)牢,手上還被戴上了禁靈環(huán),虛弱得比普通人還不如。
而一個笑瞇瞇的青年正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他,旁邊還有一男兩女。
“梅凜冬!我沒有得罪過你吧?”
荊屏的目光落在最右邊的女孩身上,強自鎮(zhèn)定地質(zhì)問道。
“別緊張,我們就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當(dāng)然,你要是不肯配合的話,那我就只能采用點其他措施了!泵穭C冬抱著胳膊道。
“你是不是想離開大公府?如果是這樣,我們還有的商量,你完全不必要”荊屏心念急轉(zhuǎn)。
“哦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逃出那個鬼地方了,現(xiàn)在你在南凰星,王城,地牢。”梅凜冬一個一個地報著地名,饒有興致地看著荊屏的臉色逐漸變得死灰。
“你、你投靠了王室?”荊屏的嘴唇哆嗦著,不知是凍得還是嚇得。
“才不是,我們是合作關(guān)系!泵穭C冬強調(diào)了一句,又轉(zhuǎn)向方子衿道:“他已經(jīng)醒了,要不還是把南王陛下叫過來?畢竟這關(guān)系到當(dāng)年的真相!
聽到“真相”兩個字,荊屏徹底絕望了,他忽然側(cè)轉(zhuǎn)身子,狠狠將腦袋撞向旁邊的石壁,一副同歸于盡的慘烈架勢。
“誒誒誒?怎么一言不合就砸墻?你不疼墻也疼啊。”方子衿眼疾手快地抓住荊屏的衣襟,一把將他拽回來,摁在草席上。
“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我一個字也不會多說的!鼻G屏惡狠狠地瞪著方子衿,然而那股s的勇氣卻在頃刻間揮霍而光。
“你看你都說了這么多字了,何妨再多說幾句嘛。”方子衿撇撇嘴。
梅凜冬則認(rèn)真地盤算起來:“你們說我是讓夜姐姐入夢套話好,還是讓湯謂恬那家伙過來幫忙?”
“還是讓夜夢靈多休息一陣吧,湯謂恬那是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狈阶玉评硭(dāng)然地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梅凜冬頗為贊同。
“那你們等著,我去叫人啦!”璇珠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出了監(jiān)牢,這妮子對于聽卦非常的感興趣。
然而這幾分鐘對于荊屏來說,卻比凌遲處死還要殘酷和漫長。
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暴露了,而一旦被王室知道了真相,他恐怕想死都難。
但悲哀的是,在方子衿幾人面前,他連s都s不成。
沒一會兒,荊屏就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了南焉河激動的聲音。
“你們的效率真是讓朕嘆為觀止,瑞符星那么森嚴(yán)的地方,朕連個探子都安插不進去,你們愣是在瑞亞公眼皮子底下把人綁走了,朕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們才是!
“小事小事啦,南王陛下你抓緊審問吧!辫楹芎罋獾財[擺手。
“嗯,湯謂恬,這事兒你能辦好不?”南焉河斜睨了湯謂恬一眼。
“能能能,我可是界魂魂師,還對付不了一個融虛修者?”湯謂恬近乎諂笑地道。
“那好,荊屏就交給你了,朕就在這里聽著,當(dāng)年究竟是誰害死了我父王!”南焉河語氣如冰河般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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