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爺聽到白鋒的問題后,習(xí)慣性地摸了摸下顎的山羊胡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來路,怎么,看白爺這樣子,他招惹你了?”
“廢話,那臭小子進門就把我當(dāng)僵尸給定住了,丟人就不用說了,奇怪的是,那小子的血,好像很克我!我就怕他來路不正,針對我們。”白鋒倒也磊落,沒有因為自己丟了面子而遮遮掩掩。
許三呲了一下牙,搖搖頭說:“壞人肯定不是,因為找我?guī)兔Φ氖撬麄兾逑芍械年幖遥阋仓溃麄兾逑梢簿完幖夷茉诘馗f上話辦了事,不可能也不敢從中搗鬼,否則壞了行市,咱地府肯定向著白爺你啊。
不過我也奇怪,出馬仙師時常給弟子幫忙,和地府的差人多有交集,可從來沒見過這么上心的。那位陰家對那小子的態(tài)度,不像是上仙對弟子的態(tài)度,到很像是對待親人的態(tài)度。”
“厲害的出馬弟子,有的是可以拋開仙師這一層,直達(dá)天聽,你說他是不是屬于這類啊?”白鋒又問。
許三還是搖搖頭說:“不像,那類弟子我是見過幾個,他們雖然神通很大,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人,可那小子不像。你也知道,咱地府的差人對于陰陽最為敏感,可那小子好像既不屬陰也不屬陽。”
“其實啊,也沒什么奇怪的,人家是通天教主那根上的,里面的門道復(fù)雜的很,好多天上大神仙的子弟下凡修行,為嘍方便照顧,都選擇從那個口子上來,所以出馬是離老百姓最近的,但也是最神秘的”酸老西突然搭話說。
“老先生有見識,其實我也是這么覺得,白爺,你就別放在心上了,我聽那位陰家的意思,說你們這幾個人是有大氣運,是有大使命,能造大功德的,如果讓那孩子跟你們在一起,肯定成大器。所以啊,八成那小子以后會跟著你們混,以后慢慢就摸清楚底細(xì)了”許三笑著說。
“那太好了,我一定好好教他怎么做人”白鋒咬牙切齒地說。
牛奮斗知道那個小破孩張致維來路肯定沒問題,心里就踏實了,畢竟,他是打心里喜歡那孩子。見白鋒還記著仇,趕緊岔開話題說:“三爺,咱們好像沒見過面,可我的行蹤您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
許三笑著說:“你沒見過我,不代表我沒見過你啊,哈哈,往后你就知道了。行了,飯也吃得差不多了,白爺,咱把店里的香燒上吧,我今天來就是專門代表地府立桿子的,過幾天會有大事,來往幾十號兄弟還指望能在這歇歇腳呢。”
“不對,不對,靠,三兒,不對啊!”白鋒突然說。
“哪兒不對?”許三也楞了一下。
“你嘴里的大事,除了死人還能是什么?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辦差的流程,閻王報馬三更天,雞鳴不過鬼門關(guān),地府的兄弟都是亥時領(lǐng)命,子時三更出發(fā)乘陰馬過陰山渡忘川河,四更雞鳴若趕不回地府,鬼門關(guān)就關(guān)上了,怎么可能提前幾天知道命令?再說了,你們辦差都是各行其是,互無交集,幾十個兄弟一起出動,這陣仗也太夸張了吧,得死多少人啊,老實交代到底是什么情況?”白鋒瞪著眼說。
許三聞之一愣,又摸起了寥寥無幾的山羊胡,尷尬地說:“忘了白爺對地府的事門清,不過我的白爺,您老別問了,是我失言了,具體情況,我真的不能說,那是機密。咱趕緊把桿子立起來,一會我還有事呢,真的。”
白鋒不依不饒,一個勁地追問不停,許三索性閉緊嘴,一副“不行你打死我算了”的賴皮樣。
牛奮斗不明白,白鋒為什么情緒這么激動,不知道怎么插話。
倒是酸老西左右看看,笑嘻嘻地說:“白毛,上差不能說,你就別問了,你最清楚地府的規(guī)矩,這不是讓人家難做嗎?再說了,咱要是把這趟差事干好了,把眾位上差給服務(wù)周到了,也是立了大功,名氣也就大了不是。還有,一會,那丫頭該回來了,她要是遇到,就不好解釋了!”
“對對對,是這么個意思,老先生真是通情達(dá)理”許三見有臺階下,恨不得直接跳下來。
白鋒的臉色依舊很難看,還想說什么,卻被酸老西偷偷按住的胳膊。
道茗茶社這些人都是很有默契的,一個簡單的動作,包含著很多意思。平素里,酸老西是老謀深算的,見他這樣,白鋒心領(lǐng)神會,也就作罷。
“得,我也是太好奇了,走,咱把桿子立起來”
白鋒馬上恢復(fù)那股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S三偷偷松了一口氣,趕緊跟著上樓去了。
后來才知道,所謂立桿子,就是在白鋒準(zhǔn)備的那個密室插一根旗,陰差可以通過這根旗,直接通去地府。只有立了桿子,黃泉客棧才名副其實。
眾人來到二樓,白鋒打開那道背后是堵墻的門,許三看到墻上鑲嵌的鐵牌,拜了四拜,陰間的禮數(shù)和陽間不一樣,在陽世,人們都是三拜,而陰間,是以四拜為尊。
許三爺感慨道:“白爺啊,這張鐵牌我可是好久都沒見到過了。不過別怪兄弟多嘴啊,剛才老先生說得對,既然開了這個攤子,咱可得給弄好了,一筆筆陰德,下面可記得清楚著呢,別到時候可別丟了人。”
“丟人?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種丟人敗興的主嗎?”白鋒不滿地說。
“你誤會了,白爺?shù)男臍庥卸喔撸圻不清楚嗎”許三趕緊解釋道。
“那你啥意思?”
“陰德幾何,其實沒有什么標(biāo)準(zhǔn),當(dāng)然不能拿你們和歷朝歷代那些前輩比較。不過,你估計還不知道吧,地府前段日子又放出去一張牌子,跟你們前后腳,聽說也是最近剛立的桿子,所以,你們已經(jīng)有了個現(xiàn)成的比較對象了,說競爭對手也不為過。這么說,您老懂了嗎?
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些虛名,也不圖什么判官的位置,但憑你白爺?shù)钠夂兔斀o別人,是不是丟人,算不算丟人?本來我最近特別忙,原計劃出了正月再過來,就是因為咱關(guān)系擺在這兒,正好過幾天那件事確實是件大功德,所以我才著急趕過來的,我真是時時刻刻想著白爺你啊”許三爺苦口婆心地說。
白鋒眼睛一直,很震驚:“你說什么,地府又放出一張牌子?怎么可能?這種事,從來沒有過先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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