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聲音,如同一聲炸雷響徹每個(gè)人耳際。仿佛一言驚醒夢中人,那如潮水般涌出,周圍緊張的格局瞬間被打破,變成了震驚。
誰人也沒有料到,皇后居然這樣草率地判了楚天闊斬刑。
侍衛(wèi)總管司空華以及那些押著楚天闊的侍衛(wèi)們,皆是怔住當(dāng)場。
皇后向來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只是,如此直接毫不掩飾自己要置楚天闊于死地的心,還是頭一回。偏偏她說的又讓人無可辯駁。而皇帝又昏迷不醒,一切由皇后做主。
楚天闊的大腦已經(jīng)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動。他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憤怒,緊盯著皇后。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懊悔萬分,怪自己太大意了,明知道這是圈套,還要往里鉆。現(xiàn)在,人也沒有見著,還被皇后抓了把柄。
劉鑫和一大幫人,呆愣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紛紛跪下求情:“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開恩!”
那些押著楚天闊的人,站立著沒有動,以復(fù)雜的目光看了看他,而后轉(zhuǎn)頭看了眼皇后。
皇后對于眾人的哀求,無動于衷,不予理睬。她以冷峻的目光橫掃了眾人一眼,最后定格在侍衛(wèi)總管司空華身上,大聲喝道:“還愣著做什么?快點(diǎn)押下去!”
眾人眼睜睜看著楚天闊被押走。
皇后如釋重負(fù)地吐呼了口氣,冷聲說:“沒事了,大伙都散了吧。”
對皇后來說,她是沒事了,因?yàn)樗男念^大患即將鏟除。只要過了明日午時(shí)三刻,楚天闊一被斬首,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但是,這可愁死了劉鑫。可以說,今天晚上在場的人,大多數(shù)是私心想偏袒楚天闊的,奈何迫于皇后的權(quán)勢,敢怒不敢言。而劉鑫是那些人中最突出的,他明里暗里與皇后抗?fàn)帯V皇呛翢o有用。
眾人都散去,各自打哪兒來,回哪兒去。這會兒劉鑫卻沒有回自己住處,而是急著到處找永安王。他心下慌亂不已,料想永安王應(yīng)該是在永安殿歇息,連忙往永安殿趕。
他唯一想到能救楚天闊的,就是永安王洪承安了。早朝那會永安王力挺楚天闊,拼命為他素未謀面的皇兄說好話,劉鑫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永安王知道他母后要?dú)⒊扉煟瑧?yīng)該會出面阻止吧?
目前,也只有永安王能勸得動他母后。劉鑫把希望都寄托在永安王身上,等他趕到永安殿時(shí),問了守門的宮女太監(jiān),才知道永安王去了天龍殿陪皇帝。
劉鑫喘了口氣,一刻不得歇,又匆匆趕往天龍殿。
時(shí)至深夜,天色涼如水,行走在宮中御道上,寒冷的風(fēng)迎面吹來,讓他不禁打了個(gè)冷顫。
劉鑫本來心里就感到焦急,偏偏去了永安殿落了空,情緒一下子就壞了起來!他三步并兩步,心急地朝天龍殿跑去。
一路行來,好多宮女太監(jiān)見到他都主動打招呼。他們見到劉鑫行色匆匆,小心翼翼問:“劉總管,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鑫本是顧著低頭匆匆趕路,聽見有人詢問,才仰起頭來看了對方一眼。見對方一臉茫然的樣子,敢情剛才在明月殿發(fā)生的事,他們?nèi)徊恢椋?br />
他想想也是,這里距離明月殿那么遠(yuǎn),他們對今晚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也是人之常情。想必明日就會傳遍整個(gè)皇宮了。
想到皇后一心要置楚天闊于死地,他的心象掉進(jìn)冰窖里,涼透了!沒有回對方的話,他繼續(xù)往天龍殿跑。
“劉總管,什么事讓你跑得這么氣喘吁吁?要不小的替你跑腿吧?”有一見風(fēng)使舵的小太監(jiān),巴結(jié)討好地追了上來,與劉鑫并列小跑著。
劉鑫沒有空搭理他,只顧著往前走。這樣的事,他怎么能勞煩別人呢?這事,還真非他親自出面不可。雖然永安王為人和善可親,但畢竟貴為親王,也不是什么人都接觸得到的。
而且,要跟永安王說他母后的事,不僅要委婉地說,還得暗中察言觀色。既不能明著說皇后故意為之,數(shù)落皇后的不是,更不能說楚天闊罪有應(yīng)得。
總是,這是一件技術(shù)活,他親自出馬,都不一定能搞定。他心里沒底,對永安王來說,一個(gè)是他母后,一個(gè)是他皇兄,兩個(gè)都是至親,他會幫誰?
他母后生他養(yǎng)他,母子心連心。而他皇兄,從小流落民間,兄弟之間相隔天涯海角,連面都沒見過。
永安王有可能為了楚天闊與他母后對立?他仁義孝順是出了名的,從小到大對皇后言聽計(jì)從,難以想象他會為了楚天闊與他母后爭吵?
劉鑫苦惱困惑不已,腦子亂成一團(tuán)漿糊,只想著快點(diǎn)見到永安王。
他低著頭大步往前跑,邊跑邊尋思著等會如果見到永安王,該怎么跟他說?
不管永安王態(tài)度如何,不管他幫皇后還是楚天闊,劉鑫想著,只要自己努力了營救就好。他總不能眼見太子有難而見死不救吧。
劉鑫三步兩步往天龍殿走,跟隨他來的那名太監(jiān),在后面緊追不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劉總管,等等我。”
他們兩人那慌張倉促的趕路模樣,讓人看了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過,對劉鑫來說,確實(shí)是大事。
劉鑫與那名小太監(jiān)兩人到了天龍殿附近,就在拐角處,竟然迎面撞上了一名宮女。
好吧,準(zhǔn)確地說,是那名宮女自己撞上來的。那名宮女,手中端著的托盤,連同托盤上的藥碗摔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藥湯藥碗碎片已經(jīng)灑了一地。
那名宮女平日里見到劉鑫,本就緊張。剛才見他形色倉皇而來,更是嚇了一跳。她的手一抖,藥汁灑了。這一下,她心慌意亂,呆呆杵在原地。眼見劉鑫越靠越近,她怕劉鑫責(zé)罰,低著頭往前走。
結(jié)果可想而知,兩人面對面撞上了。如此一撞,那名宮女更是惶恐不安,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劉總管饒命!奴婢眼拙手笨,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奴婢該死!劉總管饒命!”
劉鑫本就不悅,正要發(fā)火,見宮女嚇得瑟瑟發(fā)抖,動了惻隱之心,把這事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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