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都是忠烈伯手下的人,要是在其它地方碰見了都是如同親兄弟一般相敬相幫,可在這嵫陽的分署一見面,卻仇如同人一樣爭吵的面紅耳赤。
那鹽丁頭目甚至不讓鹽幫的人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轟人。
范若海盡管是跟著王爭從登州府文登一地走出來的老人,也是山東鹽幫的總首領(lǐng),可畢竟是個商人出身,就算眼下他親自來了,對這些鹽丁的威懾力也并不高。
范若海見到對方這個樣子,一來其實在心中已經(jīng)相信了上次自稱諜報司的人所言,二來也是有些怒意。
被忠烈伯訓(xùn)斥那是應(yīng)該的,可你一個小小的地方緝鹽署頭目,居然敢這樣對老子說話?
上次鹽幫的人去少了,所以才讓對方逃跑,吃一塹長一智,這次范若海特意多帶了幾倍的人數(shù)。
當(dāng)他發(fā)覺對方有問題后,帶著鹽幫的人直接浩浩蕩蕩的把緝鹽署圍了起來。
兩方都是山東軍的人,竟然在自家分署鬧將起來,這倒是個新鮮事,不少路過的百姓都覺得新奇,停下來指指點點的看戲。
“候老七,你他娘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來的可是咱們鹽幫的范東家,他老人家跟著忠烈伯打拼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
那剛剛提正的嵫陽地區(qū)鹽幫首領(lǐng)由于前車之鑒,心中害怕重蹈覆轍,再加上昨天剛被范若海臭罵一頓,所以辦起事來格外的用力,說話也是絲毫不講情面。
不過緝鹽署的鹽丁頭目卻顯得更加蠻橫無理,收到風(fēng)聲的時候就帶著鹽丁堵在門口,任鹽幫的人怎么掰扯都不讓他們進門一步。
“怎么著狗子,上頭被撤了,讓你撿了個頭領(lǐng)回來,牛氣起來了?”
那被稱為候老七的鹽丁頭目冷笑不止,面上其實看不出什么,可心里還是有些犯嘀咕的。
本來在忠烈伯手底下偷點葷腥出來就相當(dāng)于無時無刻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因為大家誰都知道,那位可不光在戰(zhàn)場上勇悍,回到地方殺起人來一樣是絲毫不含糊。
要是被查出來,自己全家一個都跑不了。
這漕運一事原本就是個金差事,守著這顆搖錢樹,日年月久的下來,就是傻子也該有點想法,再加上魯王府二世子信誓旦旦的擔(dān)保,候老七這才鋌而走險。
說是鋌而走險,在王爭眼皮子底下委實也干不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這個侯老七一早就清楚,只是想賺點外快去賭錢,這么好的位置不利用實在太可惜了。
不過其實候老七也是讓魯王府的人給當(dāng)槍使了,所謂的二世子聽到王爭的消息竟然怕的比自己還快,直接撂挑子說是不干了。
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候老七既然趟了這渾水,再想下來也就難了。
那些南直隸的亡命之徒不怕王爭怪罪,也不清楚山東的情況,都從這活計上嘗到甜頭,根本就不想收手。
這些亡命之徒捏住侯老七的軟肋,反正他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為了拉上侯老七甚至不惜把消息告訴嫡系鹽丁和山東軍人馬,大不了跑回南直隸就是。
可候老七不同,一旦被對方告到王爭那邊去,他可是全家老小都要遭殃。
再加上身為嵫陽本地緝鹽署頭目的候老七,想要鉆漕運的空子實在是再簡單不過,只需要略微將運上去的數(shù)目少報一些,這就是一筆不小的利潤。
這么一來二去的,本來想小賺一筆的侯老七是越陷越深,根本收不住了。
這個時候,周圍本來是指指點點的百姓卻忽然讓到一邊,好像后面來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人。
“嫡系鹽丁大隊到了!”
“侯老七,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大帥的鹽貨你也敢私吞!?”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又是一聲暴喝,侯老七和滋陽緝鹽署的鹽丁趕緊回頭,驚恐的看見來人居然是邵勇。
邵勇是誰,那可是真真正正從鹽丁干到一府正兵主將的人物,后來也是東征西討,戰(zhàn)功卓著。
想當(dāng)初侯老七還是個流民的時候,邵勇就已經(jīng)在忠烈伯手底下任鹽丁統(tǒng)領(lǐng),并且名冠一方。
看見商人出身的范若海,侯老七和這些鹽丁沒什么感覺很正常,可邵勇卻相當(dāng)于他們的祖師爺爺,由不得不驚慌。
“緝鹽署出了你這等渣殘,今日本將就要替天行道,為大帥清理門戶!”
在邵勇身邊站著的是翁州府嫡系鹽丁主將,原來王爭在范若海離開歷城的第二天就收到麻桿的準(zhǔn)確情報,說滋陽本地的緝鹽署有叛徒,極大可能就是頭目郝老七。
當(dāng)時王爭才知道自己錯怪了范若海,緊跟著就給邵勇發(fā)去了急件,讓他立刻前往翁州府把緝鹽署的事情處理干凈。
當(dāng)時邵勇正在東昌府,盡管他早已從鹽丁轉(zhuǎn)為正兵主將,可聽到山東軍起家的鹽丁中居然出了叛徒這件事,當(dāng)即也是火冒三丈。
當(dāng)天邵勇把東昌府的兵事交給副將,單人獨騎趕到翁州府后也不敢托大,和嫡系鹽丁大隊出示了王爭的文書,一同趕到歷城。
“你你你……”
方才還是死皮賴臉的侯老七一下子就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指著邵勇連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那些緝鹽署的鹽丁也變得畏畏縮縮,一來不少人知道這次干的事情是重罪,如果真的一條道走到黑,以忠烈伯的手段,自己這些人和家人絕對一個也活不了。
再者,同來的除了邵勇可還有一批嫡系鹽丁,這些鹽丁是各地篩選出來的精英,身上已經(jīng)披著簡單的甲胄。
無論氣從勢上還是其它方面來看,這些嫡系鹽丁都能輕松制服自己,更別提還有虎視眈眈的鹽幫中人了。
“將軍,我們都是被這郝老七脅迫的,絕對沒有要背叛大帥的意思,絕對沒有啊!”
“范東家,快幫我們求求將軍啊,大家都是鹽丁兄弟,不要見死不救哇~”
見到邵勇只是冷著臉一聲不吭,不少人立刻又把希冀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范若海,畢竟是斯文一些,沒準(zhǔn)會替他們說說話。
可這個時候范若海也是不為所動,更是后退一步,說道:
“邵將軍,既然是有大帥的文書,那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就交予你們處置了!”
說著,范若海立刻就要回頭出城,繼續(xù)說道:
“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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