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奔奔,狼狽逃竄的身影,在荒郊樹林之內(nèi),急急而奔,生怕身后逼命的魔鬼追上;逃逃逃,鮮血沿途點點灑下,原本顯得陰鷙的臉上,此刻滿是風(fēng)塵血污。
不能停,他這么告訴自己,自己還不能死,這花花世界還沒有享受夠,怎么能就這么死!
一邊這么想著,他跑的更快了,卻只間要看就要重出樹林時,一股凜冽殺意,自前途而來,霎時間,已是宣告生路斷絕。
“生不逢時世道昏,人神皆憤;十九年來盜乾坤,笑殺南冠!”赫見一身勁裝黑衣,兩鬢斑白,手配拳弓的身影,現(xiàn)身擋關(guān),凜凜殺意,竟是周遭蟲鳥不敢發(fā)出絲毫聲響,正是——七殺·笑南冠!
“譚深,此番,你難脫生天了!”笑南冠拳弓鋒芒所指,正隱隱是譚深的心口,語中,滿是自信。
譚深,江湖中頗有名氣的獨行毒師,一身用毒手段出神入化,不少門派曾都想拉攏他,卻被他一一回絕。卻不料一朝竟是被四無君設(shè)局逼殺,豁出了這大半生的收藏,才勉強突破重圍,就在他盤算著逃出生天,未來怎么報復(fù)時,眼前的笑南冠已是打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哼哼,老子還活著,就還沒有輸,早就聽說笑南冠之弓術(shù)百步之內(nèi)為當(dāng)世一絕,今天少不得領(lǐng)教!”話語之中,只見譚深猛然一震,猛催氣田丹海,強提根基,頓時毒氣擴(kuò)散開來,腥臭之氣滿溢當(dāng)場,有如怒海狂濤一般,四周草木樹葉遇之盡數(shù)枯萎。
“啊!”但見譚深厲掌一提,毒氣匯聚,隱隱形成吞天巨蟒之勢,隨后,猛然拍出!
“烽火光晝·疾驚雷!”笑南冠雙眼殺意暴漲,七殺拳弓出,箭上弦,無比恐怖的力量在離弦剎那爆發(fā)而出,就在交逢剎那,赫聞利刃入肉之聲響起,毒蟒之形,眨眼間已是潰散無蹤。
只見譚深身影頓時倒退數(shù)十步方才止住,利箭貫穿身軀,死死的釘在樹上,雙眼圓睜,似是在驚恐著什么,又似乎是在訴說著什么不甘。
只見笑南冠踏步上前,取下插在譚深身上之箭,又放回一個匣子中,隨后拿出一個小瓶子,伴隨著藥粉灑下,譚深尸體也隨之漸漸化為一灘液體。
“死于帝弓虹之下,亦是汝之榮幸!”笑南冠說了句,一轉(zhuǎn)身,身影已是消失在樹林之中,當(dāng)夜,天將大雨,一切在大雨沖刷之下,結(jié)已是干干凈凈,誰也不會想到,一個頗有名氣的毒師已經(jīng)到落在這片樹林之中,尸骨無存。
靖安侯府——
“我說,少艾,你真要這么做?”阿九眨巴著眼睛看著慕少艾,這一次慕少艾要做的事情,勾起了他曾經(jīng)一些不好的回憶。
慕少艾倒是一臉的輕松寫意,抿一口茶,挑兩塊點心,手里捧著醫(yī)書,身下的椅子一搖一搖的,快活似神仙。
“四無君所言的方法,確實是見效最快的,老人家我也不能反駁啊。”
“可是你就不怕他暗中作手?”朱痕染跡說道,“那可畢竟是四無君,現(xiàn)在我們雖是利益一致,但……”
朱痕染跡話還沒說完,就被慕少艾伸手止住了,“放心吧,在大局徹底穩(wěn)定之前,四無君是不會動吾的。”
大局?徹底?穩(wěn)定?羽人非獍沒有說話,只是不動聲色的看了慕少艾一眼,武者本能讓他嗅到了,慕少艾此番是話中有話。
“不過啊,藥師我啊,這次能不能成功回來,還得看羽仔發(fā)揮了。”說著,還拍了拍羽人非獍的肩膀,一副你辦事我放心的樣子。
羽人非獍不動聲色的離慕少艾遠(yuǎn)了些,說道,“吾知道了。”
“嗯。”慕少艾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身對阿九說道:“阿九,你去幫我把蝴蝶君、公孫月請來,老人家我亦有要事交托。”
“好!”阿九點了點頭,飛快的跑出了后院。
看著阿九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慕少艾再回頭看向朱痕染跡:“朱痕,你似乎是有什么疑問,說說看,也許老人家我可以為你解除疑惑哦。”
朱痕染跡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吾不明白,為何四無君非要前往禁庭一行。”
“這個啊。”慕少艾一聲輕笑,將目光投向了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正是大羲王朝禁庭所在,慕少艾知道,此刻,正有一道身影以自身智慧為器,游走其中,“四無君此行正是為了,借刀啊。”
“借刀?”
“是啊。”慕少艾說道,“地殘谷勢大,若是不借刀殺人,僅憑我們?nèi)绾文芫瘸瞿妈つ切∽樱俊?br />
“是嗎?”朱痕染跡隨著慕少艾的視線眺望而去,然而他卻什么都沒看到。
一片陽光沐浴之下,羽人非獍手微動,二胡躍然于手,陣陣輕聲自其間響起,悠然于耳。
大羲禁庭——
這里是偏殿,一般是在等待大羲陛下傳召之前,讓臣子休息的所在。
四無君捧起手中的茶盞,一掀蓋,一股古雅韻意滿斥鼻腔,四無君內(nèi)心暗道一聲,好茶,再一口,茶飲下,頓時四無君只感覺自己周身內(nèi)元運轉(zhuǎn)都輕快了幾分,此茶竟是于功體亦有療養(yǎng)提升之效。
“倒也是頗為看的起吾啊。”四無君喃喃自語道,隨手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眼中,流露出思索的意味,這夏侯默倒也算是一代雄主,但凡是雄主必多是心機深沉,心性多疑之輩,希望莫要令吾太過失望啊。
就在四無君思索之時,門外一個小太監(jiān)顫顫巍巍的走了進(jìn)來,說道:“陛下在天祿閣,召先生。”
“有勞了。”四無君點點頭起身道,卻發(fā)現(xiàn)小太監(jiān)仍是顫顫巍巍的看著自己,神色有些緊張,“你是在害怕吾?”
“不敢不敢。”小德子連忙招呼說道,說著走上前引路,頭也不回,這就是干爹說的那位能和丐皇交手百余合的高人吶,難怪一身氣度,就是連不少爵爺都比不上,要是能……呸!小德子,你在胡思亂想什么呢,還是乖乖當(dāng)好自己的差吧。
四無君當(dāng)然不知道一個小太監(jiān)內(nèi)心此刻的心路歷程已是如此豐富,只是隨著小德子一路來到一個房門前,上書三字天祿閣,兩邊各提一句,似是對聯(lián),卻又毫無工整意味——他年在天祿,羞與俗人同。
天祿閣?隨著小德子的接引,四無君踏步邁入天祿閣中,眼前,是萬卷藏書,是書山學(xué)海,從中,一名便裝皇者,靜立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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