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咪？”

    “……”

    “你哭了嗎？”

    “做夢！你才哭了呢！”

    狐蝠因構(gòu)造所限，根本沒法看到自己腦袋頂上的東西。但那些滴落到他皮毛上的冰冷水滴總不會是假的，狐蝠無奈地動動翅膀，似乎是想要抱一抱蕾米莉亞。

    “好啦好啦，乖，乖，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受了不少委屈，不過沒關(guān)系啊，我回來了。我既然回來了，那一切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我是誰，我可是紅魔之劍，是世上最鋒利的刀刃。無論是怎樣的難題碰到了我都只能敗退下去，比如說……”

    “我已經(jīng)知道要怎么救助芙蘭了。”

    狐蝠抬起頭，看向淚眼朦朧，滿臉驚訝的蕾米莉亞，露出一個還算可愛的笑容。

    “你不想聽聽看嗎？”

    身著紅袍，左臂為崢嶸骸骨的黑發(fā)少年屈指叩響了巴瓦魯魔法圖書館的大門。

    “進。”

    一個清冷的女聲自圖書館內(nèi)傳出。

    于是少年勾起嘴角，推開了門扉。

    映入眼簾的是赤著腳半倚半靠地蜷縮在沙發(fā)上，手邊放著薯片兩眼直勾勾看向書籍的帕秋莉·諾蕾姬，她周圍有許多小惡魔正在忙著收拾圖書館，而壓榨魔界人勞動力的資.本主義惡徒則習(xí)以為常地享受著她們的服侍。

    少年搖搖頭，笑著踏入魔法圖書館的界域之中。

    “師父你還是活的像只豬一樣啊，看到你絲毫沒變可真讓我開心，我就喜歡你從不遮掩自己的豬精本質(zhì)這點，坦誠面對自己，真好。”

    “那也比某個一聲不吭就拋棄家人，自己跑出去和老太婆鬼混，還好幾年都杳無音訊的渣男要強。芙蘭因為當(dāng)初受到的沖擊而神魂碎裂你知道吧？這事你要負全責(zé)。”

    王暝臉上的笑容一僵，但還是向帕秋莉的沙發(fā)邁開步伐。他在眾多小惡魔中小心翼翼地穿行著，這些小惡魔其實都是小惡魔的分身，她的能力就是分身，也正是因此才被帕秋莉選中作為自己的仆從。只不過小惡魔的分身與王暝的分身不同，她的意識被所有分身平攤，這就導(dǎo)致了分身數(shù)量越多小惡魔們的智力就越差，分身到最大數(shù)量級時，所有的小惡魔內(nèi)核便會降低到大概與掃地機器人AI同等程度的水準。這也是她直到現(xiàn)在仍未發(fā)現(xiàn)王暝歸來的原因。

    王暝憑借極高強的身法沒有碰到一只小惡魔就走到了帕秋莉身邊，他知道巴瓦魯魔法圖書館作為一個獨立半位面其內(nèi)部空間實際上是受帕秋莉本人控制的，若非她想自己就算走一百年也走不到她身旁。當(dāng)然王暝可以暴力破解，但這就有些太打臉了，尊師重道這種基礎(chǔ)素養(yǎng)王暝還是有的。他在帕秋莉身邊同樣脫了鞋子盤腿坐下，笑著伸手戳了戳帕秋莉的肩膀。

    “喂，師父，看到徒兒安全歸來，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啊？”

    “哼。”

    七曜魔女從鼻腔里擠出不屑的哼聲來，顯然理都不想理他。

    “知道師父傲嬌多年，我就當(dāng)你這個回答是‘是’了。”

    王暝低頭，看到了帕秋莉過長的指甲。他倒是知道自家?guī)煾钙饺绽锇税倌觌y得挪幾步，用不著剪指甲。但王暝作為一個輕度強迫癥患者可忍不了這個，當(dāng)即右手抓住帕秋莉的左腳，左手取出一把指甲刀，開始咔嚓咔嚓給她剪指甲。

    帕秋莉往回扯了扯左腳，但以她的孱弱體質(zhì)怎么可能和王暝互相角力，自然是紋絲不動。七曜魔法使眼見事不可為，便用自由的右腳咣咣咣踹了王暝五六下，隨后繼續(xù)全神貫注地讀書，王暝后來抓她右腳也沒有再做什么反抗。

    “好，剪完了。師父，我知道你的人生目標(biāo)就是把自己活成哺乳綱偶蹄目的某種動物，但個人衛(wèi)生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吧？長指甲里面容易積累細菌，小惡魔怎么也不管管？”

    “她可不像某人，以下犯上輕車熟路，長幼尊卑全當(dāng)飛灰。況且我只是忘了剪，有水魔法時刻保持全身清潔，不可能積累什么細菌。”

    帕秋莉瞥了眼王暝，她下意識活動了幾下腳趾，然后蜷縮的更嚴實一些，讓自己遠離王暝的魔爪。

    “還有，你要是再明里暗里諷刺我是豬的話，我就要把你轟出去了。”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王暝隨手抹消手中的指甲和指甲刀，身子向后一靠，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笑什么？難不成你消失的這幾年其實是被一群重口味基佬關(guān)起來沒日沒夜的輪大米，輪到精神失常了？”

    “不，我只是覺得……真懷念啊。當(dāng)初只覺得枯燥與痛苦的記憶，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像是充滿了光，變得溫馨又美好了。”

    王暝沉默片刻。

    “應(yīng)該是因為有你們在吧，師父。”

    帕秋莉垂下眼簾，對她來說也是這樣，魔法使的師徒關(guān)系其實比很多人想象中還要來的更加親近與緊密，若非王暝是個天生的反骨仔，帕秋莉最初又沒把他放在眼里的話，他們可能早就成為了最佳搭檔，最強的炮臺法師與最強的破法戰(zhàn)士，這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組合，就連妖怪山上的乾坤之神都未必贏得過他們。

    可王暝晉升的速度太快了，一騎絕塵，甚至把自己這個老師都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真遺憾啊。

    帕秋莉偏過頭，悄悄地把身子挪的離王暝近了點。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師父你看的到底都是什么書？為什么會出現(xiàn)重口味基佬？你很期待我大聲喊出‘師父救我啊！’這樣的臺詞嗎？”

    “是啊。”

    正在滔滔不絕地吐槽的王暝突然卡殼了，在他的印象中，帕秋莉總是想讓他自食其力，而非什么都靠著她來幫忙。

    七曜魔女突然轉(zhuǎn)過身，用沾著薯片渣和鹽粒的雙手用力固定住他的臉龐，強迫王暝看向自己，神色認真，不似作偽。

    “我說，是啊。”

    “你也知道我是個宅女嘛，平日里閑著無事，總會幻想些東西。”

    “比如說，美救英雄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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