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爺跟上將的關系咱也許不知道，可那次擊退匈奴百萬大軍可真是那位姜二爺的功勞啊。
我兄弟當時就正在軍中，他說那日就是姜二爺一人一馬一只弓箭，便直打得匈奴潰不成軍。
不僅僅救了西北大軍，更解了西北城之圍，那是大功一件，哪里像是你說得這般不堪？”這聽客倒是一臉的義正言辭。
“嘶不對啊，這是在說你啊！這說書的老混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等著，我這就去”
“等等，我都沒急，你急什么，安靜坐著，繼續聽！”姜墨和趙朝宣本以為這里頭又是一出新折子呢，沒想到這剛剛落座耳邊卻傳來的是他們最熟悉不過的故事。
不過那說書的卻有些顛倒是非，明明她是立功之人，可到了那人嘴里她就快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了，恨不得近幾年來京中內外發生的一切動蕩與不好之事皆與她有關。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還有如此大的本事，不僅僅能左右朝政，還能掌控別人生死，這就快比皇爺爺還要厲害了啊
嘖嘖，這口若懸河巧舌如簧的模樣，連她都快要相信了呢，這老混蛋的滔滔不絕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趙朝宣更甚，直接拍案而起，差點就沖樓下去了，不過還是被姜墨一把給攥著了。
“姜二？”
“嘖！坐下！”姜墨微微蹙眉，示意趙朝宣稍安勿躁。
雖然姜墨要趙朝宣坐下，可她心里的憤怒卻一點不少，滿臉皺著，嘴里全是嘟嘟囔囔。
本是來聽個熱鬧，解解悶的，誰曾想她都是成了這故事的主角，而且還被說得那般不堪，姜墨的第一瞬間的反應也跟趙朝宣一樣是憤怒，幾乎雙拳緊握。
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么的誣陷與屈辱，而且還是從一個跑江湖的說書人嘴里冒出來的，她就是現在飛身下去暴揍那人一頓也是無可厚非的。
而且就在朝宣爆發之前她也正有遲疑，想暴揍那說書的一頓，然后直接讓白幽他們封了這處茶樓，讓他們造言生事！
只是在她即將發火的一瞬間，她心里卻騰起了一股莫名的聲音那便是要她繼續聽下去。
聽這臺上臺下的對話，這說書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了，只不過今個是她百無聊賴恰好碰到，這說書之人倒真是好大膽子，只是他這刻意的模樣讓姜墨有些漸生疑惑。
這茶樓里有幾個說書先生不足為奇，畢竟茶樓酒館就是給人消遣，順道侃天侃地，聊聊內外八卦的事情。
作為普通百姓，上層的秘辛與八卦對他們來說是無法免俗甚是有相當吸引力的事情，他們樂意在彼此之間侃侃而談，這一點姜墨心知肚明，甚至也時常坐在一處角落里聽他們閑談。
這話題會扯到她身上她也不是那么意外，畢竟之間那件事實在太過轟動，陰家滿門抄斬，陰妃自縊，宗魯王暴斃，這接二連三的突發事件足夠百姓們一年以來的談資，而她作為故事中的一角，被談及不是奇怪之事。
只是這說書先生像是她貼身出來之人，似乎對發生在她身上之事尤為了解，甚至是比她自己還了解她自己，不然他也不會在這顛倒黑白卻還能言之鑿鑿，侃侃而談，沒有個充足準備應該也不敢開這個口吧。
可一個小書先生能有這么膽量，敢張口閉口都是朝野秘辛，而且還句句像是真的，他的身份不得不讓人起疑。
還有這茶樓，雖然他們大夏民風開化，言論自由，但這么大張旗鼓地非議皇宗秘辛還真不是一般人的膽量，這小小茶樓卻敢如此明目張膽，而且還以此為噱頭，這應該不單單是什么錢財利益所趨勢的吧，難不成
姜墨忍著心中憤怒一邊聽著臺上那人的胡言亂語，一邊眼睛快速掃過臺下眾說紛紜之人。
一遍又一遍，自上而下，自左而右，來來回回，還真讓她發現了什么古怪端倪。
這茶樓的四角極其隱蔽的地方都站著人，猛一看像是跟茶樓中間的看客一般湊熱鬧的，但仔細觀察卻又不像。
湊熱鬧的人眼神都會集中在熱鬧本身，而不會像是他們幾人這般小心謹慎，四處打量，像是在監視或是在等待這話什么，這些人要么是趁熱鬧的扒手，要么就是
嘶避諱她的眼神，那人居然避諱她的眼神，不對，這其中定有不對！
姜墨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看臺之上的說書人身上，反倒是全部集中在茶樓角落里的那群人身上。
順著他們的眼神，發現他們似乎正盯著場中央那正對說書人提出質疑之人默默發狠！
這就更讓姜墨奇怪了。
“喂，你簡直是無中生有，蓄意造謠啊！你，你不氣嗎？”趙朝宣心里著急。
“當然氣啊！不過咱們在西北的好些事都從未傳出去過，這一小書先生卻如同身臨其境，侃侃而談，你不覺得奇怪嗎？”姜墨雖然心中憤怒異常，可這說書先生越是言之鑿鑿，她就越覺得這事莫名有鬼，反而心生耐心要好生聽下去，看他還會說出什么。
“嘶有道理啊，你的意思是”趙朝宣是只顧著生氣了，倒是沒往這方面想，經姜墨這么一提醒他反倒也冷靜了下來。
“別著急，我倒是要聽聽他還能說出些什么事來！”姜墨勾著嘴角冷笑。
“可可這般敗壞你的名聲，難不成我們什么也做不了？”趙朝宣雖然已經意識到了什么，但心口這氣不能消，畢竟姜墨是他好兄弟，他沒理由聽著那說書的胡說八道卻無動于衷的！
“怎么，你要拿他如何？”姜墨微微側頭。
“至少也得先揍他一頓啊！”趙朝宣握著拳頭。
“呵呵何必跟個說書的計較，他不過就是個臺前的丑角罷了，更何況他說得還不是真的，你若這會真動了手，怕是更著了某些人的道了吧？”姜墨呵呵笑了兩聲。
“嘶”趙朝宣一愣。
姜墨卻一邊吃著茶，一邊用眼神示意趙朝宣往她剛剛觀察的角落地看去。
趙朝宣似乎也發現了什么端倪，想要起身。
“哎，別著急，擒賊還先擒王呢，這會動手早了些，有讓咱們解氣的地方！”姜墨現在越發篤定這茶樓里的事情就是一局，所以她更是得稍安勿躁。
“就是啊，你昨個說那位姜二爺心腸歹毒，為奪上將不惜設計陷害柳家大小姐，害得她家破人亡，可據我所知柳家之所以會抄家滅門那是因為柳繼常年貪腐，禍亂朝局所知，論律法他是該死啊！
這應該跟那位姜二爺無甚關系吧？”這話總是如此，若是無人反對，那邊就一直不會有第二個聲音，可若是一旦有人提出質疑，那質疑聲只會越來越大，已經有不少人對這說書先生的言之鑿鑿提出質疑。
“哎哎，都是來聽書的，就你話多，現在是聽你說，還是聽人家說啊！”質疑之聲中也有些不耐的聲音。
“干嘛，覺得不對還不能說了！”這公子哥一臉不滿。
“哎，你愛聽聽，不聽拉倒，怎么多廢話干嘛，就顯著能耐啊！”說這話的人明顯看上去一臉殺氣騰騰。
“嘶怎么，本公子就愿意說了，你還能打我不成！”這公子也是年輕氣盛。
“嘿！我還就正打你了！”那突然嗆白的大汗就要動手。
“哎哎，別介各位，就是聽個趣事鬧著高興的，怎么還動上手了，別，別，別，看在小人的份上您二位都消消氣，這不過是聽個故事嘛，您二位說呢？
別真動氣傷了和氣啊，小二，快給這兩位客人看茶，最好的茶和點心，都記咱們店賬，當作是小人一點心意，二位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老板倒是會說話，三言兩句倒是把眼看要打起來的兩人給勸開了。
“哼！”只是這質疑聲卻并沒有因為這么一個小插曲而被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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