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林凜皺著眉毛抽回匕首，看成股的鮮血，從少年的胸口汩汩涌出，表情上有了一絲不忍，“我嘴上說不會因為他的假惺惺心軟，可還是差點……被不想殺他的意志給控住了呀。”
“啪嗒！”
沒了外界力道的支撐，江天的尸體直直倒在地上。從他還沒來得及閉上的雙眼中、可以看到，里面殘留下的感情，既不是恐懼，也不是疼痛，貌似是在遺憾些什么。
切，人都要死了，還有什么好遺憾的？
別說，林凜還真有點好奇，江天在臨死前，遺憾的事情是什么。
不過，看著對方干凈的臉龐，讓她的心有些抽搐。
講道理好不好，如果江天一開始對她溫柔一點，她還真不會有一星半點的心軟，估計下手的動作也會利索些。可這家伙，為了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對她嚴刑逼供，下手還非常狠。
哼，那也就算了。可等她吃了那么多苦頭，都已經習慣了傷痛，結果呢，他又冷不丁的突然那么溫柔。
被他看到身體上的每一處肌膚，燙得喉嚨和嘴唇起泡的粥，衛生間難喝、還有些塞牙縫的自來水，看起來廉價、但穿著其實蠻舒服的運動衣，同床時不經意間觸碰到的身體，被他撫摸臉頰的感覺，還有昨天那頓好吃的不得了的飯菜——這些回憶，全都聯起手來，一起刺激著她的神經。
林凜不是一個不坦率的人，她就直說吧，被殘忍的對待后，對方忽然那么好心，她的確為此心生了一絲感激。
就像被劫匪抓走后，遭到了各種殘酷手段，然后稍微被善意對待，就會心動不已。
她知道的，這玩意還有個名字，叫“斯圖哥爾摩癥候群”。
可知道歸知道，她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所以，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心軟，她得快些下手才行。
“咚。”
林凜蹲下身子，輕輕地在江天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殺你，是為了幫靈兒報仇。現在報仇成功，打你的這下，就當作你對我做那么多事的小小報復吧。”
“我們，兩清了哦。”
說完，她站起來，看看四周狹小，但待了那么久、總算有點感情的屋子，默默道了聲別。
至于其他的事，就交給組織的人來善后吧。
林凜相信，他們可以做到，讓“江天”這個名字，從地球上永遠消失。
……
“……”
咖啡屋的后臺處，楊叔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沉默著拿出一根煙、放到嘴里，然后毫不猶豫的點著。
片刻后，一陣煙霧裊裊升起、繼而緩緩飄散。
從前，有個女孩子不喜歡煙味，所以就算沒被選中，他也戒掉了煙癮，再也沒有點著過香煙。最多癮上來了，偶爾咬咬煙蒂，嗅著淡淡的煙草味道。
可當他看到聯動列表上，一個名字永久的變灰之后，煙癮，壓不住了。
除了抽煙，他不知道自己該干些什么。
“小丘，你不讓我干預他的事，我便沒有過問……”
“但現在，他死了，你要怎么說服、讓我不去某些地方大鬧一番呢？”
透過煙霧可以看到，楊叔的雙眸中，猛地竄出了兩到可怕的殺氣。
他掏出手機，點開了某個聯系人。
“喂，也許，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
“圣婭，你挺厲害啊，這么快就成王了？”
一片世外桃源中，看起來很溫柔的女子，盯著眼前的粉發少女，嘖嘖稱奇。
“上次在罪土，我太弱了，要不是有冰龍的存在，我肯定什么事都做不了……”
面對前輩的夸贊，圣婭的臉上卻掛著淡淡的苦笑。
她看著肩膀上，有只約兩指長的迷你小龍，乖乖趴在那里。就是這個小東西，讓她有了準王的實力，也讓她成功救治了某個少年。
她本身，其實很弱的。
“哎呀，既然這只幼小的冰龍愿意跟著你，自然也算你實力的一部分。現在你已經達到王的地步了，再加上它，那可真算得上如虎添翼了。估計王榜，你都可以去沖一沖，雖然名次不會太靠前。”
身為圣婭的前輩，這說話的女子，盡管有神級的實力，但卻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一點都不擺架子。
“圣婭？”
不過，她說完之后，自己的小后輩不知為何，突然沉默下來，臉上還一副傷心至極的模樣。
“前輩，聯動好友列表的名字變灰了，有哪些可能？”
不可以，還不可以那么悲觀，說不定還有別的可能——圣婭的心，亂糟糟的，但她還是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只有一個可能……”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臉上露出了一抹同情，輕聲說道，“他死了。”
他……死了？
他怎么可能死了呢？
喂，他的不是上位神明的神仆嗎？
不是聽說，那個神明很寵愛他嗎？那他……怎么可能死了呢？！！！
“前輩，我要怎樣……才能見到愛神？”
必須得見她一面，必須得問清楚，不然的話，你要我怎么相信吶？
“你想見她？不太可能……”
女子一聽，便緩緩搖了搖頭，她可知道，那些上位神明，一個個都神龍見頭不見尾的，沒有大人物幫助，一般人不可能見的到。
但眼前的，可是她心愛的后輩。拜托，小家伙眼里的感情，都快碎掉了，這讓她怎么忍心拒絕啊？
“不過，我去試試拜托生命大人，如果她愿意幫忙的話，你一定能見到愛神。”
“謝謝前輩！”
聽到這，圣婭快死掉的眼神，頓時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傻瓜啊，你不是說了，不接那個任務的嗎？那你，還傻傻的接近那個家伙干嘛？”
女子見狀，暗自苦笑兼無奈。
說要見愛神，那她認識的、在乎的、為止煩惱的，只可能是那個少年吧？
他死了？
想到這，她也不太相信。
但還未等她們二人動身，一道虛渺的聲音，便從別的空間飛傳而至。
“不用來找我了，雖然我不知道愛神是怎么想的，但那個少年——”
“她的神仆，的確已經死了。”
吶，生命神明，上位神明，她，會撒謊嗎？
當然不會。
所以，江天已死，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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