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了,我這里有些銀兩,你拿去吃些好的,給孩子們換身干凈些的衣服,等我的好消息。”
天辰嘆息一聲,目中寒芒一閃,天雪正好見到,頓時心底一陣寒顫。
天辰殺的人不少,如今身上已經積攢了不少的兇煞之氣,像天雪這種一輩子辛苦種地的莊稼人,初見這種殺氣,又怎會不心生畏懼?
天雪思量一下,接過了銀兩,而后目光游離一陣,還是鼓足勇氣的說道。
“對了,若是可以,天辰哥哥不如也幫幫古家那邊吧。雖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以前的好姐妹來信說,古家好像得罪了什么修仙勢力,古笙少主為此頭疼不已,整個古家莊上上下下如臨大敵一般,磨刀擦槍,似乎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當年若不是老祖奶舍得一株五百年份的墨玉芝,給你治療火毒,想來,你也沒有今天的。另外古家人對我們姐妹是真的好,張花花那是她自己看走了眼,不賴古家人的。”
見天雪十分緊張的樣子,天辰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如同小時候那般伸手撫摸她的頭頂,溫柔道:“小妹說的話,天辰哥哥什么時候敢不聽?你放心吧,若是沒什么意外,三天之后,你們就可以準備和我一起返回鐘山村了。”
說完,天辰看了小女童一眼,心生憐憫,而后屈指一彈,一道綠光激射而出,沒入女童體內。小女童受到驚嚇,“呀”的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而后再抬頭看去,天辰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時女童察覺右腳一絲麻癢,而后便傳來一陣劇痛,小女童皺眉吸了一口冷氣,而后便發現劇痛已經消失了,并且右腳突然變得十分舒暢,遠不像之前那般擱腳。
小女童疑惑的起身,來回走了兩圈,結果驚訝的發現右腳斷裂處,竟然奇跡般的恢復如常了。
天雪睜大了眼睛盯著黃鶯看了許久,滿臉的不可思議,同時又對天辰所說的話,又多出幾分信心出來。
......
天雪所在的小村莊,往北三里左右有一座小城鎮,這里就是附近十村八店的主要交易場所。
城鎮雖小,但卻五臟俱全,什么樣的商品都有,也什么樣的事情都有人做!在城鎮的東南角,有一座地下賭場,這里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賭徒留連忘返,使得此地成為小城鎮最為興旺的場所之一。
“哎,買大買小,買定離手。大家快點決定啊,就要開了。”
“這位黃兄弟,你倒底要買哪個?快些決定,要是這么磨磨蹭蹭,你就算買中了,我也判你作廢,這不是浪費大家時間嗎。”
“哎呀,是小,黃勝,這次你又贏了,今個怎么了,你竟然時來運轉,逢賭必贏啊。”
“嘿嘿,小爺我輸了這么多吧,給財神貢獻了這么多銀子,總得有個翻身的機會吧。”
賭場內的正中央,一群人圍著一張八仙桌賭骰子的大小。當擲骰人打開碗蓋后,一個面色枯黃的中年人忍不住大聲吆喝起來,然后眉開眼笑雙臂一張,將整個桌上的銅錢全都攬到自己面前,讓其他輸了錢的人是又嫉又恨。
“我說,黃勝,今個你運氣這么好,我們要不來點大的?老是幾個銅板的買賣,不夠痛快。”一旁手搖折扇的俊秀青年,以看鄉巴佬的姿態盯著黃勝,建議道。
“不了,邱少爺你家財萬貫,就算今日輸個底朝天,明日又有百兩紋銀夠你花銷。我家還靠著這點小錢過生活呢。”黃勝嘿嘿一笑,拒絕了青年的建議。
“沒有?那就滾一邊去!小少爺我一直沒下注,就是因為賭局太小,不夠刺激,既然你玩不起,那就在一旁看著,看本少爺是怎么將賭場的錢給贏光的。”俊秀青年聽完此話,當即冷哼一聲,將黃勝推一邊去,蔑視道。
黃勝拳頭一緊,嘟囔兩句,讓開了位置,躲在后面觀看。
“小小小!”“大大大!”
隨著擲骰人搖骰骰完畢,眾人一陣下注后,個個都似惡狼一般盯著碗蓋,大聲嚷嚷。
碗蓋大開,眾人見狀后頓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一一三,五點小。”莊家報出了點數。
那位邱少爺哈哈大笑,學著黃勝一般,大手一攬,將白花花的碎銀子摟到自己面前。乍一看,有十多兩,只此一局,贏的錢就多過黃勝一天所得的三倍。
“哈哈,都是小爺的的,這樣玩才夠爽么。”邱少爺瞥了一眼黃勝,再次蔑視。
黃勝見了十分眼紅,但自己又沒有這個膽子,敢將身上所有的錢拿出來揮霍,只得站在一旁干咽口水。
隨后邱少爺又下了兩把,逢賭必贏,一時間讓這些賭徒看出了端倪。
“不行,我這個位置風水有問題,邱少爺,要不咱們換換?”另外一個滿身肥肉的壯漢沖著俊秀青年笑道。
俊秀青年擺擺手,道:“不行,我這好不容易賺了錢,哪能輕易地讓出寶座。”
壯漢一抖臉上的肥肉,森然道:“我給你二十兩,咱們換!”
俊秀青年見壯漢面目猙獰,顯然是動了殺心,自己的老爹雖然有錢,但有錢怕不要命的,何況對方還是附近有名的屠夫,這動起刀子豈不是駕輕就熟。一想到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俊秀青年就打了個冷顫,想了想,覺得自己今天賺的也夠多了,于是從壯漢那里接過二十兩銀子,從容的讓出了位子。
賭場位置也有風水財運一說,壯漢一坐到俊秀青年的位置上,果然是逢賭必贏,而且連戰連捷,不僅將自己原先輸掉的錢給贏了回來,就算去除給俊秀青年的二十兩,也還能多出個三十兩出來,算是大獲豐收。
壯漢心滿意足,當即適可而止,不賭了。
這下寶座讓出來了,四面賭徒跟發瘋似的一擁而上,最后還是靠的最近的黃勝搶占先機,先一步坐了上去。
“嘿嘿,五兩,買大!”
擲骰完畢,黃勝興沖沖的下了注,可這一次寶座卻有些不靈光了。
“二二三,七點小。哎呀,黃大哥,差一點呢。”
五兩銀子就這么平白無故的沒了,這可是一整天的收入啊,黃勝頓時大腦一空,隨后又心有不甘,再次下注,準備將失去的贏回來。
“六兩!買小!”
“三三四,十點大!”
又輸了!
僅僅兩把,黃勝就把自己身上的錢給輸了個精光。當擲骰人再次搖骰完畢,眾人皆下注,就剩黃勝時,不由得一個個的都看了過來。
“哎?黃勝,你下注啊,這就要開了。”
“對啊,要是玩不起,那就別占著茅坑不拉屎,滾回家去。”
“是不是沒錢了?”
“他怎么會沒錢,前一陣子不是連老婆都當賭注給輸了!”
忽然,一臉茫然的黃勝靈光一閃,道:“誰說我沒賭注了,我家中有一兒一女,兒子留著傳宗接代,女兒么,反正要嫁人換銀子,現在也一樣,我把自己的女兒押上。”
賭場莊家一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擲骰的小伙子冷笑一聲,道:“你那姑娘我看過,小的很,不過五六歲,這要是帶回去,也頂不了大用,還要多喂十多年的飯,另外她可是個瘸子,值不了幾個錢。”
黃勝雙目通紅,賭癮發作,咬牙切齒的盯著擲骰的小伙子道:“你看著辦,她值多少,就算多少賭資。”
小伙子被瞪的發毛,后退一步,尷尬笑了一聲,與身旁之人一商議,然后拿出一份字據,遞給黃勝,道:“喏,和上次一樣,簽在這!你女兒若不是瘸子,我還能給個五兩,如今么,二兩算了。你同意的話就簽吧。”
黃勝沒有絲毫猶豫,接過毛筆,歪歪扭扭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還在上面按了個紅手印。
“契約已成,你押大押小?”
黃勝神色緊張,目光閃爍,額間青筋鼓起,大汗淋漓,隨后猛地站起,單手一指,道:“大,我就押大。”
小伙子一手按在碗蓋之上,提醒道:“你確定啊,這可是用你女兒做的賭資,萬一輸了,人可就沒了。”
黃勝的神經為之緊繃,目光搜索之下,改了口:“那,那就買小,對,還買小。”
“好,買定離手,我這就要開了。”小伙子吆喝一聲,然后揭開碗蓋。
“三四五,大!”
黃勝頓時虛脫,一屁股坐了下來。
“老黃啊,你兒子要留著傳宗接代,可以說是真的沒錢了,那就讓讓位,老子看中這個寶座了。”黃勝一旁的中年漢子提醒一句,拽著黃勝的胳膊將他往外拉。
黃勝一甩手,沖著擲骰的小伙子道:“屁的兒子,我現在身無分文,誰還養得起!我把兒子也押上,他可沒有瘸,莊家,你開個價!”
黃勝的這番舉動,小伙子并不感到意外,他轉過身,對著身旁之人商量幾句,然后笑著回道。
“十五兩,我們爺蠻喜歡小孩的,看在老顧客的面子上,給你優惠,那,這是字據,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有一張白紙黑字遞到黃勝面前,黃勝略一猶豫,但始終下不去筆,這時身旁人又開始催促起來。
一想到自己有了十五兩賭資,若是贏了這局,說不定就能連本帶利的將失去的一切都贏回來,這樣鶯兒也能保住了。
一念至此,黃勝血氣一涌,在上面簽字畫押。
......
至此之后,十村八店便流傳著一件笑話,九家村的黃勝癡迷賭博,不僅賣妻賣兒賣女,最后窮的叮當響,走投無路之后,投河自盡了。令人感到吃驚的是,尸體下水,竟連河里的魚兒也不吃他的腐肉,估計是老天爺都知曉了他的罪孽,不許魚兒接近這種污穢。
當然,這一切的幕后主使,自然是天辰了。不過路是對方選的,自然也怨不得他。
此刻天辰已經通過賭坊知道了張花花的去處,從對方手中將張花花贖回,連同鶯兒狗子,帶回了亳州城,安放在天河那邊。天雪一家知道消息后,嘆息一聲,也隨著天辰,前往了亳州城。
張花花的事情解決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去古家看看。
畢竟正如天雪所說,若不是古家老祖奶的菩薩心腸,天辰哪會有今日。用一株五百年分的墨玉芝救治一個普通的凡人,就是天辰看來,也會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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