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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天,于成龍他們都在認真摸情況,生怕漏下某個細節(jié),努力做到萬無一失。這天剛黑天不久,林福順又來到于成龍他們的住處,說總帥親自領(lǐng)人到了,叫他們到城外去議事。
三人穿戴整齊,跟著林福順來到離城五、六里以外的一片莊稼地,跟總帥、海軍長,肖軍長會面,總帥讓江營長把林福順領(lǐng)到一邊去給他分派任務,就回過頭來和于成龍三人親熱地打招呼,其它人也都過來拉手寒暄。
“這樣,根據(jù)于軍長的來信,我想這樣安排。銀萍營長領(lǐng)她的營,去搶奪軍馬,我再給你派十個人,得手后把馬連在一起,牽到進城道邊的崗子后邊。我估算了一下,那道崗子離這也就三里半地,然后在崗子上埋伏,放過咱們兄弟后,準bèi
阻擊前來追趕的敵人。肖軍長和花副軍長去鬼子的糧庫,帶上你們的全部人馬。這是咱們主要奪的東西,我也帶江營長去,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于軍長和張副軍長帶著你的人去搶軍火庫,并阻擊出營援助的警備隊,能成功就成功,不能成功見這邊得手后就撤,關(guān)鍵是要攔住警備隊。海軍長任務比較重,從小鬼子的軍營到糧庫之間,你們要設兩道防線,一會兒于軍長安排完他的任務后,領(lǐng)你們?nèi)ゲ炜吹匦,看把防線設在什么地方合適。一定要把前來增援的鬼子阻擊住,這邊不得手堅決不能撤,等我通知你們再撤,到崗子后會合。于軍長撤出后也領(lǐng)人到崗子后集合,咱看情況再做安排。看看大家的意見。”總帥做出了安排。
“堅決執(zhí)行命令!”眾人回答。
“這一仗咱們有把握成功,鬼子防備不嚴,咱們又多管齊下,分散他的兵力。這是咱們滿州光復軍成立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出咱們的威風和士氣,回去后都跟兄弟們講明白,把道理講透,讓兄弟們提起精神。咱后半夜動手,一個時辰內(nèi)解決戰(zhàn)斗,軍馬場先動手,那邊打響了,咱們糧庫和軍火庫同時動手。各自回去準bèi
吧!”總帥命令。
于成龍來到他的隊伍,跟張副軍長見了面,通報了總帥的命令。于成龍說:“一會我還要去城里,派兩個兄弟跟我去。張副軍長你看到海軍長他們往城里調(diào)動了,你跟在他們后邊,到城東門外隱蔽起來,在那等我?値浺笤蹅儼研值軅兊氖繗夤膭悠饋,說明咱們這次行動的重yào
性,第一仗只能打贏。你會說,去跟兄弟們講講,讓大伙把帶的東西都吃了,下半夜行動。這是給你和各營長的,三只雞,還有三只讓我給總帥,海軍長和肖軍長了,都吃了,咱東城門見。”
于成龍和海軍長各帶兩名弟兄進城,來到城東大車店,于成龍讓他帶的兩名弟兄在這等他。然后又領(lǐng)海軍長他們往城西走,遠遠地看見了鬼子兵營。來到離鬼子兵營最近的幾處民房,于成龍說:“咱別往前走了,別讓鬼子發(fā)xiàn
,這條路是鬼子出門的必經(jīng)之路,我建議你們就埋伏在這幾處民房院中,阻擊鬼子,得多帶些手雷,鬼子可能有汽車,在這頂不住了,再撤到第二道防線。”
海軍長很認真地察看了一會地形,點頭說:“行。就在這設第一道防線,先給鬼子一個下馬威。”
幾人離開,又走到離糧庫不遠的地方,于成龍用手一指遠處,對海軍長說:“看見沒?那就是鬼子的糧庫。咱腳下這條道就是通往糧庫的路,這條路的路口正好有一道梁,銀萍營長建議你們在這道梁上設防,一可阻擊左右來增援的鬼子,二可掩護肖軍長她們撤tuì
。”
“總帥已經(jīng)跟我說了,你在信上說的很詳細,我這就是實地察看一下。走吧,我們到梁上看看,你就去忙你的事吧,不打擾了!焙\婇L說完,跟于成龍告別,領(lǐng)人去察看地形了。
于成龍來到大車店旁,找到兩個兄弟,抬頭看看天,估摸了一下時間,就領(lǐng)兩人進入了大車店;镉嫵鰜碛樱诔升堈f要見掌柜的,有要事面談。
伙計把付掌柜叫來,見是于成龍找他,就笑臉相迎,把三人領(lǐng)到一個單間。
“我放在這里的馬車今晚要用。這是我雇的兩個伙計,有一批貨今晚就得走,所以這么晚了還來打擾你。先給我這兩個伙計弄點飯吃,把馬喂飽,吃完飯就得套車走。這是飯錢和料草錢,你先收著!庇诔升堈f著把錢遞過去。
“大兄弟見外了,不是說先記著帳,到錢不夠時再算嗎?你稍等,我去安排。”付掌柜沒收錢,出去安排了。
伙計端來飯菜,兩個兄弟吃飯,于成龍和付掌柜嘮嗑。
“付大掌柜這真夠局勢,這么大一片,不愧是老店。”于成龍說。
“老弟過講了,現(xiàn)在生意不好,就是維持,說不定哪天就要敗落!备墩乒駠@氣說。
“哪能呢,付掌柜這么精明,一定會發(fā)大財。”于成龍恭維說。
“借老弟吉言,以后還得多照應,咱都發(fā)財。”付掌柜笑了。
“你這有電話嗎?那玩意做生意方便。”于成龍問。
“你真問著了,剛安上沒幾天,日本人讓安的,沒啥用,還不少花錢!备墩乒窨嘈Γ骸澳阋梦翌I(lǐng)你去打。”
“我不用,隨便問問。你有紙筆嗎?我寫封信!庇诔升堈f。
付掌柜讓人送來紙筆,于成龍趴在桌上寫信。寫好信,封起來,兩個兄弟也吃完飯,幾人來到院子,到馬槽處看看馬喂得咋樣。
“再喂點,沒太吃飽。我和他先去辦點事,你在這等會套上車,在外邊等我。”于成龍對另外一個兄弟說,然后又轉(zhuǎn)回頭對付掌柜說:“你回屋歇著吧,我去聯(lián)系貨主,就讓我這個伙計先在這喂馬,半個時辰后我們就走,多謝了,再見!”
付掌柜送到門口,跟于成龍道別,回屋睡覺去了。于成龍領(lǐng)著一個兄弟又來到城南,快要到警備隊門前才停下,讓隨行的兄弟記好方位和來時的路徑,這才原路返回,到大車店和另一個兄弟會合,趕著馬車向城東門走去。
到城東門外,跟張副軍長接上頭,于成龍問:“兄弟們都到齊了嗎?”
“一百個兄弟都在這里,一個不少!
“你領(lǐng)五十個兄弟去阻擊警備隊,讓方才跟我進城的兄弟帶路。記住,他們露頭時給他們一頓猛打,讓他們嘗些苦頭,然后邊打邊撤,跟他們軟磨硬泡,拖住他們就行。開戰(zhàn)之前先把這封信送給警察署張署長,他就住在警備隊。聽見彈藥庫爆zhà
后,立kè
從原路撤回這里防守,不要主動出擊!
“執(zhí)行軍長命令!。我先去了。”張副軍長帶人進城。于成龍則領(lǐng)另一伙人順著城墻摸到靠近鬼子的彈藥庫。離目標大約還有一里多地,于成龍命令馬車向東邊拐過去,走到了對著鬼子彈藥庫的莊稼地邊上停下,等待在那里。命三十人繞到彈藥庫前邊去,聽到軍馬場那邊槍響,立即把彈藥庫內(nèi)的探照燈打滅,對著彈藥庫大門展開佯攻,如果鬼子往后打槍,就火力猛一點,如果鬼子朝前打槍,就趴在地上射擊,一定要把鬼子的注意力吸引到前邊。聽到了彈藥庫爆zhà
,立即按原路撤回!毕峦昝,他領(lǐng)二十人朝彈藥庫后墻摸去。
躲過鬼子的探照燈,于成龍領(lǐng)人來到彈藥庫后墻下,他低聲命令到:“一會槍響,你們四人跟我爬上墻,我先上去,你們四個爬上去后二人一組順著房頂迅速到房子兩邊去,在房頭臺階兩邊阻擊鬼子,一定要隱蔽好,別讓鬼子擊中,不要出擊,守住就行。剩下的人槍響后要迅速用釬子、鎬在墻上挖洞,就在我指定的地方挖,速度要快,不好挖時用兩個手雷綁在一起炸,力爭最快速度把墻弄開!”
眾人聽令。然后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等候行動的命令。
大約不到半個時辰,遠處軍馬場傳來槍聲,不是很密,但在黑夜里聽得很真切。也就在這個時候,彈藥庫前邊的槍聲也響了,探照燈被打滅,緊接著密集的槍聲響起來,雙方對射。
于成龍一躍而起,低聲說:“快行動!”就把鷹爪鉤搭住墻頭,飛身躍上,見兩個鬼子正從一邊往房上跑,他不由分說,兩槍結(jié)果了鬼子的命,然后又拋下繩子,讓后邊人爬上來。當四個兄弟都爬上墻時,又有鬼子從一側(cè)上來,幾人一同射擊,壓制住鬼子,于成龍讓兩人一組、往房子兩頭跑下去,這時槍聲已向房頂襲來,于成龍趴在房上,見兩組人已經(jīng)下到房下,就飛身從房頂躍出墻外。見兄弟們正在奮力地刨墻,但進度不快。
于成龍聽到院里往這邊打的槍聲停下,又命四人爬過墻去支援先上去的四人。催促其它人再加緊刨墻,挖到差不多時,他讓人把兩顆手雷綁在一起,塞到墻洞里、其它人躲開、一人前去拉繩、又迅速跑開,一聲炸響,眾人齊上前,見炸開一個小洞,又命人迅速挖大,能鉆進人時,于成龍先鉆了進去。
只見這屋內(nèi),零散的、成箱的都是槍,各種型號都有、很雜。他命令后進來的人再用鎬刨開這屋兩邊的墻,又命令剩余的人把常用型號的槍往等在地邊上的馬車上搬。
等把屋子兩邊的墻掏開后,屋里的槍也運出了不少。于成龍見一邊屋子裝的是彈藥,另一邊屋子裝的是炸藥,就命人集中搬運彈藥。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車也差不多裝滿了,他命令再搬上幾箱炸藥,就讓馬車先撤。他安排四人搬出兩箱炸藥和兩箱手雷扛著,然后命一人去院內(nèi)告sù
院里的人撤出,命兩人用導火索把鬼子的炸藥庫引爆。他領(lǐng)著十幾個人按原路先撤。這時整個縣城早已槍炮聲響起,接連不斷。
撤離約一里多地,于成龍命令跟他撤下來的兄弟,快速扛著炸藥和手雷,去增援糧庫,要是糧庫已經(jīng)得手,就去增援海軍長,然后同他們一起撤,他一人留下來等還沒撤回的兄弟們。
不一會兒,見幾個黑影向這里跑來,隨即,彈藥庫發(fā)生了爆zhà
,火光沖天、震耳欲聾。
有七個兄弟跑回他身邊,其中兩個受傷,沖進院內(nèi)的一個兄弟報gào
他,有三個兄弟陣亡,于成龍和眾兄弟彎腰向死去的弟兄致哀。
又過了一會兒、去前邊佯攻的兄弟們也撤回來、有三人受傷,其中一個傷勢較重,抬回來的。于成龍命人把重傷的兄弟抬下去,然后領(lǐng)人向城東門撤tuì
。
來到城東門,聽到城里的槍聲依然很激烈,但糧庫方向已沒有了槍聲,于成龍知dào
總帥他們已得手。又等了一會兒,張副軍長他們也撤了出來,向他報gào
說陣亡了一名兄弟、還有七、八名受傷的。
“他們?nèi)硕,要不是他們沒有盡lì
,我們的傷亡會更大,F(xiàn)在怎么辦?”張副軍長問。
隨著一陣激烈的手雷爆zhà
聲,城里的槍聲也漸漸稀疏下來。
“你帶兄弟們先撤,我領(lǐng)人斷后,到指定地點集合,動作要快!”于成龍命令。
根本沒有追兵,于成龍他們不到半個時辰就撤到指定地點,銀萍帶人已埋伏在那里。不多一會兒,總帥和肖軍長、花副軍長他們也到了。總帥命令肖軍長的人帶五輛拉糧食車和一輛拉武器的車先撤,留下一百匹馬,讓后到的兄弟們騎乘;ǜ避婇L留下,跟銀萍一起先在這建聯(lián)絡站。
肖軍長得令,先撤了?値浻置钣诔升垘Ф说綅徤细y萍營長一起狙擊追趕的敵人,剩下的兄弟們由他和張副軍長帶領(lǐng)到離這三十里外的青楊崗去設防。告sù
海軍長,撤到這以后,立即去追趕他。你們阻擊也不要等到天亮,看時間差不多時就撤,爭取最快速度趕上我們。
總帥他們走后,于成龍和花副軍長他們來到崗上跟銀萍匯合。又過了一會兒,海軍長他們也撤了回來。于成龍轉(zhuǎn)達了總帥的命令,海軍長答yīng
一聲,就領(lǐng)兵離去,看樣子他們傷亡不小。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前面的路上有汽車向這里駛來,亮著燈。于成龍讓大家做好準bèi
,把搬上來的一箱手雷分發(fā)給兄弟們。當汽車開到崗下的路口時,于成龍大喊一聲‘打!’隨即把手中的手雷扔向鬼子的汽車,一時間槍炮聲大作,前來追趕的鬼子和警備隊被打懵了。
當敵人緩過勁來,又組織了一次全面進攻。鬼子的戰(zhàn)斗力依然很強,不顧一切的往上沖,于成龍和銀萍在兩側(cè)指揮狙擊,戰(zhàn)斗異常激烈。眼看敵人就要沖上來了,銀萍奪過機槍,站起身向鬼子和警備隊掃射,頓時把敵人火力壓制住?删驮谶@時,敵人的子彈射來,銀萍‘啊’的一聲被擊中。于成龍命人把手中的手雷全部向敵人扔去,也站起身用機槍向敵人猛掃。
鬼子被擊退,躲在汽車后邊,槍聲慢慢停下來。不一會兒,鬼子和警備隊突然調(diào)轉(zhuǎn)車頭,抬上被打死和受傷的人,往城里撤了。
于成龍迅速跑到對面的崗上,見銀萍躺在花媽媽的懷里,氣奄息息。于成龍跑過去抱住銀萍,大聲呼喊著。
“謝謝你!讓我這么痛快地活了這些天,記住我,你要好好活下去,待我媽好,嫁你……我知足了。”銀萍慢慢睜開眼,有氣無力地對于成龍說。
“快,牽兩匹馬過來,我要到城里去給她治傷。你們馬上撤,去追趕總帥。”于成龍大喊,抱著銀萍向崗下跑。
可是已經(jīng)晚了,銀萍在于成龍的懷中沒有了呼吸;▼寢屌苓^來,看看已咽氣的銀萍,含淚對于成龍說:“把她交給我吧,我去安葬,你領(lǐng)人快撤,總帥還等著你呢!”
于成龍把銀萍的遺體交給花媽媽,他給銀萍捋了捋頭發(fā),在她冰涼的臉上親親,然后又給花媽媽留下兩個女弟兄。
這時天即將放亮,于成龍忍痛和花媽媽告別,然后才領(lǐng)兄弟們撤了。一路上,他讓受傷的兄弟們騎在馬上,其余的兄弟輪流著換騎,一路跑著追趕總帥。
來到青楊崗,見到總帥,向他報gào
了狙擊敵人的情況?値涀屗瘸罚旌跁r在榆樹溝設伏狙擊。
于成龍領(lǐng)命,又繼xù
向前跑去。路上碰到了海軍長,海軍長讓他們把跑累了的馬換下來,換上他們的馬繼xù
往前趕路,并告sù
于成龍到了設伏地點后就放馬,跟后面趕到的總帥的隊伍換馬。于成龍讓兄弟們把馬換好后,又繼xù
跑著趕路。
天傍黑的時候,于成龍領(lǐng)人來到榆樹溝,他讓兩弟兄牽馬放牧,讓四個兄弟去附近的屯子里花錢買米做飯,其余的兄弟他領(lǐng)著設伏防守。
都小半夜了,弟兄們才吃上飯。餓了整整一天,弟兄們吃的很香。吃完飯,他又派人到村里再買點苞米面,烙點大餅子,再買點咸菜一起帶上,準bèi
明天吃。安排好輪流放馬和放哨的,他命令兄弟們就地睡覺休息。
天快亮了,總帥和張副軍長到了,雙方換了馬。總帥說:“你在這守到后半夜,如果沒有追兵,就撤離直接進山,要繞過興龍屯,在屯子北邊大約五、六里的地方進山,我派張副軍長在那等你。要小心!不要戀戰(zhàn),鬼子要是來了,打一陣就跑,把他們引到別處,再設法脫身與我們會合!
總帥說完帶人離去。于成龍讓兄弟們修筑工事,準bèi
迎敵。下半晌,海軍長他們來到,雙方打了個招手,海軍長就帶人離去。
一直到后半夜,也沒有鬼子追來。于成龍命令大家撤出陣地,上馬回撤。
第二天下午,于成龍見到了在路上設防的張副軍長,兩支隊伍合在一起,向山里撤離。
他們繞過興龍屯,傍黑的時候,來到了指定的集合點。等候在這里的兄弟給他們每人分發(fā)了一些干糧,傳達了總帥的命令,說總帥他們已經(jīng)進山,讓于成龍他們把余下的糧食都帶上,快速撤進山里。
于成龍命令兄弟們把剩下的糧食物品馱到馬背上,馱不了的就背著,打掃完痕跡,領(lǐng)著隊伍連夜進山。路上除了短暫的讓馬吃點草,就是趕路,到第四天早晨,順利回到了天窖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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