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太監(jiān)一個個臉上慘白，面如死灰一般的跪在地上，眼神之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群臣看著這一群忽然被押上來的太監(jiān)，都是議論紛紛，不解其中之意，都不由得看向了江川。

    魏國公劉霖看見這幾個太監(jiān)的樣子時，腦袋里面轟然巨響，面色瞬間變得慘白，身形晃了晃，差點向后倒去。

    不過他到底是軍伍出身，也上過戰(zhàn)場，城府心機非一般人可以比，深吸一口氣，強行穩(wěn)定心神，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

    看著議論紛紛的群臣，江川微微一笑，轉過頭來看著魏國公劉霖道：“魏國公，這幾個人你可認識？”

    劉霖心神顫抖，面上卻強做鎮(zhèn)定道：“攝政王說笑了，這宮里太監(jiān)千千萬，臣怎么會認識他們。”

    江川繼續(xù)笑道：“是嗎？不過著幾個小太監(jiān)卻都認識你魏國公啊。而且他們還說是你讓他們今夜干一件大事的。不如我們聽聽他們怎么說吧。”

    群臣一聽，這里面看來有大事啊，都紛紛豎起耳朵聽著。其中有幾個人卻是神色驚慌，身子開始發(fā)抖，眼神不安。

    江川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走到水榭盡頭，對著隔著一丈多寬水面的平臺上的那幾個太監(jiān)冷聲道：“你們將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本王答應你們不追究你們的家人。若是敢有半句虛言，不僅你們死無全尸，你們的家人也會被你們連累。懂了嗎？”

    那幾個太監(jiān)聽到這話，眼神之中都露出了一絲希望。他們這些人都有家人的。他們今日犯下的罪行是必死無疑，如果說江川答應不殺他們，他們反倒不敢相信。可是江川說不追究他們的家人，他們反倒有些相信了。

    而且他們經(jīng)受了黑冰臺的那些無法描述滋味的酷刑之后，早已經(jīng)意志崩潰了，此時聽到江川如此說，都搶著哭喊道：“奴婢愿說，奴婢愿意說！”

    唯有一人雖然神情萎靡，但是緊緊的閉嘴不言，反而對江川投去了怨毒的目光。

    “敢對攝政王不敬，找死！”此人身后的親衛(wèi)腰刀出鞘，狠狠的抽打在這個人的臉頰上，頓時那人的嘴中傳出骨骼碎裂的聲音，一嘴牙齒被打掉好幾顆，滿嘴的血水。

    這一下看的很多大臣都是下意識的捂著臉，好像這一刀鞘是打在自己臉上一樣，心中驚顫不已。

    那幾個太監(jiān)看著這人如此慘狀，更是嚇得急忙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內(nèi)情說了出來。

    “啟稟王爺。奴婢們原本都是孤兒，曾經(jīng)以乞討為生。四年前被魏國公找到，說要給奴婢們尋找一個衣食無憂的好地方。奴婢們就信了，所以就被凈了身，然后送入了宮中。魏國公不時的會給奴婢們一些賞賜，讓奴婢們幫他在宮中打聽消息。

    前幾日，魏國公找到奴婢們，說讓奴婢們幫他辦一件大事，事成之后會給奴婢們每人千兩銀子。奴婢們便答應，然后魏國公又安排了一個人混進宮里，讓奴婢們都聽這人的命令行事。對，就是這個人，他是個假太監(jiān)，據(jù)說是魏國公府的一個管事，叫做鷂子。”

    那些太監(jiān)們指著被一臉血的那個太監(jiān)大聲指認道。

    聽到這里，群臣議論的聲音更大了，人人都看向魏國公劉霖，就連本已經(jīng)要走的皇帝都看向劉霖，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劉霖眼見事情敗露，反而平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攝政王好手段，我根本不認識這些人。難道攝政王剛剛攝政，就打算殺雞儆猴，用我的腦袋來震懾群臣嗎？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攝政王？”

    劉霖打定主意死不認罪，看你江川拿我怎么辦？

    劉霖的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而且倒打一耙的說辭讓很多人都不由得有些信了，看向江川的目光都變得有些懷疑了。

    白牧大怒，長劍出鞘上前一步架在劉霖的項上怒聲道：“老匹夫，你敢污蔑殿下，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白牧一怒，煞氣全開，饒是劉霖也被他這一聲震得心神劇震，不敢再說。

    江川卻微微一笑道：“退下，魏國公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好戲還在后頭呢。”

    白牧收劍歸鞘，退回一旁，卻仍然怒視著劉霖。

    群臣都被白牧的煞氣給嚇了一跳，心中暗贊好一員猛將。

    “扒了那人褲子，讓大家看看。”江川吩咐道。

    鷂子身后的那名親衛(wèi)，手中長劍一動，那鷂子的褲子便突然掉落，露出了那廝赤裸丑陋的下半身。

    平臺上燈火通明，群臣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廝的確六根齊全，根本不是凈過身的太監(jiān)，頓時議論聲大作。

    “繼續(xù)說，這廝混進宮來讓你們做什么？”江川繼續(xù)向那幾個太監(jiān)問道。

    “這人混進宮里之后被安排到了御膳房打雜，奴婢幾人也是在御膳房當差的。這人說讓奴婢們在今夜御宴之時將他安排到布置御宴的差事，并且打聽秦王殿下的坐席。而且奴婢們還發(fā)現(xiàn)他偷偷的配置毒藥，問他他說是要毒耗子用的。”一個口齒清晰的太監(jiān)大聲道。

    眾人一聽，更是嘩然一片，原來魏國公劉霖竟然打算謀害秦王，都暗暗搖頭。

    江川點點頭，對那幾個太監(jiān)道：“本王說話算話。你們既然坦白，本王就不追究你們的家人了。帶下去。”

    幾個親衛(wèi)便押著哭喊求饒的太監(jiān)們下去了，平臺上只剩下鷂子一個。

    江川扭頭對白牧道：“說說審問這廝的情況。”

    白牧大聲道：“據(jù)錦衣衛(wèi)審訊，此人外號鷂子，真實身份乃是流寇李自成手下殿前司校尉，潛入京城，化名劉鑫進入魏國公府上，掩藏身份是魏國公府的一名管事。這次潛入宮中，意圖在御宴之上下毒謀害秦王殿下。若是用毒失敗，便打算近身刺殺殿下。錦衣衛(wèi)從此人身上搜出一柄淬毒的匕首，經(jīng)查乃是先帝曾經(jīng)賜給魏國公劉霖之物。”

    說完，白牧一招手，身后已經(jīng)親衛(wèi)捧上一柄鞘上鑲嵌著寶石的匕首。

    白牧拿起匕首，抽出劍刃，那劍刃上藍汪汪一片光芒，稍有見識之人都看得出這是淬了毒的樣子。

    很多人此時已經(jīng)信了，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白牧合上匕首，交給江川。

    江川拿著匕首走到一臉驚愕的魏忠賢面前道：“魏公公，你是宮里的大總管，這宮里賞賜出去的東西你應該都有數(shù)。這把匕首你可認識？”

    魏忠賢仔細觀看之后道：“回稟殿下，這把匕首正是十年前先帝賞賜給魏國公劉霖的，當時是因為劉霖帶兵剿匪有功，故賞賜這柄七星匕首。這把匕首據(jù)說削鐵如泥，鋒利無比。奴婢當時正好是管理內(nèi)庫的差事，所以記得很是清楚。”

    如果說前面那些太監(jiān)說的話不最為信的話，那么魏忠賢的話等于砸下了重重的一記實錘。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魏國公劉霖身上。

    而此時的劉霖已經(jīng)變得面如死灰，渾身僵直。

    江川點點頭，將匕首交給白牧，走到劉霖跟前微微一笑道：“魏國公，這戲可還精彩？若是還覺得不夠精彩，本王再為你加演一段。”

    說完之后，又擊掌三下，從水榭對面的陰影處走出了一隊錦衣衛(wèi)，押送著一個頭上套著黑色棉套，手上鐵鏈，腳下鐐銬的人。

    那人被錦衣衛(wèi)推搡著往前走，鐐銬手鏈的嘩嘩聲不斷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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