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了。”梅侯答道。

    “那就照辦吧！”石磯說道。

    “微臣遵旨。”梅侯開始令人挖坑。

    石磯則在我們幾個陪同下向梅琳的靈車走去。我扭頭去看小倩。她也在看我。

    “你還好么？”我問。

    “還好。”她輕聲答道，眼睛卻在看我高叉褲腳下的兩腿，“你的腿長好了？”

    “哦！”我回答。

    石磯注視著梅琳的棺木，顯然是在動用靈識查看里面的情形，不過眉頭越皺越緊。

    隨后她把我叫到一邊，低聲問我：“梅琳究竟因何而死？”

    我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時至今日，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因何而死，只能含糊其辭。

    “你相信她策劃了謀刺姬發的陰謀？”她追問。

    我搖搖頭。

    她按住我的肩膀，“周侯如此濫殺無辜，你何必還要跟著他？”

    “可是他給過梅琳機會啊！”我說，“只要梅琳推翻自己的供述，寫下申述狀，他就會安排重審。可是梅琳說什么也不肯！”

    “呵呵！”石磯看著我，“說得好仁慈。都已經判了人腰斬之刑，還說只要寫下申述狀，他就會重審，這不是笑話嗎？如果證據確鑿，重審又有何用？而如果根本沒有證據，那不就是草菅人命？”

    “哪吒，你可知姬昌臨終之前的刺殺案為何人所為？”石磯又問。

    “那不是聞仲的手下干的么？”我說。

    “說的沒錯。”石磯說道，“可是你大概不知道，姬發的三弟姬鮮早就與聞仲暗中通氣。若沒有姬鮮兄弟暗中幫助，辛環等四人如何能夠長驅直入，奔襲西岐？又如何能夠陷姬發、姜尚等人于十絕陣中？”

    “及至姬發脫險，聞仲陣亡絕龍嶺后。對于姬鮮的這些小動作，姬發又豈會不知？然而明知如此，姬發為何仍將去年的行刺之事交姬鮮查處？恐怕他不過想借此機會，借姬鮮之手鏟除異己而已。”

    “哪吒，”石磯接著說道，“我知道，因七年之前獻祭之事，你一直記恨為師，也憎恨大王。但他畢竟是你的舅父。你在周侯那里又算什么呢？”

    “看看那些棄商歸周之輩。文官如散宜生、辛甲之流，姬昌政令九成出于二人之手，你看他們封侯拜相了嗎？武將如方弼、方相、洪錦、徐蓋、太鸞、季康等，要么做了炮灰，或蒙冤屈死，又有哪一個受到重用。”

    “就算是你的姜尚師叔，仰仗你等玉虛門人，西伐犬戎，北討密須，南征崇、鄧，東出黎邘，為周侯立下不世之功。若不是他將你的邑姜師姐獻給姬發，才謀得丞相之位。否則還不是與其他人一樣？”

    “但就算他貴為國丈，姬昌就信得過他么？還不是處處掣肘。而你母親與梅琳、嬋玉皆殷室宗親。姬發又怎可能對你們充分信任？”

    “看一看與梅琳一同殉難的二十二人之中，竟有九位殷商宗室。我聽說你母親十郡主和洪欣亦牽涉其中。想必是你們李家對其還有利用價值，洪欣兄嫂又剛剛陣亡，姬發才網開一面。”

    石磯雙手抓住我的雙肩，“聽我說，哪吒。回來吧！周侯世代虎狼之輩。你們在前方出生入死，他們父子兄弟坐享其成。何苦要為他們效力，而與自己的親朋為敵呢？”

    她一指身后，“你看，得知你前來此地，小倩立刻央求我帶她前來。你怎么就忍心讓她受此相思之苦？”

    石磯的一席話說得我無言以對，只得沉默不語。

    一個時辰之后，梅琳的墓穴已經挖好。雖說是按公主葬儀，但錢得梅侯來出。只不過是占的地方大些罷了。

    參加完安葬儀式，石磯起身告辭。“梅侯大人，前方告急，本帥不能久留。余下的事情就交給君侯了。”

    梅侯拱手，“下官一定不負所托。”

    石磯又轉向我，“哪吒，你送梅琳至此，總得善始善終，待立碑樹傳之后離開方好。小倩就暫且在此陪你。待葬儀結束，速帶兵至亳邑與我會合。”

    我欠身施禮，“弟子遵命。”

    “我方才的話，請你考慮。不用急于答復。”石磯說完留下小倩與狐燕，轉身乘青鸞攜碧云彩云二童子騰空而去。

    如果我不是來者未來，或者不知道歷史的走向，恐怕真會為石磯的伶牙俐齒說動。但在明知道結果的情況下，還要逆天而行嗎？

    我沒有留在墓地。后面的那些工程就讓梅侯去折騰吧！于是攜小倩與鄧嬋玉夫婦、洪欣回到梅侯府。

    晚間，梅侯來見我，向我求取碑后的銘文。“哪吒將軍，郡主的碑文，本該下官書寫。然琳兒自幼與家兄居于京城。我對她的事跡一無所知。還請將軍賜文。”

    我心中煩悶，于是推給鄧嬋玉和洪欣。但鄧嬋玉并不買賬，“哪吒，我們三人之中，就數你與梅琳相處時間最長。怎么好推給我們呢？”

    “可是我有什么好寫的呢？”我說，“是寫她在靈動大賽上被殷嬌暗算打斷了腿，還是說她在東瀛與易叢珊的沖突？還是寫她在朝歌獄中所受的屈辱？抑或在黎城慘遭凌辱，四肢皆廢？那一段可以寫呢？”

    “表妹，你這說得不對。”鄧嬋玉反駁，“為什么不說她勇奪靈動大賽的名次？為什么不寫她助你誅殺鮫人？為什么不說她活捉易姬公主后不幸被俘？還有她獨闖敵營說服徐蓋？”

    這時洪欣插嘴，“不要難為哪吒了！小倩不是跟梅琳同窗很長時間。就由她來寫吧！”

    “那好吧！”小倩應了下來，“寫完之后，哪吒給我把關。”

    當晚，時隔四年之后，我和小倩再次相擁而眠。她摸著我身上的緊身衣，“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根本不像是織出來的啊！”

    我笑了笑，“這根本不是織物，是我法力外化的結果，隨時可以讓它消失。”

    我收回了法力，與小倩摟在一起。“小倩，還記得我們當初相互的承諾嗎？”

    “哦？”她問，“你長回dd了嗎？”

    “你摸摸看？”

    “哎呀！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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