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閣下，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你認為這個世界究竟是由神主宰的還是魔法主宰的？”
帝斯.赫本瞇著眼睛望向艾倫，凌厲的目光仿佛小刀子一般在雕琢著他。
“我的答案已經寫在這本書上，陛下就不要明知故問了。”
艾倫絲毫不讓地回望，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鋒，迸射出一連串無形的火花。
“原來你早就已經知道了�！�
見到自己身份被識破艾倫連一點驚訝的表現都沒有，帝斯.赫本反而有些驚訝了。
“陛下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嗎？”
“你誤會了。我為了執行神的意旨，有時候會采取一些段，但還不至于如此低級。騙你過來是霍蘭斯特和杰拉德之間的陰謀，我也是剛剛知道自己居然被利用了，不過沒有關系，我正好也想找個會和你見面聊聊�！�
“陛下想聊什么？”
“不如就從這本書開始？”
“好！”
“你在這本書中說這個世界是由魔法主宰的，我們假設這種說法是對的，那么有沒有想過魔法的規則又是由誰來制定的？”
“魔法的規則是由誰來制定的？”
艾倫一愣，他被問住了。魔法規則是如何而來？在此之前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此的若干年后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你不知道如何回答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你，神就是制定規則的那個人�！�
看到艾倫語塞的樣子，帝斯.赫本臉上浮現出一種少見的得意。
“如果魔法規則真的都是神制定的，那么這個神除了當初制定規則外，也就沒有什么用了。”
艾倫雖然無法解釋規則的由來，但卻本能地意識到帝斯.赫本的解釋不對。魔法的規則由來已久，從這個世界誕生之初就已經在運行，而且從來沒有改變過，只不過等到魔法師誕生后才逐漸被人類所認知，也就是說神現在存不存在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決定這個世界的是規則而不是神，雖然這個規則是神創造的。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會說在神的眼中終生平等的。不過除此之外，神還有仁慈和博愛的一面，這才是教廷存在的真正意義。”
帝斯.赫本從容不迫地回答道。
“神仁不仁慈我不清楚，不過教廷作為神的代表所表現出來的殘酷一面我倒是親眼所見，不知道陛下準備做何解釋哪？”
艾倫冷笑著反擊道。
“在回答閣下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問閣下一個如何選擇的問題�！�
帝斯.赫本沒有立刻回答，他收回了望向艾倫的目光，反問了一個問題。
“陛下請講�！�
艾倫松了一口氣，和大陸上最有權勢的人對視簡直是壓力山大。
“如果你駕駛著馬車行駛在路上，忽然路邊沖出來一群孩子故意想攔你的馬車，而你已經來不及剎車，要么撞向孩子要么轉向，但是你轉向就會撞到路邊的另一個孩子，而另一個孩子完全是無辜的，你會如何選擇？”
帝斯.赫本拋出了一個讓人深思的哲學問題。
“我寧愿翻車�！�
艾倫沉思了片刻，最后苦笑道。
“如果你的車上也乘坐了很多人哪？”
帝斯.赫本追問了一句。
“陛下，我不知該如何選擇�！�
“沒關系，讓我來告訴你神會如何選擇吧。他會選擇撞向路邊那個小孩，雖然錯不在他，但是撞向他的代價是最小的。博愛、仁慈，沒錯！但那是對普天之下所有人的大愛。有的時候上位者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只能犧牲個人的利益，哪怕是神明也不可避免。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理解，希格教區將本恩夫婦處死，并不是因為教廷殘忍，而是只有通過這種辦法才能讓希格教區的局勢穩定下來，才能避免希格教區內發生更多的流血沖突，所以，本恩夫婦的鮮血并沒有白流。這種犧牲在上位者的眼中是值得的�！�
“如果你們真的做到博愛、仁慈、平等，又怎么會有人反抗教廷，本恩夫婦又何必犧牲？”
“艾倫，你想的太簡單了。無論我們教廷做的再好，也不可能得到尤斯的支持，更不可能得到獸人的順從和得到精靈的認可，這已經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信仰的問題、更是利益的問題。教廷這些年為什么一直在向外擴張，我們就是想消滅不同的信仰，統一所有人的利益，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實現真正的博愛、仁慈、平等。如果艾倫你真的想要一個公平的世界，那么加入我們，我們一起為了理想中的世界而努力。如何？”
“是所有人的利益還是陛下一個人的利益？”
“艾倫，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過你可以放心，只要我完成統一大陸的大業，立刻讓出教皇的位置。”
帝斯.赫本的眼睛清澈而充滿真誠，仿佛是一個毫無任何心的孩子，如果不是見識過他多次玩弄陰謀的段，艾倫幾乎本能地選擇對他信任。
“陛下，我不可能加入你們�！�
“沒關系。既然你不喜歡教廷，我也不強迫你，不過你對霍蘭斯特忠心耿耿，他卻一心想至你于死地，甚至為了你他連自己的準女婿都關了起來，難道你準備就這么算了。”
“我們之間的賬會算的�！�
聽說史蒂文被關了起來，艾倫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艾倫，你看這樣好不好。你不用加入教廷，我們結成同盟，我幫助你取得奧古城邦的統治權，你幫我打敗尤斯，將來我不禁可以把尤斯國土的一半給你，而且可以替你恢復哥薩人的名譽，如何？”
帝斯.赫本開始撕去臉上的面具，露出他有些猙獰的面目，這一石三鳥的計策對很多人都會很有吸引力，畢竟不是誰都能獲得教皇的承諾和支持的。
“我不求別的，如果陛下能夠替哥薩人洗清數百年來的恥辱，艾倫就算做牛做馬也報答不盡�！�
艾倫故作感激涕零的樣子，但內心深處卻毫無波瀾，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無論是霍蘭斯特還是帝斯.赫本，在他們這些政治人物的眼中，自己不過是顆棋子，需要的時候就用一下，不需要的時候就棄掉，對于一顆棋子根本不需要講究什么誠信。今天帝斯.赫本答應要分尤斯土地給自己一半，但只怕真到那一天，尤斯這邊滅亡，那邊圣殿騎士團就會對自己亮出屠刀，所以自己不如先和他們虛與委蛇，一切等待逃出梵斯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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