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隨之一道低沉之音響起,袁凱飛了出去,跌落在了石板上。
少師向左欽望了望,旋即宣布比斗結果。
左欽一躍跳下擂臺,與柳胥三人談笑一處。
周遭擂臺很多,有不下十數(shù)座,由于左欽早早結束,他四人便隨意走動觀望。
觀望時,柳胥并未入心,因為此中者,實力皆太弱。
各府子弟能入武士的,已自覺不凡。
即便世子、郡主、貴族子嗣,充其不過是在小天位。
至于中天位,并未一見。
這與柳胥的差距,太過龐巨。
要知道,他四歲時就跟著柳公公練劍,被拾掇著蹲馬步。
且一蹲就是兩年。
三年前,他被囚靜心寺時,業(yè)已是武士實力了。
現(xiàn)今三年過去,他早非昔日可比。
三載面壁,對他來說,也是三載的隱忍與積淀。
三年日復一日,日夜呼吸吐納,修習拳術劍法,即便人王玉璧在身,他也從未有過攜帶。
相較付出,他多出眼下太多人。
所以此時一胸自信之氣,他篤定神閑。
觀望一段時間后,一輪結束,二場開始。
楊屬宮擂臺出戰(zhàn)。
他的對手不強,是位少牢子弟,姓謝。
少牢不比官宦,有錢無勢,是為商官。
但卻錢帛多了也有妙處,譬如送府內子弟入稷下學習。
不過在稷下學宮,少牢子弟算做最低的一等。
所以此際擂臺上的比斗有些滑稽。
因為那位謝氏子弟,未敢出全力。
本身實力便已積弱,又未竭全力,比斗結果,可想而至。
故而不消半炷香的時間,勝負已分。
下方柳胥想了想也便明了,對方是不敢開罪楊屬宮。
因為天下人皆知,此任刑部郎中姓楊,且這個楊,不是明皇楊旭的楊,而是純元王楊青庭的楊。
而做商的,最怕的就是刑部找茬。
因為有些生意,并不全在明面上。
暗處的活計,若出差池,最怕的就是入了刑部。
一旦歸了檔,刑部下查,傷人賠錢事小,生意鏈斷了才是大事。
所以這少牢子弟焉敢得罪楊屬宮?
二場比斗結束,接下來便是柳胥上場。
玄字比斗臺易尋,柳胥輕然登上,左欽在臺下觀戰(zhàn)。
而楊屬宮則離開,前去為楚玉麟捧場。
“武課考核正式開始,望你二者點到為止。”少師宣布指令,同時一臉慎重。
因為臺上的二人身份殊凡,一位是世子,一位是皇子,若出差池,他責罪難逃。
“你先出手吧,不然可就沒機會了。”十二皇子身著淡黃色的錦袍,手持一把銀色長劍,微諷道。
“三劍!”然柳胥根本不打眼正瞧,而是沒來由的道出二字。
同一時刻,他出第一劍。
他的劍,十分狹長,抽掉出,可見劍體明鏡若水,使人生寒。
待劍鞘落地,劍行動。
那劍順風,很婉轉,使人看不清路數(shù)。
柳胥捏著它,一步步行進。
直至下一刻,劍氣逼近前者的身體,所有人的目光驚艷。
這一劍,非凡。
是真正意義上的非凡。
觀望者一一迷幻,因為根本無法看透劍式。
但十二皇子看透了,并且看的明白。
這是一式虛劍。
不用躲,自傷不得人。
但他的身體,忍不住還是要躲,因為這式劍像是實劍,在逼近眼睛。
同時他的心,十二分的明確,躲了便要受創(chuàng)。
因為這式劍,是他父皇教給他的,也是他熟爛于胸的一劍。
所以他提劍,擋在眼前。
這一擋,不是擋住劍,而是擋住自己的眼睛。同時最大的好處,是止住自己變化的身形。
眼不見,則無劍。
身不動,則無礙。
“這一招,叫游曳青冥。”柳胥道。
這句話,不是說給十二皇子聽,而是說給觀者聽。
所以聽此四字,臺下人變化很大。
甚至臺前少師,都是晃然一驚。
因為這句話,讓他明白了開場三劍二字的真意。
身不動,則無礙。
所以柳胥出第二劍。
這一劍,是順承第一劍而施,長劍由刺向對方眼睛而下劃。
然而這一劃,可謂是絕妙到了巔峰。
臺下所有人驚動。
包括正在觀望的藍月公主。
這一刻,她的目光變化很大。
因為這一式,看似平凡,實則又不平凡到了極致。
不平凡之處在于,第一劍是平刺,這一式是下劃。
一平一下,手腕輕動及可完成。
所以兩劍交替的時間,是瞬間。
這很可怕,一瞬間的交替,使得兩招連在了一式。
常理上,這一式下劃,不法躲。
同時也躲不去。
但十二皇子,確非凡者。
早在第一劍刺來之時,他輕輕轉了一下頭。
這一轉動,在柳胥第二劍出之前。
所以下劃的劍落下時,他恰完成動作。
同時刻,柳胥語出,“這一劍,喚蓮花虛生。”
蓮花虛生四字出,驚動的人,又多出大半。
然則這并不算完,因為下一刻,柳胥下劃的劍停止。
他手腕輕動,劍由下而平。
是的,他又出了一式平劍。
這一平,非同小可。
因為劍落在了對方的脖頸前。
這一刻,十二皇子休要說躲,連回神乃至一瞬間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平,太平凡,也太快。
“這一劍,喚授首。”柳胥道。
三劍出畢,十二皇子落敗,此刻劍執(zhí)于前者的頸前。
但臺下所有人,看柳胥的目光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最奇怪的是,這變化,與之前楊付昕的一樣。
“三劍,竟是這三劍!哈哈!”臺下左欽,恍然大悟,竟喜不自收。
但旋即竟不巧望見了藍月公主,故而瞬間收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
收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的原因,是這三劍曾有個典故。
若干年前,太明皇楊昭幼年時,與自家哥哥比斗。他出第一劍,是虛式,叫游曳青冥,楊墉身不動,人無礙,輕然破解。
他的第二式是下劃劍,喚蓮花虛生,楊墉幼時亦不凡,側首堪堪躲避。
然當那劍下劃到后者胸口處,太明皇出第三劍,喚刺心。
楊墉落敗。
太明公楊巡甚喜,家族資源盡培前者。
這一典故,并非人盡皆知,但太明皇楊昭的這三劍,皇子皇女,皆能施展。
因為太明皇癡武,曾親授于各子嗣。
只是他沒想到,會有一天,楊墉的子嗣會用這三劍,將典故重新演繹了一遍。
不過角色發(fā)生了對換。
所以此刻臺上的十二皇子,乃至臺下楊付昕的心情,可想而知。
因為無疑,這是在打太明皇乃至當今明皇的臉。
然柳胥,毫不心軟。
三十年前,楊昭握劍指著楊墉的胸口。
現(xiàn)今,三十年后,青陽世子執(zhí)劍落在十二皇子的頸前。
授首該是比刺心二字,更加譏諷吧?
此刻皇家顏面盡丟。
“楊玄卿勝!”年輕少師宣布道。
“十二皇子,承讓!”柳胥收劍,溫文有禮。
此刻,休要說是十二皇子,即便并非直系血脈者,也有種想扇人的沖動。
自然包括藍月公主。
她望向柳胥,無人知她心中所想。
柳胥自是不在意,他要的便是皇家人用這種目光看著他。
片刻后,他躍下臺來。
第一輪比斗分三場,三場結束,進入第二輪。
自第二輪始,便進入淘汰制。
今界學宮子弟三百人左右,故而淘汰分四場,連敗四場者是以考核不及格。
而連勝四場者進階二十名次。
故而若要進階名次,必須連勝,中途若有一敗,便無緣繼續(xù)。
當然亦有不在意名次者。
譬如楚玉麟。
第一場勝,便放棄進階,落得個考核通過四字。
第二輪先出場的依然是左欽。
望向披天卷軸,左欽輕嘆。
柳胥三人微微一笑,以做寬慰。
不過幸運的是,他所遇對手竟未達到武士實力。
所以三拳兩腳后,業(yè)已取勝。
就這般,極輕易的,連勝兩場。
下擂臺后,左欽一臉喜悅,非要賽時結束由柳胥做東,請他喝花雕酒。
青陽郡的花雕酒,名滿天下。
陳舊年份的,明皇都難求。
楚玉麟二人自然極力附和。
然柳胥說道:“進階二十名,年份隨你挑!”
左欽一聽,自信滿滿,道:“三世花雕酒,我喝定了。”
隨之又不自信的附加一句,“今天就是死,我也要死在第四場擂臺上。”
身旁三人立時哈哈作笑。
柳胥與楊屬宮依然是被安排在了第三場。
不過使柳胥意外的是,他眼前的對手,也是自己認識的。
并且還是一女子。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唐應心。
“喲,余陽郡主,這么巧!”擂臺上,柳胥在打招呼,嘴角有著玩屑味道。
“混蛋,怎么遇著他了!”唐應心心頭嘀咕。
不過嘴上卻不示弱,輕喝道:“巧什么巧,我會打的你滿地找牙!”
“那可不好!若今天擂臺上打不過你,我就只能向龍陽姑姑提親把你娶回家,慢慢打回來了。”柳胥繼續(xù)調弄。
“你...混蛋!誰要嫁給你了!做你的美夢去吧。我今天不僅要打你,還要把你打扁了。”
“把我打扁?!”柳胥竟忍不住被逗樂了。
“害怕了吧!哼,今后再敢說娶我的話,說一次,打扁你一次。”她很任性,同時可愛到了極致。
但臺下的藍月公主,一臉黑線。
心道這傻妞該是還不知道,人家三劍就打敗了十二哥哥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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