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瞎猜,卻見張瘸子臉色時青時白,好像在下某個決定,最后終于鼓起勇氣:“圣師大人,小民想加入白衣教,拜入您的轄下,還請大人成全。”
錢宇這下真呆了,他記得牛牪邀請叔侄二人加入白衣教,兩人一臉嫌棄的樣子,怎么今天改主意了?
他問出心中疑問,張瘸子沒有隱瞞。
原來昨天晚上,他睡得正香的當口,林詩詩協(xié)同青龍、朱雀兩大尊者,對一文縣發(fā)起了猛烈的進攻,在城中教徒里應(yīng)外合下,成功將此城拿下。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一文縣,已經(jīng)完全控制在白衣教手中。張瘸子叔侄二人雖然趁亂逃了出來,但他們的所有家當還在一文縣城,本來兩人對這些邪教妖人并不感冒,想著和他們沾上關(guān)系,于自己沒有好處,只有壞處。
可現(xiàn)在不同了,白衣教的人占領(lǐng)一文縣后,絲毫沒有撤走的意思,他們牢牢封鎖城墻,控制縣衙,維持秩序,并對外宣稱,只好縣中的百姓不反抗,他們絕不妄殺一人。
這和對方以前打一個地方,就搶劫一番完全不同。張瘸子不怕白衣教哄搶,畢竟鐵匠鋪中能帶的東西都帶走了,剩下的根本不值錢,想來這些人也不會感興趣。
他最怕眼前的情況,白衣教忽然使出懷柔之策,對平民百姓拉攏示好,對地主豪紳逼迫打壓,并揚言要將一文縣地界的所有土地全部均分給百姓,立刻受到百姓擁戴。
越是如此,張瘸子越是坐立不安,因為他的鐵匠鋪也可能被拿出來分配,如果真被白衣教分給別人,就相當于肉包子打狗,他在想要回來幾乎不可能。
他立刻就坐不住了,起身就去找牛牪,表達出自己想加入白衣教的強烈意愿,這時再也顧不得其中的風(fēng)險,天大地大,都沒有自家的鋪子大。
熟料牛牪是見到了,但基本等于沒見,這貨是一問三不知,他甚至連白衣教昨晚的行動都不知道。
見張瘸子苦苦哀求的樣子,牛牪心中不忍,便讓他們找錢宇,并表示錢宇能量巨大,馬上就是下一代圣師,如果錢宇同意,別說一個鋪子,就是你想將打好的鐵高價賣給白衣教也不是不可能。
知道了前因后果,錢宇道:“張老哥,我和圣女有些交情,如果你只想要回鋪子,我可以幫你說項,想來圣女會給我這個面子,不必非要入白衣教。白衣教畢竟是邪教,為朝廷律法所不容,一步踏錯,想回頭就難了。”
錢宇以為自己這么說,張瘸子定會反悔,畢竟如果是他,不到走投無路,也不會選擇加入這種朝不保夕的邪教。
熟料張瘸子只是猶豫片刻,就朝他行了一個絕對標準的白衣教入教禮:“錢圣師睿智仁慈,老張能拜入你的門下,絕對三生有幸,您不嫌棄就好。”
錢宇:“……”
他十分不理解,就算我個人魅力再強,也沒到你納頭便拜的程度吧,況且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現(xiàn)在自身難保,哪來魅力可言?
錢宇苦笑:“張老哥,實不相瞞,我如今為朝廷所不容,無奈之下才想加入白衣教,而入教之事,也只是個意向,你想通過我入教,恐怕要失望了。”
張瘸子道:“無妨,我可以先在圣師這掛個名,等您正式加入白衣教,再從你這入教。”
錢宇無語,他發(fā)現(xiàn)自己半點猜不透眼前之人的心思,如果他想入白衣教,隨便找個白衣教徒都比自己靠譜得多吧?怎么就沾上自己了,老家伙得了失心瘋嗎?
就在這時,一個瘦高男子在門外叫道:“錢公子可在里面?”
此人正是昨日在白衣教高層聚會時,配合自己發(fā)話的那個年輕人,對于此人,錢宇還是很客氣的,畢竟他也算幫過自己:“兄臺快快請進!”
瘦高男子還未走到錢宇面前,就彎腰行禮道:“白衣護法周全,拜見圣師!”
錢宇忙扶住他:“周兄弄錯了吧,我還沒加入白衣教,哪是什么圣師?”
周全笑道:“現(xiàn)在不是,馬上也就是了,圣女和兩位尊者正在一文縣衙議事,正好說到請你做我們的大圣師,所以朱雀尊者讓我來請您過去。”
錢宇訝異的看了眼張瘸子,這家伙一大早的跑來找自己加入白衣教,委實十分古怪,現(xiàn)在看來,他一定是從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
對于新加入的白衣教徒,引路人非常重要,如果錢宇真的成為白衣教第三號人物,張瘸子就是他的親隨,地位比之青龍朱雀,估計也差不了多少。
果然,張瘸子對錢宇笑道一臉諂媚:“我就說錢圣師器宇軒昂,絕非池中之物,能拜入錢圣師門下,小人三生有幸,錢圣師能讓小人陪侍左右,小人這輩子都知足了。”
說完,他一步跨到錢宇身后,腰板挺直,滿臉殺氣,如果不是瘸著一條腿,氣場絕不比中南海保鏢差。
錢宇并不排斥張瘸子的行為,投機主義嘛,如果是他,想必也不會拒絕。
對周全點點頭,錢宇一馬當先朝慶豐縣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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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錢宇第一次見到一文縣,怎么說呢,和慶豐縣相比,一文縣確實要大上好幾倍,可若論GDP,三個一文縣加起來都比不上慶豐縣。
慶豐縣并不富裕,相反,作為偏遠地區(qū)的縣城,它連一般的小縣城都不如,所以比慶豐縣還要差的一文縣,可以想象是什么樣子。
錢宇對這里的印象只有兩個詞,破爛和荒涼!他長這么大,從未見過一個縣城竟會如此窮困!
這里到處都是茅草屋,四處漏風(fēng)的那種,錢宇一直以為禾氏兄妹住的是最差的茅草屋,可拿到這一比,竟然高大上起來,因為他們姐弟倆的蝸居只有上面漏風(fēng)。
這里也不是沒有磚房,但數(shù)量很少,偶爾看到一棟,也老舊的不成樣子,墻面上缺磚少瓦很常見,錢宇懷疑是不是被人偷走了。
房屋破爛,人更是荒涼,他沿著街道前行,除了幾個衣衫破爛,渾身惡臭的乞丐,連半個影子都沒看到,錢宇知道很多人聽說白衣教要攻打縣城的消息,已提前撤走,可這也撤的太干脆點了吧?
要知道在慶豐縣,即使城破,也有不少人躲在家中不肯撤走。
仿佛看出錢宇的心思,周全道:“其實這里還是有些人的,他們都去城西排隊領(lǐng)粥了。這些人要么身患重病,要么四肢殘疾,無奈之下,才在這里等死。如果您想,我可以帶您到那邊看看。”
錢宇想了想,道:“先去縣衙吧,施粥的地方稍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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