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月色極為涼爽,在夏末初秋中帶著別樣的遼闊和廣袤。
雖不及盛夏夜空絢麗明亮,此刻也是極為賞心悅目了,她在大元,從未見過這樣的夜色,甚至,從來沒有時間,好好去欣賞頭頂蒼穹。
聽荷守在門口,主上曾經(jīng)吩咐,要盡力護得她周全,她會盡力為之,她不會辜負姬桑對自己的信任。
遠遠傳來了男子的呼和之聲,她眸子一冷,雙拳便緊緊的握了起來。
“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大元人,說的好聽是客人,不好聽那便是俘虜,何必給她們這個臉面,說什么,什么貴客,一群歌姬罷了,假裝清高,哼!
“話不是這樣說,大汗的面子,誰又能辯駁呢?”
“這話我不愛聽,大汗,大汗土地之上還能讓幾個元人女子叫囂不成,今日,我必要將那個什么什么茵,什么姑娘抓來伺候我喝酒,我看誰能攔我不成?”
一個半醉的男子跌跌撞撞摸到這里,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籠在黑暗中看不清臉的人,似乎看見她在此處,立刻轉身跑了,那男子轉頭見無人應他,更為惱怒,啐了一口道:“真他媽不是個男人。哈吉的臉面都被丟光了,我倒要看看,誰還能將我怎么樣?”
聽荷眸子幽冷,此人明顯是被教唆著來到此處,偏偏又不見有人阻攔,明顯是刻意為之,她見男子走進了,才發(fā)覺是今日宴慶中一個叫做巴雅爾的人。
此人生的極為彪悍,武功耐力過人,她沒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雖然面前之人尚且醉酒,她也沒有把握能將其制服。
“你們那個什么茵姑娘呢?”巴雅爾伸出手就要去將她抓過來,卻撈了一空,他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惱怒起來:“爺讓你服侍,是給你面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不光是你,還有那個,本將軍全要了!
聽荷眸子愈發(fā)幽冷起來,微微側目看了看四周,似乎一切都是刻意為之,她轉頭,卻看著巴雅爾的拳頭再次揮來,向著右邊靈巧躲過,卻不料她的輕松應對卻讓來人更加惱怒,手掌揮過之處,帶著凌厲的勁風。
那巴雅爾自小在馬背上長大,似乎也察覺到了幾分危險,原本的五分醉意也清醒了兩三分,一個胡人女子竟然也敢對著自己叫囂,無非是讓他覺得更加不齒憤怒,拳掌接連打出,招招凌冽不留余地,絲毫并沒有因為對方是女子而有半分憐惜。
聽荷畢竟體力有限,又沒有武器在手,不一會兒就覺得吃力起來,將將躲過巴雅爾向著面部揮來的一圈,就覺得腹部一痛,接連后退了幾步,吐出一口血來。
這人蠻力,竟也極為可怖。
男子見一擊的手,當即大笑一聲,伸手就要去扯帳門。
聽荷大駭,并非因為此人舉動,而是方才一瞬,她似乎察覺到一束極為凌冽的目光,讓她幾乎立刻招架不住,冷汗?jié)i漣。
卻又立刻消失不見,好像一切都只是自己錯覺。
她眸子幽涼,掃視過右邊一處滿是衰草的空地,入目是四下彌漫的漆黑。沒有半點風吹草動之意,回過頭來,便如同見鬼般看著巴雅爾身形凝滯,不多時重重的摔在地上。
突然而來的變故使得聽荷大駭,卻仍舊猶豫著蹲下身子去翻看他。
伸出手指探了鼻息,一瞬間面色蒼白。
他竟然死了。
身上沒有傷口,也聞不到鮮血腥甜的味道,她輕輕皺眉,將巴雅爾碩大的頭顱扭轉過去,手指在他的頸側輕輕按壓,面色驟然一變。
毒針入骨,在皮膚表面沒有半點痕跡,人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倒下了。
她回憶起方才那道凌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有些發(fā)顫,如果是自己,這時也會是一具尸體了。
不遠處傳來嘈雜的說話和腳步聲,火把燈燭的光刺的她有些發(fā)眩。
面色一冷,站起身來,看著木讓頓笑的極為燦爛的面龐,冷笑一聲。
“來人,把這個大元女子給我抓起來。”
“什么?”
楊幼禾大駭,看著眾人皆有些焦急無措的面龐,用指肚輕輕按壓鬢角,仔仔細細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過了一遍。
先是木鐸吉桑威迫自己飲酒,然后又放了她們回去,借著就是聽荷出事。
聽荷不會隨隨便便的殺人,更何況是這樣的情況之下,究竟是什么人動了手,或者說,是不是哈吉算計了她們。
他不會相信一切有這么巧,這些倒更像木鐸吉桑故意為之,楊幼禾微微蹙眉,木鐸吉桑如果要對付她們,不過是一把火幾支箭的功夫,何必弄得如此麻煩。
究竟是哈吉要斬斷她的左膀右臂呢,還是有人故意破壞姬桑和哈吉的這場交易?如果是前者,那么她不但不惶恐,會因為哈吉對此事重視程度而暗自松一口氣,但若是后者,那就說明,她在此處,明對哈吉,暗中還要對抗另一股危險的勢力。
她更偏向于后者,因為無論是什么借口,絕大可能都不會算計到自己人的性命
兩兩夾擊,險上加險。
無論如何,她都先保聽荷平安。
草原上的旭日總是要比中原顯得更加宏大和恣意一些,陽光穿透白金色的帳篷落在地上,似乎還能聽到不遠處男兒們馳馬賽跑的吆喝聲,木鐸吉桑背著手立在沙盤之前,一只手狀似瞄準般扔出一個小巧的帶著白玉底座的紅色軍旗,便輕輕在帳內踱步。
“大汗!
面前立著的女子不卑不亢,一張小巧的臉上滿是平靜,目光澄澈如水,卻又波瀾不驚,帶著閑適而自若的從容,篤定,而且不會慌張退縮。
姬桑派來的人,倒也算的上有趣。
“你既然也知道你的侍女犯下了大錯,就不該站在這里同我講什么條件!
“大汗真的這樣認為?”楊幼禾輕輕偏頭,眸子里帶著質問的意味,木鐸吉桑一愣,似乎被她這樣的舉動引起薄怒,眸子中閃過一瞬陰翳,卻仍舊沉著臉開口:“你好大的膽子!
楊幼禾抿緊雙唇,向著他福了身子。
“大汗先不要生氣,事關三族,更牽扯無辜之人性命,恕我莽撞,或許我接下來說的話,能讓大汗改變主意?”
木鐸吉桑沒有說話,只是背著的雙手握的緊了一些,他征戰(zhàn)幾十年,從來沒有見到能牽著他鼻子走的人。
這個女子,絕對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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