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荷,你還記得那夜的細節嗎?”
“記得。”聽荷留心看了看四周,才又道:“殺死巴雅爾的人手段極為狠厲,幾乎是一擊致命,沒有要留活口的打算,不過幾息之間,就中毒身亡了,沒有一點得救的可能。”
楊幼禾點頭,跨過河間邊的一處雜草。
“據你所言,這個人武功在你之上,而且還有著極為驚人的內力和輕功?”
“是,他就立在帳篷后的空地里,沒有任何遮掩,卻幾乎完美的掩蓋了氣息,和四周黑暗融為一體,一擊的手,立刻不見了蹤影。”說到這里時,她似乎極為懊喪:“是我一時大意了。”
“不關你的事,這個人明顯是有備而來,否則也不會這么大膽。”
楊幼禾頓了一頓:“抓你的人是木讓頓?”
見聽荷點頭,她略微沉吟,木讓頓的出現究竟是巧合還是早有安排?而他對于巴雅爾的死毫不在意,好像一切都是預謀好的,他是否早就清楚巴雅爾會命喪于此從而抓聽荷一個現行?
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木讓頓的懷疑度立刻就上升了不止一個層次,可她相信,事情遠遠沒有這么簡單。
“事情辦得如何了?”
不遠處的草叢后有人說話,楊幼禾微微蹙眉,彎腰將整個身子藏在河邊葦草之后,聽荷跟在她身后。
偷聽風險極大,但她如今也考慮不了那么多了。因為說話的人,正是她和聽荷方才談論的木讓頓。
“回殿下,已經妥善處理了,他們絕對不會發現-----”
“嗯?”木讓頓陰沉而不善的聲音立刻將他打斷。
“殿下恕罪。”另一個說話之人誠惶誠恐,立刻告饒,而木讓頓顯然此刻心情極好,并不想計較此事,只是又陰沉著敲打他:“此事如果泄露出去,恐怕你就不用出現在本王的面前了。”
“殿下說的是,是我疏忽了。”那人暗自擦汗,聲音里滿是討好:“陛下即便不提醒我,我也不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殿下請放心。”
木讓頓又冷哼一聲,接著又想起了輕微的走動聲,直到再也沒有了動靜,她才暗自舒了口氣。
果然木讓頓身上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是否和巴雅爾有關,她不十分確定,木讓頓和隨從的對話更像是一件性命攸關的大事,即便尊貴如皇子,也不敢輕易的談論此事,如果是殺了巴雅爾這件事,那么他大可不必如此。
她必須和木鐸吉桑的幾個兒子們好好交談一番。
理了理裙子,正要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走出河間,卻驟然聞得一個略帶稚嫩和挑釁的聲音。
“你是誰?”
有人從一棵枯樹后轉過來,她心中暗道不好,卻依舊穩了心神轉過身去。
面前的是一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少年,梳著和木鐸吉桑一樣的小辮子,卻又用瑪瑙發冠束起來,唇紅齒白,生得極為憨厚,一雙眼睛像葡萄似的熠熠,此刻卻帶著幾分打量和懷疑的神色。
“你剛才蹲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楊幼禾懸著的心微微放下,少年或許并沒有聽到兩人對話,稍稍抿唇,猜測著她的身份,少年穿著一件青黑色的袍子,腰間束著寬帶,別著一把純銀匕首,顯然不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又能隨意出現在王宮附近,看著他的年紀,也就只有可能是傳說中木鐸吉桑極為寵溺的三皇子了。
木鐸吉桑對這個兒子是否寵溺有加她并不知道,只是從他倨傲和矜嬌的神色中來看,少年還算是孩子心性,只是不知道這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微微側頭,笑著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鬼鬼祟祟的了?”
少年一噎:“你撅著屁股,和這個丫頭在那里賊眉鼠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楊幼禾幾乎失笑,看著他微微揚起來篤定的下巴,略帶著嬰兒肥的臉在此刻就顯得格外好玩:“大元的成語,可不是這樣用的。”卻又拍了拍手將雙臂抱在胸前:“這片河灘寫你的名字了么,我和我的侍女在此處轉轉,還需要向你稟報么?”
少年再次一噎,與草原上眾人不同的白皙的臉微微漲紅,卻又立刻挺了挺腰:“你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楊幼禾輕輕咳了一聲,笑著和一臉嚴肅的聽荷對視一眼,木鐸吉桑這么死板的人,竟也會生出這么好玩隨性的孩子。
見聽荷一臉漠然,又咳嗽一聲:“你不是就是哈吉的三殿下么?”
少年一滯:“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這樣和我說話?”
楊幼禾嗤笑一聲,在他驚疑不定卻又強裝鎮定的臉上掃視一圈:“這樣不就顯得我與眾不同了么。”
木讓其愕然,聽她開口:“我膽小的很,在哈吉沒有依靠,卻偏偏得了大汗口諭,可以不用在乎這些虛禮。”
楊幼禾笑的燦然:“和殿下間也不必講究這些罷,更顯得親近一些。”
木讓其聽罷,眸子里飛快的閃過些什么,臉上就有了幾分玩味的笑意,眼珠骨碌碌的轉了轉,笑著抱著手臂圍著她轉了一圈。
“你這個丫頭,有趣得緊,正好我最近無聊,不如你陪我去玩。”
楊幼禾微微抿唇,不待說話,卻見少年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興沖沖拉著她往前走。
不管木讓其是否聽到了那些對話,她都可以肯定,這個少年一定知道些什么。而她看似故意的舉動,也讓這個看似懵懂頑劣的少年,有了試探自己的想法,那么接下來,就好辦的多了。
“木讓其,這是要去哪里?”
略帶熟悉的粗悍高亢的吆喝聲,讓楊幼禾微微一怔。
“大哥。”木讓其瞇起眼睛,立刻松開她的手腕,蹦跳著到了木讓卓的身邊,幾乎是討好般的語氣:“大哥從哪里來的?”
木讓卓哈哈一笑,極為不在意的用大掌摸了摸木讓其的頭:“剛才和父汗商討了些事。”
轉眼卻看到了一旁的楊幼禾,微瞇眼睛,立刻就色瞇瞇的笑道:“小子,行啊,開竅了?向父汗討了大元的美人?”
楊幼禾嘴角一抽。
木讓其眸子一閃,只是推了推木讓卓的胳膊笑道:“我還要去和這個丫頭玩呢。”
楊幼禾眼角一抽。
這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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