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伴兒

    蘇武侍弄好小熊，還是和上次一樣，為了怕傷害自己，把它們分別關(guān)進各自的洞里。他抹黑把干草抱進避風(fēng)的洞拐內(nèi)鋪好，抱著節(jié)杖，躺在草窩里蓋上毛氈草。

    他聽著洞門傳來呼嘯的風(fēng)聲想，在這蠻荒無人煙的地方，能見到活的動物也覺得親切。我在這里，除過剩下四只骨瘦嶙峋的羊以外又有了新的伴兒了！

    我要救活這只熊……它們能在這里生活，我也就能在這里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回大漢，就有希望見到親人……

    一天一夜的大風(fēng)，沒有吼來大雪，卻譴走了烏云。第二天，風(fēng)停了，天空一燦蔚藍(lán)，旭日東升，溫暖了許多。

    有了做伴的，蘇武一夜睡的很好。他睜開眼睛，門縫透進了光亮。他起來來到熊媽媽洞前，隔著樹桿擋的門縫瞧著它，還在睡著。

    旁邊洞里的小熊，瞧見他，爪子打著擋木要出來，他笑了放出它。它圍著他玩耍起來。瞧著這小家伙的的精神樣兒想，可能這里的春天將要來了。

    蘇武打開洞門，彎腰低頭鉆出來，小熊也跟出來。它油光發(fā)亮的新生毛在晴天下閃光，且不住地在他腳下?lián)u頭晃腦嬉戲，原來這小家伙毛是黑棕色的，真可愛！

    他不由得抱起了它，它像孩子偎依在親人懷里似的，兩只前爪子抓著他的衣服，小嘴舔著他下巴撒嬌撒歡兒。

    他的心里泛起了陣陣的漣漪，許久沒有和孩子們相處了……他不由得親了下它的腦門，他瞧了眼天上的太陽，已經(jīng)上午的樣子，抱著它進了洞，來到熊媽媽洞前。

    “小家伙，你先下來，讓我瞧瞧你媽媽的傷。”他打開擋著洞的木頭，輕輕地拍著熊媽媽。

    它睜開了雙眼，屁股撅著后身起來，可頭起不來。

    “你別急！”他拿來藥葫蘆，給它已經(jīng)封了口的脖傷

    上了層藥，解下腰帶給它把傷口護著捆扎好，“你現(xiàn)在慢慢抬頭。”

    他幫著它抬起頭，它掙扎著能站起了。

    “很好！你能走嗎？”他期待的問。

    它笨重的身子搖晃下走了兩步。

    “再過幾天就好了！”他指著外面問它，“今天很暖和，能出去嗎？”

    它又搖晃著走了幾步。

    “太好了”他高興地，“我去把吃的拿上，咱們一起去曬太陽！”

    蘇武拿塊拳頭大的肉揣在懷里，手拉著節(jié)杖彎腰低頭出門，再拉著熊媽媽出洞，然后抱出小熊，搬木頭擋住洞口。

    他們拄著節(jié)杖抱著小熊，腳在后面推著熊媽媽，緩慢且艱難的走上、家頭上的山坡，選了塊既避風(fēng)、無雪又向

    陽的石崖下停腳。

    “這里挺好，咱們就在這里休息曬太陽，還能看到家門。”蘇武安頓好它們母子，拿出刀子和肉，分了三塊各一塊，都慢慢嚼起來。

    他覺得這是自己到北海來后最悠閑最愜意的時刻，太陽曬在身上暖烘烘的，真舒服！他解開狼皮袍帶，想起了梅尕送他的情景……

    當(dāng)時她雖然是男裝，裝得很硬氣，可他不是木頭人，能看出她的愛。由于自己的身份不允許不說，家里有妻子。他怕她太執(zhí)著而毀了她的一生。

    她是個好女人，應(yīng)該和一個愛她，能白頭到老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唉——”蘇武長嘆一聲，閉目養(yǎng)神。

    太陽一曬，狼皮袍穿不住了，他脫下后有點涼，就披在身上，迷上眼睛。小熊仔高興地在懷里曾動著，他也沒睜開眼睛。忽然，它小爪子扒開他的內(nèi)衣觸到了他的身子。

    “干什么？”他吃驚地睜開眼，原來它在吃他內(nèi)衣上的虱子。他仔細(xì)一看內(nèi)衣的衣縫間，成片的白白的針尖似

    的虱子蛋，螞蟻大的虱子在蠕動。

    小熊舌頭香甜的舔卷著虱子，原來它把這當(dāng)螞蟻！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皮包肋骨的前胸脯想，真是馬瘦毛長，人瘦虱多啊！

    到這里來后，自己沒有換洗的衣服，幾月來一直穿著這件內(nèi)衣。衛(wèi)律一直沒有送吃用來，自己每天忙得光顧弄吃的和養(yǎng)活幾只羊，身上從沒有覺得發(fā)癢。

    他娘的，這東西也專欺負(fù)好人！我連吃的東西都沒有，你還吸我的血，吃我的肉！他脫下內(nèi)衣，披上皮袍，把內(nèi)衣翻過，把衣縫完全暴露出來，放在棕熊的母子面前。

    這母子兩認(rèn)真的開著洋葷……突然，蘇武睜開眼睛，

    居高臨下發(fā)現(xiàn)兩只狼前爪扒著洞門，他站起來大聲喊著：“干什么？”

    狼聽到聲音，抬頭朝上看，發(fā)現(xiàn)了他，站定直視著他。他穿上皮袍，扎緊腰，揮舞著節(jié)杖，呼喊著讓它們

    離開。

    兩只狼那能聽他話？再說還離一段距離。它們挑戰(zhàn)似的注視著他，沒有走的意思。

    他無奈把節(jié)杖在面前的石板上墩的嗵嗵的響，一時山間樹林回聲響起……它們害怕了，不情愿地走了。

    狼的鼻子很靈的，自己穿著狼皮袍，吃著狼肉，它們一定聞得見的。今晚上一定有狼要來。

    “咱們該回家了！”他說著把熊媽媽扶起來。熊媽媽曬了太陽，吃了東西和虱子，行走比來時有力而自然多了。他拿著節(jié)杖在后面趕著它們，一起回到洞里。

    蘇武把洞門堵結(jié)實，穿好衣服，坐在里面避風(fēng)拐角處。兩只熊也依他躺下，既暖和還有伴兒，真好！野獸都知報恩，衛(wèi)律的狗賊，會說會道，連兇猛野獸不如……

    果不其然，夜里狼群在洞外奔走，鬼哭狼嚎……他安慰它們說：“不要害怕，它們進不來的！”

    他摸黑把擋在里面小洞的木頭搬出，從里面把大洞門又擋了一層，就是狼爪子再利，也不容易弄開的。他和

    它們擠在一起，放心的睡起來。

    第二晚上，狼群依舊鬼哭狼嚎……他如法炮制。第三天晚上，狼看沒有效果，不來了。

    第三天一早起身，蘇武看熊媽媽的傷基本好了，拿起行李對它們說：“我得回家了，家里還有幾只羊。”

    熊媽媽和小熊圍著他不讓走，無奈他讓它們送一段路。可是它們們卻一直緊跟著他。

    “你們回去吧！”三個時辰后他，蘇武走出樹林，踏上滑板撐滑起來，它們一直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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