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涂，你的所圖到底是什么？”看著面前自飲自酌的美少年，夙鳶問出了一直的疑問。閃舞.
“借五百年積怨，亂修士凡塵，借列國之劍，伐中洲軒轅！”歸涂此刻已經(jīng)摘下了佩戴的狐面，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因?yàn)榫凭淖饔梦⑽⒎杭t，及腰的長發(fā)散落在竹席之上，宛若謫仙，那嘴角的一抹邪氣，卻讓人懷疑又是妖魔化人。
“然后呢？”夙鳶定定的看著歸涂，生怕錯過一個表情。
“之后啊！”歸涂仰頭一飲而盡：“將他們欠給我的一切拿回來，相信么，我將登上這人間最高的皇位，君臨四海！”
“你在騙我！”夙鳶輕聲說道：“你的志向從來不是那一個皇位，你四處奔走，到處籌謀，根本就不是一副逐鹿天下的樣子！”
“哦？那你說說，到底我圖的是什么？”歸涂饒有趣味的看著夙鳶。
“你就像是在撲向燭火的飛蛾，不過你不是為了追尋光明，而是要將奪走無數(shù)同類的燭火熄滅，你就是在進(jìn)行一場復(fù)仇，一場以自身性命和兩界存亡為代價的復(fù)仇！我說的對也不對。”夙鳶說的斬釘截鐵。
“哈哈哈，對又如何，錯又如何？你的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妙音觀虧欠給我?guī)煾傅那椋蛢汕辶耍憧梢宰吡恕！睔w涂拿起酒壺向里屋走去。
“如果我說對了，讓我留下來幫你吧，哪怕是被你利用，這是我的心意，.”夙鳶站起來朝著歸涂喊道。
聽到夙鳶的話，歸涂的腳步一頓，沉默了片刻，歸涂回過頭來，嘴角一揚(yáng)：“這可是你說的。”歸涂反手將手中的酒壺丟給夙鳶，抬步走了進(jìn)去。留下夙鳶一個人抱著酒壺在原地傻笑。
軒轅皇城，虛爍學(xué)宮
清晨的朝陽剛剛升起，三騎策馬而來，為首一人蟒袍蛟帶，正是二皇子軒轅華燦，另外兩位侍從正要跟著進(jìn)去，卻被軒轅華燦揮手制止了。只身進(jìn)入虛爍學(xué)宮，軒轅華燦輕車熟路，不一會便到了一棟大殿之前，此殿墻上雕有獬豸吞云，門口兩側(cè)狴犴威儀，上書三字，布法殿。
軒轅華燦躬身行禮：“弟子軒轅華燦，求見恩師。”說罷靜候于此。不多時，里面走出一個童子，躬身請其進(jìn)去，軒轅華燦遂跟著童子走進(jìn)殿內(nèi)，轉(zhuǎn)過幾個回廊，兩人來到一座臨水閣樓之前。童子靜立于旁，軒轅華燦遂自己登樓而上。
閣樓之上有三人正端坐于此，說著什么，其中一名正是從建康回來的宙合，左前方一人金冠黑袍，目光幽邃，面容嚴(yán)肅，正是法家三賢之一李斯，也是軒轅華燦的師父。右前方一人峨冠白袍，面目白凈，卻是號稱商君第二的韓非子。
“弟子參見師父、師伯。”軒轅華燦進(jìn)來立刻伏身便拜。閃舞.
“趕緊起來吧，宙合前幾天剛從建康那邊趕回來，正好你也一起聽聽他這一行的事情。”李斯叫起軒轅華燦，示意其坐過來。
“說來慚愧，宙合兄長走的時候我還在養(yǎng)傷，未能為宙合兄長餞行。之后一定要讓我給你補(bǔ)回來。”軒轅華燦坐在宙合身邊笑著說道。
“哈哈，那愚兄可要準(zhǔn)備好肚子了。”宙合說罷，又開始講述自己建康一行的經(jīng)歷，一遍講述下來，不僅軒轅華燦嘖嘖稱奇，就連李斯和韓非子也不由好奇那桓已用何手段能將南洲修士盡退而去。
“那桓已到底是什么人物，竟能有如此手段。”李斯好奇問道。
“那個桓已根本不是桓已，而是一個借用桓已名號的人，弟子臨走前，又見了一次桓已，雖然容貌未變，但是那氣質(zhì)早已天翻地覆，雖說依舊才氣逼人，但是卻沒有了那種玩世不恭的灑脫。”宙合言之鑿鑿。
“聽，聽宙合說，桓，桓已，的表，表現(xiàn)，感覺，不，不像一個年輕人。”韓非子磕磕巴巴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確實(shí)，我也感覺如此，甚至可以說，從他的言談舉止透露出來的不是玩世不恭，而是超脫于世。”李斯撫須說道。“不過這種人明顯有其自己的目的，他之所求與我們并無交集，讓我比較在意的還是科舉制的效果，聽過你和游方的交鋒，我覺得你還是要將其再完善一下，紙上得來終覺淺啊，當(dāng)初我和你師伯提出這個構(gòu)想的時候，就困難重重，不斷改進(jìn)之后才有你初見時候的模樣，如今你將之賦予實(shí)行，自當(dāng)比我們體會更多，所以之后就主要靠你自己了！”
“弟子定當(dāng)竭盡全力，完善此制！”宙合伏身說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們和你師弟說兩句話。”聽了李斯的話，宙合起身后退而出，徑自而去。
“燦兒，你的傷勢可好了？”李斯開口詢問道。
“多謝師尊掛念，近幾日已經(jīng)休養(yǎng)過來了，對修行應(yīng)該沒有妨礙了。”軒轅華燦輕聲說道。
“那就好，想想去年剛見到你的傷勢的時候，神魂飄忽，三魂七魄都不穩(wěn)定，處理不好輕則道基受損，再難精進(jìn)，重了可就是身死道消了。”李斯想想那日所見就心有余悸。
“大，大難，不死，必，必有，后福！”韓非子安慰道。
“承師伯吉言，燦兒定當(dāng)努力修煉。”軒轅華燦再拜說道。
“你次來意欲何為啊？”李斯口風(fēng)一轉(zhuǎn)。
“不蠻師尊與師伯，燦兒此來想求得師父的一臂之力。”軒轅華燦伏身說道。
“你想讓學(xué)宮助你爭得皇位？”李斯捋著胡須，緩緩說道。
“不敢，燦兒知道，學(xué)宮雖然奉行帝王之道，但所求非忠于一君一王，而在于國家社稷。因此燦兒只想求師尊能夠給徒兒指明方向，也能讓徒兒在和皇兄的競爭中多出一些勝算。”軒轅華燦言辭懇切。
“燦兒啊，打你七歲入得虛爍學(xué)宮，我就將你視如己出，你和你哥哥兩人雖說都是學(xué)貫法儒，但是我能感覺出來你哥哥更偏向于儒家仁政那一套，而你則更喜歡法家的思想，既然是你向我尋求意見，我就給你四個建議吧：第一，招天下之才而用之；第二行科舉制而開萬世之風(fēng)氣；第三，控列國于指掌之間；第四，絕修凡兩界之往來。剩下的，你可以去找宙合商討了。”李斯說罷擺了擺手：“為師只能言盡于此了，之后還要看你自己了。”
“多謝師尊教導(dǎo)，徒兒告退！”軒轅華燦說罷，起身后退而出。
“又，又到了，爭，爭位之時了。”韓非子望著軒轅華燦的背影嘆了口氣說道。
“唉，這個我倒不怎么擔(dān)心，前些時日那拿著申兄信物的少年讓我們派人走一趟建康，沒想到竟然牽扯出如此風(fēng)波，我總感覺那個少年所圖非小啊！”李斯回想著那個黑袍少年，那嘴角的邪氣，讓他一直放不下心來。
“申，申兄，三十年一別，也，也不知怎樣了。”說起舊人，韓非子也不由感慨唏噓。
“是啊，世人只知法家三杰，卻說不出第三個人的名姓，也真是，可笑啊！”李斯喟然一嘆。
清風(fēng)依然，而舊人不復(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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