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于死地而后生。沒有覺悟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

    黑桃黨的首領居然死了！而且居然是風華絕。

    “不可能！”病夫子嘶吼著，表情還是滿臉的不相信，但是眼睛里已透著悲愴。他跌跌撞撞的退回來，神情慌亂，“喵喵，喵喵在哪。她一定知道。”

    廣龍也是木然地被妃南扶住，險些摔倒，他不是裝的，風華絕的死也是晴天霹靂。在他的作品里，風華絕是最大反派，神一樣的存在，有不同尋常的人格魅力。可是還未領略其風采，就被老王給改死了。到底人物有多不堪，連出場的機會都不給。難道老王是故意的嗎？

    眾人唯恐病夫子精神臨近崩潰邊緣，便跟著他跑到大鏡宮中心位置。一眼瞥見喵喵端坐在中央，面色蒼白，一舉一動中流露出惶恐不安。讓人扎眼的還是她一襲的白色斗篷，代表著特殊含義。

    是喪服啊。廣龍初見她時并沒有往這方面聯想，經子夜提醒才意識到。病夫子本來也不信服，但是見了喵喵裝束不禁吸了口涼氣，癱坐在地上沒了精神，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喵喵微微抬起頭，閃爍的眼睛尋到廣龍，道：“你們知道了？首領他…”

    廣龍掩飾不住悲痛的心境，畢竟風華絕是自己最得意的“孩子”，他帶著萬分傷感遺憾的表情沉默。黑桃黨的頭號人物死了，群龍無首。老王是何居心。

    病夫子似乎是最悲慟的，看著廣龍和喵喵皆披著喪服，早已淚眼朦朧。他無力靠在冰柱上，自言自語道：“為什么？為什么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您忘了大業未酬嗎。”

    廣龍明白此時病夫子的心情，跟隨首領多年朝夕相處的戰斗友誼，對首領的無限敬仰，還有自己郁郁難酬的雄心壯志，現在都隨著被打碎的鏡子，失去了光澤，慢慢被世界遺忘，逐漸消失在歷史長河。廣龍無緣見識活生生的風華絕，不過神采向往已久，不然不會有這么多厲害的人為他賣命。

    病夫子老淚縱橫，好像在回想以前和首領的故事。廣龍看著他抽搐的背影，真怕他會傷心欲絕，或是因為這事的打擊到最后郁郁而終。

    廣龍同情起眼前這個老頭，即使一開始相處的很不愉快。但是看他痛苦的樣子，廣龍對他的深恩厚意和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精神感到敬佩，心中不免動了惻隱之心。士為知己者死，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病夫子好像大病一場變得更加虛弱，有氣無力的問喵喵：“首領，他是怎么死的？”

    喵喵并沒有哭的死去活來，她理智的多只是表情更加嚴峻。待要回答病夫子，廣龍看見子夜慢慢的走過來。

    子夜道：“首領他們在戰役中不幸中伏，損失慘重。而首領重傷不治……”

    喵喵嚴肅道：“我也是最近收到消息，應該是真的。首領他們大部分人撤離這里對抗敵軍，而只留下我們營救傷員和善后工作。”說完她滿懷憂傷的看著廣龍。

    這里最不覺得傷痛的恐怕是子夜了，他不失時機的道：“現在群龍無首，集團怕是要解散了。”

    真的是樹倒猢猻散。

    病夫子從沉痛中緩過神來，大義凜然道：“不能解散，我們要繼承首領的遺志。別忘了我們當初的誓言，為了首領的宏愿，就算死也在所不辭。”

    喵喵低語道：“事到如今，我們必須選出新的首領。”

    三人同時齊刷刷看向廣龍。

    廣龍猶豫再三，不置可否道：“這…還需從長計議。”他可不想和黑桃黨扯上半點關系，首領都被畫死了，上臺還有好？

    喵喵建議道：“自首領之下，當屬圣使為尊，理應由龍哥繼承。”

    誰知病夫子反譏道：“首領下面還有小王，怎么也輪不他啊。”說著還白了廣龍一眼。

    喵喵不甘示弱道：“小王？我們一直沒見過。還不知道有沒有這號人。現在組織里最大的就是龍哥，我堅決擁護龍哥。”

    病夫子呸了一口：“你相好你自然擁立。”

    看他們從首領陣亡的悲慟中轉變為首領之爭，心中好笑。也不知道風華絕知道會不會死不瞑目，手下人貌合神離，一點不團結。難怪子夜會臨時倒戈，他一定早料到這個結果。

    廣龍有點看不過去，喊道：“別吵吵，首領酒泉之下看見你們這樣能安心嗎。子夜，你有什么看法？”

    子夜道：“我對集團沒有什么可留戀的。你們的派別之爭我也毫無興趣。”

    病夫子恢復過來，首先發難道：“你要走？好，把水晶頭骨留下，否則別想離開。”

    子夜道：“黑桃黨已是強弩之末，你們還做著不切實際的夢。頭骨對我更有用，圣地、寶藏什么的我不在乎，你若想要我們可以合作。”

    眼見就要爆發，妃南突然跑過來阻止道：“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都是自家里的事，有什么不好商量的？”隨即給廣龍遞個眼神，暗示讓其順桿爬做首領，那逃出的機會就大大增加。

    可是廣龍也不能毛遂自薦啊，顯得太不謙虛了，最好有大多數說話有分量的人推薦，顯然妃南不算。

    最后商量的結果，也是不統一：子夜想要拉攏廣龍退出集團；喵喵當然推舉廣龍當首領；而病夫子選擇小王，完全有能力帶領集團取得最后勝利。三個人三種選擇，等于沒有商量。三個人又不約而同看向廣龍，要他解這道難題。

    病夫子的建議廣龍完全不予理睬，卻在喵喵和子夜之間犯了難。喵喵是他不忍拒絕的。子夜呢，明知道廣龍身份而且答應帶自己離開，雖然他的話也不可信，但是是廣龍和妃南唯一的希望，愿意再賭一把。在喵喵身上下功夫離開這里也不是不行，主要是廣龍不好和她開口，難得她如此信任廣龍。綜合考慮，廣龍的天平慢慢向子夜傾斜。可看到楚楚可憐的喵喵，不忍心說出自己的決定。

    喵喵看在眼里也知道廣龍不好抉擇，于是將鞭子橫在胸前，走過來擋住他，道：“別為難了，我替你做選擇。先清理門戶吧。”

    子夜冷笑道：“說我嗎？圣使你站在那一邊呢？”言語中還略帶威脅，言下之意要不幫他就不帶廣龍走。

    子夜一派，喵喵和病夫子一派。一個激進派一個保守派，該如何選呢。本來雙方人數不等，但子夜一邊的牛頭還是未知數，不知兩邊誰會笑到最后。不如讓他們斗，最后誰贏了廣龍就選擇誰。

    廣龍做出兩難的表情：“我兩不相幫，都是集團的兄弟，幫誰都有失公平。”

    喵喵平靜的道：“我能理解，你觀戰吧。”又對病夫子道，“老夫子，你歇會，我來會會他。”再看病夫子，早就倚在冰柱上坐著，好像他原本就沒打算應戰。

    病夫子不時提醒道：“注意奈特，他一直沒有出現。他可是站在子夜一邊的。”

    子夜道：“我一人對付你們足夠。”

    “是嗎，那也不客氣了，算我參戰吧，”病夫子笑著，然后聽見咔的一聲。“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鏡陣的機關嗎？還好你沒出去，讓你開開眼吧。”

    底部明顯傳出齒輪的運作。機關終于打開，廣龍緊張的盯著鏡子的一舉一動。鏡陣被破壞很小一部分，還能正常運轉嗎。果然過了一會，就如子夜所言，一圈圈鏡子開始緩慢的轉動起來。

    廣龍發現鏡子的轉動軌道并不相同，有順時針有逆時針，并越轉越快。他們都屏住呼吸等待將要發生的一切，病夫子眼里露出得意的光芒。

    最終，鏡子已經通過自身機械轉動連在了一起，以難以想象的且勻速狀態轉動。整個鏡陣形成了一圈圈的同心圓，加之陽光的照射，形成一道道光暈。在天空俯看呈現在眼前的是無與倫比的圖案，巨型太陽。這已經不是造物主的奇跡了，更是病夫子的杰作。如果可以飛上去，那場景絕對震撼。

    如果子夜所說屬實，每一圈都有一缺口，加上廣龍打碎的鏡陣通道。那么，每一圈鏡子就有兩個缺口，也就是兩個生門。速度夠快的話說不定……可是鏡子速度穩定后，已經分不清出口在哪，廣龍想子夜也辦不到吧。而且越往外圈越大，想要看清出口或計算出口通過的時間，根本是癡人說夢。

    廣龍不得不贊嘆鏡陣的完整性，即使被部分破壞，也不會影響其整體效果。鏡陣的創造者，那個不起眼的病怏怏的老頭子，給人帶來的不僅僅是視覺沖擊了。此時的他表情輕松，沒有一點擔憂，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

    喵喵也驚呆于眼前的壯觀景象，顯然是她從未見過的。高3、4米的鏡墻圍成了移動城堡，不留半點縫隙。此時看不清鏡子中自己，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光芒反射，將中心圓交織成奪目的太陽光帶。

    再看子夜，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既沒有驚嘆，也沒有膽怯，更沒有欣喜，總之是雕像般巍然不動。他盯著某一點，觀察著什么思考著什么，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嘴角上翹。廣龍在想，他知道怎么破解終極鏡陣了，還是說他能在高速運轉的鏡子里看見出口？

    廣龍和妃南更像是這場游戲的局外人，完全被嚇傻了。曾幾何時，廣龍還為自己能破解鏡陣而沾沾自喜，也不在乎什么手段。如今再看鏡陣的真實面目，他才發現自己有多幼稚，要是當初面對的是這種局面，打死也出不去啊。廣龍不禁贊嘆道：病夫子，你的鏡陣到底還有什么機關，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喵喵微微一笑，現在于自己一方有利，她也知道此時子夜除非生出翅膀逃走。喵喵道：“這回你沒法跑了吧，好好享受姐姐的鞭子吧！”

    子夜靠近高速旋轉的鏡子，廣龍感覺就是臺沒有機蓋的電風扇，靠近了都感到背脊發涼。當他們以為子夜狂妄自大企圖以卵擊石時，子夜突然屏氣凝神，一語不發。

    廣龍以為他又是故弄玄虛。忽的，子夜伸出右手沖向了旋轉的鏡子。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