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何去何從,是時候停下來思考人生。
廣龍打了小華電話,對方提示已關機。竟聯系不上她。她在逃避什么,又沒說不管你。
廣龍找遍了任何她可能去的地方,KTV、立交橋、常去的超市,都沒有蹤影。
這個傻女人,千萬別做傻事啊。
妃南,他肯定有辦法知道小華的下落。就算他不知道,他的組織也能查到的。廣龍該怎么對他說,妃南會不會抓自己。對了,找長風,他和妃南關系最好。有長風出面聯系,妃南必是爽快答應。
當初的結拜就是妃南和長風提起的,足見相見恨晚。加上廣龍“重色輕友”,以至于他們走的比較近,可謂無話不談,無酒不歡。
遙想月前,他們還圍在一起搶麥,寥廓的聲線激蕩壯烈的胸懷。大有今生與共,舍我其誰的豪邁架勢。小華的變故,令廣龍和妃南心底有了隔膜。
廣龍和小華的“相思風雨中”可否和諧,還能不能聆聽妃南和長風難以忍受的歌聲。廣龍記得和小華的默契對唱、妃南的“北京一夜”“貴妃醉酒”、長風的“刀光劍影”“一生何求”。妃南拿手的歌都是和京劇相關的,為此他們取笑他好幾回。
廣龍想著就痛苦的笑了,笑著又哭了。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是廣龍始料未及的。
長風手機聯系不上,廣龍終于在最短時間內趕到所在的醫科大學。這大學是重點,地處郊區風景優美,以長期培育優秀醫務人員而著稱。無論哪里,醫生都是最熱門的職業之一,因此抱有遠大前程的年輕人都擠破腦袋的往里扎。至于學到什么真材實料就看自己修行了。到了周末,學校門口就停滿了小汽車,各色打扮招展的美女穿梭往來。
廣龍說,只要在汽車雨刮器上夾一百元錢或放瓶水,就會有美女主動上車搭訕。長風笑笑哪有這么容易。現在想想沒準有可能啊。
面對擦肩而過洋溢著青春的男女,廣龍感覺回到過去的大學生活,現在只能嘆息世事無常。
來到長風的教室,里面熙熙攘攘的同學頓時安靜下來,他們看廣龍就如同看到一個外星生物。廣龍環顧一周,始終沒見到長風的影子。
這時,離門最近的戴著眼鏡的女生問他:“請問……你找誰?”
廣龍微笑的答道:“哦,乘長風是這個班的吧?”
眼鏡女點點頭道:“對,不過他沒來上課。應該又去解剖了。”
解剖,廣龍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們不是一起上課的嗎。”
眼鏡女神秘的道:“長風很少和我們上課的,他是個怪人,常常背地里獨自解剖小動物的尸體,然后陳列各種器官。雖然他的臨床經驗是無人能及的,但是他過于陰郁,總讓別人很難接近他。”
呵,想不到三弟是這樣的人,不怎么受歡迎啊。他居然還有解剖尸體的興趣,真是怪癖。
眼睛女推推厚重的眼鏡,認真道:“班里的人都嫉妒他優異的成績和俊朗的外表,所以大家都孤立他。因此長風也越來越冷漠。”
長風很冷漠嗎?沒有啊,在KTV里他多么熱情啊,人際交往也沒有障礙。難道他有雙重人格,校內校外不同樣?
眼鏡女有些羞澀的道:“你是長風的朋友嗎?能不能勸勸他對人溫柔點,別整天冷冰冰的不理人家。”
對著眼鏡女泛紅的臉頰,廣龍應付道:“一定替你轉達。”這小女生不會是喜歡三弟吧。原來長風還是有女人緣的。
純情小女生是很難纏的,廣龍編個理由趕緊逃了出來。
漫無目的的走在校園里,一對對癡~男怨女活在自己的世界,那甜膩的戀愛情景令廣龍暗自神傷。如果小華沒出意外,他們肯定會比任何一對都幸福,挽著手在花間散步。可是她如今又在哪里?
不知不覺中走到小樹林旁,有一對男女相擁著說話。廣龍眼前一亮,那男的頂著一頭白發。
是長風,他的白頭可是萬中無一的。你小子,說什么解剖尸體,還不是偷跑出來會情人。就顏值和撩妹,三弟比廣龍強多了。
廣龍也不避嫌,迎上去招呼道:“長風,你讓我好找啊。”
長風愣了一下,轉過頭來奇怪的打量著廣龍。他女朋友也尷尬的轉過頭來,不好意思的笑笑。
長風遲疑道:“你認識我?你是?”
啊?廣龍同樣遲疑道:“我是你結拜大哥啊,你不會這么健忘吧。”
長風抓撓著一頭白發,露出疑惑的表情道:“我的確是乘長風,不過我不認識你啊。”
他女朋友在邊上起哄道:“喂,你還結拜過啊,我怎么不知道,有沒有和小妹妹們拜呀?”
長風哄著女朋友,賠笑道:“開什么玩笑,我壓根就不認識他。再說我怎么會和大叔結拜,讓別人聽去了不得笑掉大牙。”
他不屑的對廣龍說:“我說大叔,你拿我開心來了。我們怎么可能認識。”
明明就是長風,為什么他不敢相認呢。莫非在他女朋友面前有難言之隱,但是他獻媚的嘴臉和廣龍認識的瀟灑不羈簡直是大相徑庭。同一個人會有兩種不同的態度嗎,他不會真的人格分裂吧。
難道真是認錯人?廣龍不相信,于是提示道:“我們是在頂端KTV認識的,當初我們為了救一女孩還打過架。”
女朋友聞言狠狠的揪起長風耳朵,有些生氣道:“你居然背著我偷偷去KTV,說,你和那些女人都什么關系。你還為人家打架,你都做了什么了?”
長風呲牙咧嘴道:“都說了認錯人,我根本沒去什么KTV,我可沒閑錢。”
他們鬧得不可開交,看不出是在演戲。廣龍有些喪氣,只得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眼前的不是長風又會是誰?他就在這里讀書啊。和他們結拜的是誰?廣龍想不通,但覺得背脊漸漸發涼。
兩個一模一樣的長風?他猛然間想起妃南說過,親身的經歷才有了創作靈感。就是說,長風本來客觀存在,因為自己殘存的記憶,又創造出適合自己的長風。
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而亡者世界被他修改的亂了套。
沒有長風的消息,廣龍失落的回到家。這叫什么事啊,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小華被侮辱下落不明;老二隱瞞他的真實身份,使他們決裂;最需要老三的時候卻找不到人。
人生大翻盤嗎,身邊的人都要離他而去?
當下最關心的還是小華的下落,她會不會有危險。廣龍給妃南發了短信,希望他全力尋找小華,這是現在唯一可以求救的地方。
廣龍昏沉沉地離開傷心地,返回現實世界。
打開電腦,網上充斥的都是近來失蹤人口的各種猜測,各類專家站出來言傳身教,有說被外星人劫持的,有說穿越時空隧道的,還有說受到神秘組織控制的。都是些子虛烏有的謬言,一笑了之。真正究其原因的,以廣龍為例,似乎有點過于離奇。
這時,右下角閃爍起來,是陌生人。
點開對話框,是一串字符,原來是某網站的網址。廣龍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它。對方讓他看一定有原因。
這是個視頻。網站很隱蔽需要密碼才能看,畫面一開始就很黑,像是某個黑暗深處。
廣龍本想嘲笑對方故弄玄虛,后來就笑不出來了。視頻的前5分鐘幾乎是停止不動的,他還以為沒點擊播放。定格的畫面很黑,沒有聲音,隱約看見屏幕下方有微弱的晃動。
在5分鐘內,廣龍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屏幕里蹦出個恐怖的血臉。他有過類似的經歷,在一副靜止的圖片或視頻里,當你集中精神盯著時,突然竄出個血淋淋的鬼臉,冷不丁讓你驚聲尖叫。廣龍覺得是這個,網絡上很多,該不會想惡作劇要嚇他吧。
然而廣龍錯了。5分鐘后,畫面有了變化,開始動起來。他剛要松懈的神經再次緊繃。
跟隨鏡頭,晃動的畫面愈加震蕩,掀起層層的漣漪,是水。有什么東西在水里。這時,水面上被點亮了幾盞浮燈,整個畫面清晰不少。
廣龍看清了大致的輪廓,在一個洞窟里,類似于熔巖洞的地質結構,遠方是連綿的湖水。水上蕩漾著無數的小浮燈。當被燈光照亮后,就不能稱之為水了。那液體的顏色分明是紅的。
這是血池?
在鏡頭中,漣漪震動的中心,冒出一個人頭。廣龍嚇了一跳,想看清他容貌。可是他濕漉漉的長發緊緊貼在臉上,只能從他隨后露出的體態判斷出是個男人。
男人緩緩走過來,同時堅實的肌肉暴露無遺,直到他完全站在岸上,血水順著身體往下淌。這畫面詭異的很,雖然像極了文藝復興時期的油畫,但是極為恐怖。
接著,從兩旁飄出兩人來。之所以用飄是因為完全聽不到走路的聲音,就像鬼魅一樣。
兩個人一黑一白,長發及腰,都是一樣的打扮。黑衣人黑發,白衣人白發,竟然不摻雜一絲雜質。難道他們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當然不可能了,就像牛頭馬面是人扮的。那視頻里的跟黑桃黨有關?
兩人向男人靠攏,為他擦身,顯得極為謙恭。擦拭完畢,男人一擺手兩人退下,只留下浴巾遮體。
男人緩步走到鏡頭的一角,坐了下來。因為他是側臉對著廣龍,即便他理順好頭發,始終見不到他的本尊。
男人的面前是個巨型山巖,他到底要干什么?只見他雙手平放,開始有節奏的舞動。
當、當當當當,居然是鋼琴。他在彈奏鋼琴。沉悶壓抑的空間,突然隨著跳躍的音符開始靈動活潑起來。歡快的樂曲,廣龍似乎看到洞窟開始閃亮,血池也變得透明清澈了,心情跟著陽光。
然而,曲風猛地一轉。咚、咚咚咚……廣龍眼前一黑,畫面又恢復原樣。瞬間變得壓抑痛苦,產生一種莫名的悲傷。廣龍感覺洞窟越縮越小,血池肆意翻滾,浮燈也逐個悲慘的熄滅。多么無情的世界。
廣龍想聞名于世的令一百多人自殺的死亡鋼琴曲,也不過如此吧。
他的指法越來越快,越來越亂,廣龍只聽得心情糟透了,簡直用窒息來形容。天啊,快受不了啦。男人已經到了癲狂的地步,最后隨著自己扭曲的肢體,演繹出靡天之音,足以令世人抓狂。
咣——他猛地收勢,世界立刻萬物寂靜。廣龍跟著松了口氣,像是大病初愈,壓抑的心終于得以釋放。剛才的歷練居然有超脫生死的感受。
廣龍不知道能不能用精彩來形容,只能說他是個癲狂的瘋子。
看來視頻要完了,廣龍剛要關閉莫名其妙的網頁,忽然畫面里閃光燈一亮,整個場景映入眼底。當然那些早已不重要,廣龍的目光全集中在男人身上。那男人已經正對屏幕了。
視頻里的男人竟然是廣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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