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走過來看著正在重新包扎的高正楠說道:“你就不能省點心嗎?”
高正楠帶著歉意地說道:“下不為例!”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問道:“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小護士正色地說道:“算是幸運,一切正常。”她取出器材車上的體溫計,遞給高正楠示意他夾住,繼續(xù)說道:“才出生第二天呢,就遇到這種事情。”
高正楠聽話地將體溫計放在了腋下,他看著小護士問道:“那個嫌疑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小護士瞪大眼睛說道:”你太贊了!他的左腿夠他受得了,估計要坐輪椅很長一段時間了。”即而沒好氣地說:“這樣的人,真是該好好教訓(xùn),年紀(jì)輕輕竟然干這種缺德的事情。”
高正楠輕笑道:“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事?”
小護士嚴(yán)肅地分析起來:“扮成醫(yī)生的樣子,偷剛出生的嬰兒,肯定是為了賣掉換錢。這種人把小孩子當(dāng)商品一樣為買賣,你說他是不是該下地獄?”
高正楠想到那個人摔倒的時候還雙手護著袋子,如果是真正的罪犯,應(yīng)該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逃跑吧!
他站了起來,準(zhǔn)備往外走去。小護士一把按住他:“你,現(xiàn)在哪里都不能去了。你也得待在輪椅上一段時間了,我可不想再被主任罵!”她一邊搖頭一邊將高正楠的輪椅推了過來,機械推車上的輸液準(zhǔn)備又得重新開始一遍。
看著帶點怨氣的小護士,高正楠深吸了一口氣,相比惡行,他更害怕這個盡職盡責(zé)的小護士,畢竟自己有什么理由給別人增添麻煩呢。他乖乖地坐到輪椅上,直立著上身,帶著請求的神情說道:“也許你能帶我去看一下那個嫌疑人。”
小護士用一種驚奇地眼神看了他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道:“想都別想,你現(xiàn)在就兩個字命令:休息!”
高正楠的身體靠回了輪椅上,看來此路不通啊!
被強制帶回病房的高正楠看到戰(zhàn)友站在他的病床前,他招呼道:“月生,你怎么一個人來了?”
來的人正是上次與小護士對眼的戰(zhàn)友,他摸著腦袋看向高正楠身邊的小護士說道:“大家都有任務(wù),只能我一個人來了。”
高正楠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說道:“忙的話不用過來。”
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小護士。小護士只當(dāng)看不見,扶著高正楠重新躺回床上。月生只好找話題說道:“你不是讓我們幫照顧你的草嗎?我?guī)湍銕н^來了。”
高正楠吃了一驚:“草?”
小護士也興趣盎然地看著月生,他很有成就感地站起來,打開身邊的紙箱子,掏出一盆植物來。小護士噗哧一聲就笑了,月生心里樂開了花,這姑娘笑起來真是好看極了。
高正楠雙眼發(fā)直:“你確定這就是我的那盆‘草’?”
郁金香無力地耷拉著腦袋,一幅奄奄一息的樣子。
高正楠像見了鬼似的說道:“這才幾天啊!你們干了些什么啊?”
小護士掩嘴忍住笑,月生一臉內(nèi)疚地說道:“大家對它可好了,你不在,我們就當(dāng)它是你。每天都給它澆一大杯水。”
“每天?一大杯?”高正楠心痛不已:“3000元!”他捂著胸口質(zhì)疑道:“每天真的只有澆一大杯水?”
月生認真地耐心解釋道:“當(dāng)然,我一杯,強子一杯,隊長也會有時候想起來再倒一杯……”
高正楠聽不下去了,他覺得心痛來得這么快,真是不正常,自己肯定是病了。
小護士吃驚地說道:“這根草3000元?”
高正楠點點頭,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當(dāng)時為什么要買下這盆郁金香啊!
小護士撇著嘴直搖頭:“你們都是有錢沒地方出氣了,肯定是被人騙了。”
高正楠支開了小護士,問月生道:“清湖地鐵口那邊現(xiàn)在怎么樣?”
“從那晚起加強了巡邏,一切還算正常,也沒有再出現(xiàn)這種事情。”月生答道:“媒體上的報道已經(jīng)壓制了,以防引起更大恐慌,畢竟這種事實在太過荒誕。”
“你陪我去找一個人。”高正楠掀開被子說道。
月生連忙看按下說道:“護士小姐會生氣的。”
“有你在,我會小心的。”高正楠鎮(zhèn)定地說道:“她叫汪蔓妍。”
“汪蔓妍?哦!”月生竊喜道,“你要去哪里?我扶你。”
四樓的病房門口,守著一名便衣刑警,月生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這不太好,不符合規(guī)定。”便衣刑警為難地說道。
高正楠拍了拍便衣刑警的肩膀:“現(xiàn)在不是什么也沒出來嗎?沒事,只需要一會,我想和他聊聊。”
他留下月生在外面,自己走進了病房。
病床上的男子聽到有人進來,只是用眼神瞟了一眼,便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盯著天花板上的縫隙。
高正楠看到床尾的病人牌上寫著張五兩字。
“這不是真正的名字吧!”高正楠的目光落在牌子上。
“你是有機會逃跑的,要不是護著袋子,你完全可以有時間跑走,我身上有傷,明顯跑不過你。”高正楠慢慢地繞到病床一側(cè),看著他輸液的瓶子說道:“販賣人口可是重罪,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病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yīng),目光仍舊停留在上方。
高正楠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低下頭平靜地說道:“那么倉皇地逃走,應(yīng)該是想保護另一個同伙吧!”病床上的人眼珠動了一下,高正楠假裝沒看見一樣,淡淡地口氣:“手里的袋子沒有交給同伙,大概是不放心吧!在撞到我的時候,明顯把袋子迅速地護在一旁,是想保護孩子吧!”
沒有人回答,高正楠并不放棄,仍然平靜說道:“明知道在做一件不可饒恕的事,卻仍然保護著孩子,明明可以把轉(zhuǎn)移袋子交給同伙,卻想一個人承擔(dān),這樣的人有過怎樣的過往呢?”
高正楠的眼神直盯盯看著嫌疑人的臉說道:“會不會這個人也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呢?”病床上的人明顯一動,他的眼神慢慢從天花板上移到高正楠的臉上。
高正楠拉了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病房外,月生身體直直地坐在便衣刑警對面,兩個人不由地相視一笑。
“這樣一整天守著。”月生開口道。
“嗯!都是工作!”便衣刑警接口道。
“我們有時也這樣,一樣都是工作。”月生感慨地說道。
便衣刑警掏出口袋里的口香糖,遞了一片給月生說道:“我女兒上周給我的。”
“您女兒多大了?”月生隨口問道。
“9歲了。”便衣刑警一臉驕傲地說道:“舞蹈跳得很不錯。”掏出衣兜里的手機,找到了女兒的照片遞給月生看。
高正楠走了出來,守在門口的兩人同時站了起來望向他。
他搖了搖頭,便衣刑警安慰他說:“這個人嘴很嚴(yán),不好對付,我們隊長也審了他很久,沒有進展。”
高正楠問道:“有沒有其他進展?”
便衣刑警搖了搖頭。
月生和便衣刑警點了點頭,致謝后,扶著高正楠離開。
“這種事交給刑偵隊就行了,咱們不必多想。”月生安慰他道。
“我知道,”高正喃輕嘆了一口氣:“只是覺得這個嫌疑人,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哦!他長了翅膀?!”月生開玩笑道。
高正楠回看了他一眼,無語地搖搖頭繼續(xù)往前走。
月生將自己的手機放在他的眼前:“吶,這個,你看看,會不會幫到你?”
“什么?”高正楠接過手機認真地問。
月生停下來解釋道:“我坐在外面和這個刑警聊天時,在他手機里的圖片庫里看到的,然后他說這是那個嫌疑人口袋里的。”他又示意高正楠仔細看:“不知道會不會有用?”
高正楠接過手機仔細一看,臉色大變。
那是一張很破舊的紙,藍色圓珠筆畫的一幅畫。畫得很潦草,像是一個孩子的涂鴉畫,但還是可以明顯看出,畫中有三個人。一個成人躺在地上,胸口位置插著一把刀,旁邊坐了一個小女孩,扎著兩個小馬尾辮,手捂著臉,好象在哭。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孩子撲在成人身邊。
他腦海炸裂似的,總覺得有絲絲縷縷的聯(lián)系,他扶著額頭。月生關(guān)切地問道:“你沒事吧?我扶你回去。”
一回到病房,就看到小護士汪蔓妍拉長著臉等在門口。
“你們倆個一定是覺得我太嫌了!”小護士真的生氣了。
月生不敢多停留:“別多想,好好休息,養(yǎng)好身體,快點歸隊。”
“嗯!”高正楠配合地說道,又叮囑了一句:“記得轉(zhuǎn)發(fā)給我。”
月生點了點頭立刻開溜,小護士炸裂地眼神在身后如一道利劍。
下午陽光正好,高正楠把這盆郁金香搬到向陽的地方,希望陽光能讓它重新站立起來。他拿出手機,打開那張圖片,一整天他反復(fù)想著嫌疑人的眼神,那種冷靜的,不帶抱怨的眼神,仿佛在說這是我的罪我愿意領(lǐ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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