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陣營里,一群候選者來不及討論和分享之前在虛空平臺上,觀察的對手可以免死的情報。因為半空中正播放著24小時前,未來陣營據點內發生的事情。
“你如果很閑的話,不如去約見一個祁惜。”
“你說了算。你需要我做什么?”
“告訴他,這次輪回游戲之前,他需要跟我簽訂一個聯盟的契約。”
“好處呢?”
“沒有。”
“不然呢?”
“不然就等死吧。”
這一段葉輕眠和長孫漣兒的對話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了一群過去陣營的候選者面前,就像一滴水掉進了油鍋。
“欺人太甚了,他們也太霸道了吧!”祁惜作為被討論的當事人,尚處于呆滯的狀態,身邊就已經有人暴怒而起了。
“他哪來的自信啊,我們和現在陣營聯合起來,一定會有辦法抗衡他的。”
“最主要的是,以葉輕眠這種霸道的性格,就算祁惜愿意投降,也只會被當槍使。祁惜,你小心別被騙了,一定不能妥協啊。”
祁惜偏過頭,看了眼一臉堅定著勸自己堅持的隊友,回應了一個肯定的微笑,但心里卻頗有不屑。在他想來,如果葉輕眠愿意招安這些人,估計他們哪怕是前一秒剛罵完葉輕眠不靠譜,下一秒就會陪著笑臉去當狗腿子。
不是祁惜喜歡這種人,他們大罵別人為富不仁,只是因為自己窮困潦倒。他們大罵貪官污吏,其實只是因為自己沒有索賄的權力。
祁惜現在倒是有點擔心,如果葉輕眠對自己陣營的其他人拋出橄欖枝,過去陣營會不會從內部就被瓦解了?
看來適當對隊友隱瞞一些重要的事情是絕對有必要的,不過接下來,葉輕眠和長孫漣兒的對話,就讓祁惜從頭涼到腳了。
“他的能力是激活、放置過去”
“現在和過去的祁惜在同兩個空間互相替換。當祁惜將自己置于過去的時候,我黑球的攻擊對于他來說就是存在于未來。而現在的祁惜知道黑球的進攻路徑,所以過去的他就相當于間接的預知了未來,可以提前躲避已知的攻擊。”
“實際上我們看到的,是三個不同時間線的同一空間交疊后的畫面。處在現在空間的祁惜,是我們眼睛看到的,而我的黑球,則處在過去一點點時間的空間中,至于去躲避黑球的祁惜則在更過去一點的空間里。”
“假設祁惜正向我跑來,我沖著他開了一槍。他將子彈所在的時空放置到自己所在的時間過去的一秒里”
“那么在子彈所在的那個空間里,也就是距離現在過去一秒的時空里,祁惜存在嗎?”
“那么子彈打在過去的祁惜身上,跟打在現在的他身上有什么區別?”
“所以他需要第三層空間,也就是比子彈時空更過去一點的空間,做出應對,讓未來處于子彈時空的自己回避掉子彈的路徑。”
“我們通常所說的過去,是指與我們所在時間線相鄰的且具有活性的過去。至于本時間線的過去,則是被稱作終結空間,那里是時間線走過的地方,一切都是靜止的,無法被干涉。而他,卻可以短暫的重新將之激活,這已經遠遠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當葉輕眠的聲音徹底落下時,祁惜整個人已經麻木了,大腦一片空白的仰著頭發呆。
他確實對隊友承認了自己能力者的身份,并且大致描述的圣經的能力效果,可是就算一個傻子都不會把能力的核心邏輯泄露出去,因為那是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依仗。
可是如今,自己的能力卻被葉輕眠輕而易舉的戳破了。祁惜反復的在想,自己這么詭異的能力,是怎么他媽的就這么被看透的?正常人會在短暫的幾次交手中就把自己的能力解析成這樣?
過去陣營的候選者,幾乎都低下頭看向祁惜,后者緩緩閉上眼睛,突然笑了一下。此時的祁惜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仍在喧鬧的廣場上一樣,沒有一絲秘密和遮掩,徹底的暴露在人群的目光中。
更讓祁惜擔憂的,是葉輕眠的這段話,將會極大的打擊過去陣營候選者的信心。他們甚至可能已經有人,在內心中滋生出了一種,葉輕眠強大而不可對抗的念頭。他們會恐懼、會不安,會在需要勇往直前的沖突中退縮,這才是最可怕的。
祁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錯覺,他感覺葉輕眠在說完這句話之后,似乎隔著24小時時間的時空,對著自己笑了一下,笑的他毛骨悚然。
有些候選者對祁惜報以同情,有些依舊怒火中燒,有些則眼神閃爍,看不出來再想什么。
祁惜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后悔,昨天去而復返救白點兒的行為。他相信如果沒有第二次單獨的交手,自己能力的秘密絕對不會被看透。
以暴露自己能力秘密的代價,去救了別人的女朋友,祁惜覺得自己簡直快要瘋了。這一刻,他對輪回規則強行賦予了記憶的行為的痛恨,甚至超過了葉輕眠。
祁惜重新打起精神,反復在內心安慰自己,至少自己現在知道了葉輕眠知道了自己的能力,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半空的畫面,未來陣營據點里,兩個候選者先后去而復返,表情無比凝重,這讓過去陣營的候選者再次集中注意力。
“南極冰原,凍土最初。”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一群過去陣營的候選者互相看了看,露出了疑惑。
“最初?那個什么科學家新發現的遠古生物?”
“他們這么關心這個干嘛?”
“聽下去就知道了。”祁惜也是一頭霧水,但他肯定這絕對跟這次輪回游戲有直接的關系。因為青祗等人的陣營能力竟然就是監視一支南極科考隊,這在昨天還是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怪事,但是聯系到葉輕眠等人口中的信息,不難得出,這確實存在著重要的信息。
“最初被發現了。”
“哦,我知道了。”
“上次輪回游戲的時候,光球有講過,病毒最初就是在南極冰原冰層融化后發現的。”
葉輕眠和李宅樹的對話慢慢的將最初的秘密呈現在了過去陣營的候選者面前。
“最初?病毒?那不是遠古的一種蟲子嗎?”有人費解,不過卻被身邊的人用噤聲的手勢止住了提問。
畫面里,李宅樹繼續和葉輕眠談論著。
“那支科考隊,應該都是就是病毒最初的攜帶體。能不能想辦法讓他們回不來?”
“有什么意義呢?這個世界終究是要崩塌的,它存在的極限,就是輪回能量賦予它的30天而已。”
“在睡夢中死去,總比在在痛苦中掙扎著死去要好吧?讓這個世界平靜的度過最后的日子不好么?”
“你應該知道,蘇漫城和夜崎三楚一直在循環世界研究它。病毒最初一旦啟動,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止。就算那只科考隊回不來,病毒最初也會通過其它方式換毀滅這個世界。它是終結一個文明的程序,就算是監察者都無法拯救。”
過去陣營據點內一片嘩然,原來這次輪回游戲,最危險的不是三個陣營的立場和對抗,而是整個病毒最初!
“終結文明的程序”祁惜下意識的呢喃,心中一種莫名的恐懼在滋生。
“這個世界,會被那東西滅亡?”有人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背后一陣涼風吹過,皮膚都不自主的緊繃起來。
畫面中,李宅樹似乎在期待著什么,繼續說道,“我知道的,上一場輪回游戲的世界,它還活著,被你吞掉了,就在循環世界里。”
“離最初的爆發還有幾天,你多陪陪家里人吧。”
李宅樹和葉輕眠的交流結束了,但是留給過去陣營候選者的震撼卻才剛剛開始。
這個能毀滅整個文明的病毒最初,就是未來陣營的獨有信息嗎?這個情報一時之間有些難以被消化。有人直勾勾的發呆,似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有人立即向據點外跑去,要查詢關于最初的一切報道。
“你們有人留意到他們最后的幾句對話嗎?”沉寂了一陣之后,有人出聲道。
“你是說那個小男孩說葉輕眠吞掉了上一個輪回游戲世界的那句?”有人僵硬著臉,機械的回應。
“他該不會真的能做到這種事吧?”
“不要太擔心這種事。”這時候,祁惜開口了,他必須要站出來說點什么,至少要把隊友逐漸破碎的信心拼起來,“如果他真的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吞掉一個輪回游戲世界,那么監察者恐怕早就有所行動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僅是安排幾個能力者來嘗試清楚葉輕眠。”
“祁惜你的意思是,他做不到?”
“不,我覺得葉輕眠做得到,但是通過他們的對話看,他顯然不愿意去那么做。所以我猜測,完成那樣的舉動,他需要付出代價應該很沉重。否則的話,他還跟我們玩什么?過家家?”祁惜說的很堅決,就好像他也同樣看透了葉輕眠一樣,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現在必須要這么說,必須要這么做,否則人心崩潰,那就真的大勢將去了。
“循環世界又是什么?這個我們也沒聽說過。”有人依舊擔憂,但祁惜的態度很堅決,多少緩解了一些緊張的情緒。
“這件事我們離開這次輪回游戲之后再慢慢去探究吧。當務之急,是盡快的搜集關于最初的情報。我會聯系現在陣營那邊,詳細了解一下南極科考隊的情況。”祁惜當仁不讓的開始在據點內分配任務,他要讓隊友都有目標的忙起來,這樣才不會在胡思亂想中被葉輕眠無形的壓迫摧毀。
簡單的分工之后,見監視畫面里也沒有更重要的信息了,祁惜準備動身跟青祗等人聯絡,不過在離開之前,他依舊有些不放心隊友的心里狀態,再次開導道,“葉輕眠在一年之前,也只是個普通人。那時候,我們都一樣。他的成功并不全是必然因素,或許我可以說是一個個小的奇跡堆砌起來的危樓,看似高不可攀,實則彈指傾塌,所以你們完全沒有必要恐懼他。”
“或許有些話容易讓你們難受,但事實是葉輕眠可能根本沒把你們當做對手。你們是死是活,他不在意,他甚至不會刻意去坑害你們,因為那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們目前最大的難關,并不是葉輕眠,至少對你們來說,不是的。”
祁惜稍稍停頓了一下,短促的吐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們在剛才的畫面上應該看得很清楚,那個病毒最初,連葉輕眠聽到之后都表現的很凝重,他似乎比我們更了解最初,而且同樣無力阻止。連他都覺得棘手的事,我覺得已經足夠你們去投入全部精力來應對了。”
大宇通訊總部。
“夫人,您這就讓那孩子走了?需不需要我派人跟上?”老管家在朱顏身邊問道。
朱顏擺擺手,“用不著,他剛才喝的水里面有液態追蹤器,丟不了。我猜他應該會去未來劇場,讓我們的人在那等他好了。有證據表明,葉輕眠最近確實進場初入未來劇場,不過我們的人卻在里面沒有搜到任何蛛絲馬跡。看來確實需要星稀這樣一個領路人,否則還真找不到那個家伙。”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似乎有話要說。
“怎么?”朱顏留意到他欲言又止,示意他無需顧忌什么。
“夫人,如果我們找到了葉輕眠,您要做什么呢?”
“把他的破事查清楚,然后給白點兒看看,讓她認清這個人,我也就不用天天跟著瞎操心了。”朱顏嘆了口氣,二十年前的她可從來不會想到當媽這么難。
未來劇場外。
葉輕眠走出據點,靠在未來劇場的大門前,查看著最近的新聞。據點里是另外一個時空,跟這個世界是完全脫離的,所以無法接受到任何信號,所以想要了解點時事,必須得出門。
懶洋洋的呼吸著路邊的空氣,葉輕眠又有些困了,很懷念在仙閣可以睡懶覺,然后起床就有花織準備好午餐的日子。
余光中,葉輕眠瞥見有幾個裝作路過,卻眼神閃躲偶爾偷偷觀察自己的行人。應該是大宇通信的人吧?李武極跟葉輕眠溝通過,同時也承諾了絕對不會讓對方的人干涉到他在未來劇場的行動自由。
葉輕眠曾表示感謝,但也并不在意,因為那些人過幾天就沒精力盯著自己了。隨手翻著關于最初的新聞,那支科考隊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研究。
這就讓葉輕眠有點奇怪了,按照上一次輪回游戲中的經驗,最初的潛伏期非常短,一天的時間就能完成全部的蛻變,讓人活生生的變成怪物之后死掉。
可是那支考察隊竟然還沒有出問題,難道是最初還沒有變異到最終的形態?南極冰原的凍土里,遠古時期的蟲子被發信,這說明病毒最初的保險已經被打開了,可是它卻顯得有些安靜。莫非是差了點什么?
“媽的,竟然有點緊張。”葉輕眠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胸脯,覺得心跳都變快了。果然無論在循環世界里經歷過多少次世界的毀滅,都只像是一場無限接近真實的游戲。可能又像是一部紀錄片,而自己只是在屏幕外的一個觀眾。
真正到了需要親身經歷的時候,原來的經驗倒是有些不夠用了。這個世界存留著自己的二十多年的記憶,有著割舍不掉的情感,這已經不是單純的一個輪回游戲空間了,它真實的讓人明知道是假的,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把他當做現實。
葉輕眠抬起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四周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安靜而平和,但是好可惜啊。這個世界的文明處處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對真理的探知充滿了堅定的熱情,但是很遺憾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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