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了半日的功夫用來加固小木屋的屋頂,看著鋪滿干草的屋頂,墨軒拍拍手上的灰屑,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一來的話,想必就是面對著狂風(fēng)暴雨也不用怕,任那屋外如何大雨傾盆,屋內(nèi)也不會下著小雨。
看著墨軒的成果,慕容秀清也甚是開心,她跟著墨軒來到了益州隱居于此,又幫著墨軒搭建了這一座小木屋,這小木屋雖然不大,屋中還被分出了兩間房來,二人一人一間,但自從家人被人害死了之后,慕容秀清背井離鄉(xiāng),隨憐香樓樓主去了越州,慕容秀清便成了是一個無家可歸之人。
可現(xiàn)在,看著眼前這座不大的木屋,慕容秀清的心中只感一陣溫暖。自己成為孤兒十多年后,終是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哪怕自己并不是這間木屋的唯一主人,不過慕容秀清對此卻并不在意,若非有著墨軒的話,自己如今還有沒有命在都是難說之事…
“墨公子…我們以后可以一直住在這里嗎?”
癡癡地看著眼前的木屋看得出神,慕容秀清頭也不轉(zhuǎn),卻向墨軒問道。
聞言,墨軒側(cè)首看來,見著慕容秀清一副看得入迷地模樣,他也不忍去打斷了慕容秀清,只是微微頷首一番,便答道:“此地清靜無人,如若慕容姑娘喜歡的話,日后大可久住于此,就是讓在下搬出去住也不是不可…”
“嗯?”
聽得墨軒這話傳來,慕容秀清輕咦一聲看來,才知墨軒是誤會了自己,以為自己看上了這間木屋,甚至想要據(jù)為己有…
“墨公子誤會了!”
急忙嚷了一聲,便聽慕容秀清解釋說道:“并不是墨公子想象的那樣,秀清只是覺得開心,自己終于又有了一個家,所以才會那么問墨公子…”
“原來是這樣…”
恍然地道了一句,墨軒這才明白自己可是誤會了什么,又忽地一笑,立馬改口說道:“這是自然了!既然慕容姑娘喜歡這里的話,這里從今以后就是慕容姑娘的家了,慕容姑娘又為何不可以久住這里呢?”
對于一間小小的木屋而已,墨軒當(dāng)然不會去看得太重,這里不過是自己暫時的隱居之處,等自己為爹娘報仇之后就會離開,要是慕容秀清喜歡這里的話,自己將這里送給慕容秀清就是,這對墨軒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墨軒不知這一間小木屋對慕容秀清而言可是意義非凡,有了墨軒這一番話,慕容秀清不禁欣喜不已,笑靨頓時流露了出來,半天也合不攏嘴。
陽光灑下,落在笑容之上,可是十分好看,世間萬物在此時都好似黯然失色一般,墨軒的眼中變得只余那一張笑臉…
不知慕容秀清在笑著什么,只是看著慕容秀清在笑,而且笑得好看,墨軒受其感染,也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
好像察覺到身邊之人也在發(fā)笑,慕容秀清扭頭看去,目光與墨軒對上,二人皆是看得一愣,然后都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也不再看向?qū)Ψ剑髯詳科鹆烁髯缘男θ荩灰娔饺菪闱宓囊粚γ滥克奶巵y瞟,可就是不見朝著墨軒看去,這又聽她岔開話題地問道:“對了!認(rèn)識了墨公子這么久,都、都還不知道墨公子的生辰是何時…”
本是處于尷尬之中,可聞得慕容秀清所問,墨軒的心中頓時一沉,也沒有言語,神色也漸漸地變得冰冷起來,連鼻息之間呼吸的氣浪都可感覺到絲絲寒意…
“嗯?”
沒聽到墨軒吭聲,慕容秀清一陣疑惑,便是看來,卻見到墨軒冷得駭人的臉色,不禁讓慕容秀清嚇了一跳,唯恐自己說錯了什么話觸怒了墨軒,慕容秀清又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墨、墨公子…你、你…怎么了?”
便如慕容秀清所料一般,正是因為慕容秀清這么問起,觸碰到了墨軒心中的痛處,才會令得墨軒在瞬息之間就變得如此。只是又聽慕容秀清問來,墨軒也知慕容秀清并非有意問起此事,其心里沒有怪罪慕容秀清之意,卻也不愿與慕容秀清明言,便信口敷衍答道:“無事。”
簡單地二字,卻是讓人不難體會到其中的寒意,可墨軒說出這二字之后,就徑自抬足走進(jìn)了屋中,再也不見出門來。
心知是自己說錯了什么才得罪了墨軒,可慕容秀清不知自己到底是因為說錯了什么,竟然會讓墨軒變得這般拒人千里,其心中滿是疑惑不解,但見著墨軒這副神情,慕容秀清也知此時可不是和墨軒問清此事的時機,只能看著墨軒身影鉆入了小木屋中,面上卻滿是愧疚自責(zé)之色。
“墨公子…”
目光定定地望向那小木屋,見不到墨軒的身影出來,慕容秀清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就這么傻傻地站在門前院中,良久也不見動靜…
……
去到了屋中,去到了屬于自己的房內(nèi),這房內(nèi)的布置倒是極為簡單,除了床榻與桌椅之外便再無他物,只是墨軒此時沒有其他的心思,甚至連練劍的想法都給拋去了腦后,只是悶不吭聲地坐到了床榻之上,目光卻是死死地盯著身前的空處,兩眼之中還能見到明顯的殺意流出…
就這般坐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但腦中卻滿是有關(guān)爹娘與師父的大仇,仇恨的怒火好似被澆了火油一般,任墨軒如何想要熄滅都是不能,反而還讓那怒火越燒越旺,幾近逼得墨軒要爆發(fā)了出來。
“不知者不罪…此事不能怪她…”
知道自己這般心浮氣躁可是極為地不妥,但這正是自己心中的痛處,墨軒平時都會盡量地不讓自己去想起,卻不想竟然被慕容秀清在無意之間給戳中,還讓自己對慕容秀清擺起了臉色。
所以只能自言自語地道出這話,以試圖來安慰自己一番,也好讓自己盡快地冷靜下去。
最后一字吐出,墨軒緩緩地閉上雙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后沉沉地呼出,待得如此反復(fù)幾次之后,狂躁的內(nèi)心終于是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已不再像之前那般,心中滿是想要殺人的沖動,差些都讓自己無法克制下來…
等到墨軒徹底地恢復(fù)了平靜之后,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連外邊的天色都變得黑了,想來慕容秀清也不在院子里,應(yīng)該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至此,墨軒這才走出了房間,獨身一人地來到院中,看著那朦朧的月光灑下,照滿了整間院子,裹上銀白的一片,也讓墨軒的心緒變得更加平靜。
信步走在小院之內(nèi),抬頭望去,目光透過那被自己捅出一個窟窿的密林,終是落在了天上。
略帶殘缺的月亮,加上滿天的繁星,墨軒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腦中不禁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的確是自己的不該,慕容秀清自然不會知道自己內(nèi)心的傷痛,那些話從她的口中問出,想來也是無心之失,并非有意而為。
可是自己終究還是動了怒,或許應(yīng)該向慕容秀清賠罪才是,可看著天上的夜色已是很晚,慕容秀清也許早就已經(jīng)睡下了,心里的那些話,還是等到以后有機會再和慕容秀清說起的好,畢竟慕容秀清對自己也是一番好意,自己總不該讓二人之間存在了芥蒂。
打定了主意,墨軒的心中也終于放松了許多,沒了其他的念想,云麟劍不知何時已被拿捏在了手中,墨軒這又開始繼續(xù)練劍,劃出一道道無聲的劍影,迎著月色,照耀著此間小院的每一處角落。
也不知舞了多久的劍,似是覺著有些累了,但墨軒仍是不停,便是以此來宣泄心中的情緒,過分的積壓非但無法幫助到自己,可能還會適得其反。
“墨公子…”
但就在墨軒專心致志地練劍之時,忽聞一聲呼喚傳來,不用去看也知道的誰。
手中的劍勢停下,墨軒直起了身子,這才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慕容秀清不知何時竟是來到了院中,正立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自己,或許她一直這樣看了許久許久…
“慕容姑娘…”
淡淡地回應(yīng)了一聲,墨軒的語氣之中卻是帶著些許的歉意,連臉上都帶著一絲愧疚之色,便是因為白日里的事情。
“都已是這么晚了,墨公子竟然還在練劍…”
看清楚了墨軒的樣子,但慕容秀清就像是忘記了白日里的事情一般,儼然一副無事人地模樣,只是踱步朝著墨軒走去,又一邊問道:“難道墨公子忘記了答應(yīng)過秀清什么了?”
“呃?”
愕然一聲,不知慕容秀清這話言下何意,但見墨軒的神色僵住,腦中都還沒想到慕容秀清眼中所指到底是什么,那邊慕容秀清卻是忽地“噗嗤”一笑,又以手掩面地笑言道:“秀清不過是和墨公子打趣一般,倒是墨公子一副當(dāng)真地模樣,實在是讓秀清有些忍不住了…”
說完又是一笑,慕容秀清笑得不能自已,卻是讓墨軒看得更為錯愕,完全的一頭霧水。
不過無心去理會這些,見到慕容秀清還如往常一般的與自己有說有笑,這不禁讓墨軒心中的自責(zé)更濃,待思忖一番之后,這便說道:“慕容姑娘,有關(guān)白天里的事情…”
“白天的事,是秀清的不對,是秀清說錯了什么,才會讓墨公子那般生氣,秀清在這里與墨公子賠個不是了…”
但墨軒話未說完,就被慕容秀清搶言打斷說道,說完還沖著墨軒施了一禮,以表歉意。
看著慕容秀清一本正經(jīng)地與自己道歉,這下卻是輪到墨軒被嚇了一跳,等緩過神來之后,墨軒連忙沖著慕容秀清擺手說道:“慕容姑娘,其實事情并非像你所想的那樣…”
“啊?”
不想竟然是自己多想了,慕容秀清訝然了一聲,又看向墨軒,面上滿是不解的神情。
見狀,墨軒索性也不打算再去等什么下次機會,這就和慕容秀清直言說道:“其實慕容姑娘當(dāng)時問起在下的生辰之時,倒是令在下想起了離世多年的爹娘…”
“啊!?”
聞言又是一聲驚呼,原來竟是因為如此,才會讓墨軒變得那般氣極,慕容秀清當(dāng)然知道墨軒爹娘被五毒教害死之事,只是讓慕容秀清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突然問出的一個問題,竟是會讓墨軒想起了離世的父母,也難怪墨軒當(dāng)時的樣子會突然那般駭人,慕容秀清自己也是失去了雙親,這感同身受之下,自然明白如果有人與自己說出有關(guān)自己爹娘的事情之時,自己會作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來…
見慕容秀清露出一番了然之色,墨軒猜著慕容秀清已是想到了什么,這又繼續(xù)說道:“我爹娘當(dāng)年離開了墨家堡后,在杭州隱居之后才生下了我,所以有關(guān)我的生辰時日,除了我的爹娘之外,這世上便再無人知曉…”
“后來,我爹娘被五毒教害死,是師父救下了我,我便拜了師父為師,而我的生辰,自然也告訴了師父…”
“師父在得知了我的生辰之后,便暗自記在心中,等到了我生辰的那一天,師父竟然買來了許多冰糖葫蘆,說是要為了慶生,也正是因為這一件事,在我的心目之中,師父已是變成了和我爹娘一樣重要的人!”
“呵呵…”
本是說得極為傷感之事,慕容秀清都聽得動容不已,差點兒落下了淚來,可墨軒卻是忽然輕笑一聲,又說道:“還記得小時候師父第一次為我買冰糖葫蘆,可是把那人手里所有的冰糖葫蘆的都買了下來…”
說到此處,墨軒又看向慕容秀清,面上掛著笑容地說道:“就是我們第一次相見的那一天,我還把手里的冰糖葫蘆分給了你吃,你還記不記得?那冰糖葫蘆就是師父給我買的!”
聽得墨軒提起了此事,慕容秀清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沒有出聲去打斷了墨軒,而那邊,墨軒的語氣突然又變,話聲還在繼續(xù)…
“可如今師父已經(jīng)死了,永遠(yuǎn)都不會再回來…這世上,便再也無人會記得我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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