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虛舟面色蒼白,渾身鮮血,他望向了姜皎。
沒想到竟然要在云州這里栽跟頭,本以為是一只剛破鏡的千靈妖,卻沒想到是已經(jīng)快要修成玄丹的千靈妖,這二者之間的差距可不小。妖族得天獨(dú)厚,要比等同境界的人族修士強(qiáng)上不少,他若是知道這妖怪有這般實力,此番定然不會輕易出手。
心念百轉(zhuǎn),他終于看明白了這妖怪的意圖,緩緩開口道:“原來你這妖物,一開始就是沖著我們青華宗來的。”
姜皎微微一笑,看著他。
緊接著城內(nèi)響起一聲劍鳴。
卻是剩下的那個無一境修士就在韋虛舟說話的時候,御起靈劍,以極快的速度飛遁離開。
姜皎知道那個那人是御劍回到宗門里找?guī)褪秩チ耍贿^他只是看著,并沒有出手阻攔。
那位大人如今還在城內(nèi),就算那人搬來了知神境乃至破妄境的救兵,那也無濟(jì)于事。
正在姜皎這么想的時候,忽然怔了一下。
他往一個方向望去。
早已經(jīng)一片混亂的街坊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紅裳身影,盡管因為遮著面紗的緣故看不清容貌,可光看身段兒便是絕世尤物,身后左右還有兩位婢女,各有千秋,都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楚行云正一臉凄然,心中驚懼無比,忽然注意到姜皎的視線變化,下意識順著那妖怪的目光看了過去,便看到了那襲熟悉的紅裳。
“是她……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是楚行云的第一念頭,陡然反應(yīng)過來后,僅僅靈橋上境的他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的勇氣,頓時熱血上涌,嘶吼了一聲:“幾位姑娘,這只妖怪非同小可,你們趕緊走,我與長老拖住他!”
姜皎看了他一眼。
楚行云心神一震,在這一瞬間,抑制不住的升起萬千恐懼。
韋虛舟也面色一變,怒道:“孽障,休要放肆。”
他再次將飛劍射出。
那代表著瑤真境修士全力一擊的飛劍轉(zhuǎn)瞬即至,將要斬在妖怪的身上。
姜皎眉頭一挑,登時風(fēng)云倒卷。
可怖的妖氣升騰而且,肆虐天地,那看似勢無可當(dāng)?shù)娘w劍驟然暗淡下來,被那驟然席卷的妖氣吹彈開。
緊接著一聲凄然的劍鳴聲響起。
飛劍斷成了兩截。
韋虛舟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沉悶聲音,身子半癱了下來,一口逆血從嘴中噴了出來。
至于姜皎,則是已經(jīng)在半空中消失,來到揚(yáng)樓街上,一步步朝著那紅裳女子走去。
頓時鴉雀無聲。
坊間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再發(fā)出任何聲音。
眾人都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子。
沒吃過豬肉到底也見過豬跑,哪怕他們只是凡人,可韋虛舟那一劍的威勢卻是看得明白,知道這韋虛舟肯定是一方高人。
然而這樣的人物,卻根本不是這妖怪的對手,在這云州城內(nèi),還有誰能出手收了這孽障?
秦帆幾乎嚇呆了,怔怔看著那魁梧的妖怪。
在他看來,瑤真境的韋長老已經(jīng)是十分了不得的強(qiáng)者,在門中也只有掌門可以穩(wěn)壓他一頭,然而韋長老的全力一劍,卻被這只妖怪如此輕描淡寫的抵擋下來,而且還斷了韋長老的飛劍,這讓他感到無法置信。
妖怪……都是這般可怕的么?
韋虛舟面色變得更加蒼白,氣機(jī)都跟著虛弱了幾分,他直直盯著姜皎,目露震驚。
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妖怪的厲害,可卻沒有料到,竟然霸道如斯。
怪不得這孽障不怕師弟回去通風(fēng)報信,原來有如此實力作為底氣。
他不由更加擔(dān)心,即便掌門親至,怕也很難制服這個妖物。
姜皎望向那襲紅裳,小心翼翼的又往前走了幾步,諂媚的笑了起來,小聲的邀功道:“尊上,這幾個人我已經(jīng)幫您料理的差不多了,不知您可否滿意,若是還不解氣,我便幫您把這云州城也一塊屠了。”
他這笑容落在旁人眼里,卻不覺得絲毫親切恭敬,相反還覺得毛骨悚然。
不少人都已經(jīng)不忍再看。
楚行云握緊了雙拳,他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雖然他聽不見這妖物在那位女子身前說了什么,但也能想象到絕不是什么好話。
再看這妖怪面上丑陋的笑容……那三個姑娘落到這妖怪的手里,下場可想而知。
楚行云只恨自己修為太低,救不了那位紅裳姑娘,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辱……
紅衣女子看著眼前的姜皎,露出幾分不解,道:“為什么要屠城呢?”
姜皎流露出一絲得意,道:“尊上與我家主人都是誅天大妖,只是殺這幾個人,我覺得還不足以宣告兩位尊上的威名。”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兩個青衣婢女都露出幾分異樣的神色。
紅裳女子似笑非笑道:“屠了這城,你就不怕……”
姜皎嘿嘿一笑,恭維道:“我當(dāng)然不怕,這不是還有您在么?”
紅裳女子美眸里光芒流轉(zhuǎn),似是有些感興趣,正當(dāng)姜皎期待著她的一聲答應(yīng)的時候,她忽然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說了一句:“你家主人特地派你橫跨了大半個天云大陸過來找我,可見誠意十足,你家主人的關(guān)切仰慕之意,也讓我覺得很是感動。”
姜皎雖然雖然有些疑惑,可卻聽得出來這位尊上話語里的肯定,不由露出了笑容。
紅裳女子盈盈一笑,又看了他一眼,那嫣紅的唇角抿起一抹讓姜皎覺得極美麗又極危險的弧度,只聽她淡淡的說了一句:“但是,我拒絕。”
姜皎那張還未來得及徹底笑出來的臉僵了下來。
他沒有憤怒,也不敢憤怒,只感覺有一種源自于靈魂深處的恐懼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下一瞬間。
只見那紅裳女子輕描淡寫的一拂袖,天地色變。
那遮住烈日的沉重烏云頓時飄散,耀眼的光芒再次照耀云州。
然而卻忽然飄起了雨。
一點(diǎn)一滴的落在坊間人的面龐上。
眾人感受著面頰上忽然傳來的冰涼,他們驀然怔住,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紅裳女子身后的兩個侍女已經(jīng)撐開了油紙傘。
定睛一看,卻發(fā)現(xiàn)方才不可一世的妖怪,似是從未存在過一般,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傘擋住了雨。
她們的嘴角流露出幾分譏諷。
這個姜皎此前在尊上面前那般說話也就算了,竟然這么快又跳了出來。
尊上提到那幾個小修士那是因為尊上覺得他們有趣,要和他們玩玩,這還沒開始玩呢,就快被姜皎給先玩壞了。
那什么北澤妖尊也太自以為是了,當(dāng)真以為誰都有資格被稱為“尊上”?憑借外力強(qiáng)行逆天改命修成的誅天,那還是誅天?
她們所認(rèn)可的誅天大妖,三千年以來,始終只有六位。
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狗腿子,當(dāng)真是蠢妖怪……
雨落得更急了。
楚行云抬手摸了摸面頰,看了那冰涼之物。
原來那并不是雨滴。
而是血與肉沫混合在一起的血腥穢物。
原來那個妖怪已經(jīng)死了。
就死在那個身姿絕代的紅裳女子手里。
韋虛舟嘴唇開始發(fā)干,他的手微微顫動起來,他看得比所有人更加真切。
就在女子拂袖的瞬間,他親眼看到了,那個輕描淡寫之間便能擊敗自己的妖怪驟然化作了血末,飄散在了空中。
此時,虛空之中凝聚出了一道青煙,在風(fēng)中不斷搖曳,逐漸變淡,終于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道青煙便是妖魂。
肉身既隕,妖魂當(dāng)出。
妖族妖魂不滅,如今妖魂消散,卻不是魂飛魄散之意,只是回歸天地之中,靜待重塑妖體。
紅裳女子落下修長的玉手,嫣紅的袖子在風(fēng)中飄舞。
好像只是做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然而卻給這位青華宗的瑤真境長老帶來了難以言容的震撼。
韋虛舟緊緊盯著那紅裳女子。
頃刻之間,一位人族知神境修士都要謹(jǐn)慎以待的妖怪就這樣死了。
這位女子究竟是誰?
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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