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劍聞言，挑眉看向君狂：“要錢？”

    “我剛吃了飯，沒給錢，掌柜的要教訓我呢。”君狂努力賣萌，一雙眼睛晶亮亮地看向摯友。

    冷笑一聲，霍九劍推開君狂，轉向掌柜的：“掌柜的，他欠了您多少？”

    掌柜的當然記得，霍九劍這位之前剛來過的“大人物”：“霍大人，您客氣了，既然是您的朋友，這段就算是我請的了。”

    “這樣可兒不成，讓旁人知道了，要取笑我品行不端，幾兩銀子的便宜也占。”霍九劍方才來過，不用多想就知道，對方知道他的名肯定是之前從他跟楚秀的對話里聽來的，“您別跟我客氣。”他一把抓過君狂，小聲問，“多少兩？”

    君狂豎起兩只手，一只全部張開一只握拳。

    霍九劍看了看，心想這小小衛城，雖然不算窮鄉僻壤的，但到底也出不了什么名產，他心里就有數了。

    “十五兩就難倒你了？”他輕笑一聲看向君狂。身上就要去掏銀子。

    這時候，掌柜的開口了，依舊賠著笑：“之前一位小公子吃的就是霸王餐，這位公子可說是記他賬上了。”

    “真有這事？”霍九劍看了君狂一眼。

    君狂非常老實地點了點頭：“沒錯，三十兩。一般是小小的。”畢竟做錯事了，就是應該老實點。

    “三十兩好說。”霍九劍就要去拿銀子。

    “黃金三十兩，既然是霍大人的朋友，那就算二十五兩好了，再送您一兩茶葉。”掌柜的繼續賠笑。

    “黃……”霍九劍如果不控制一點，估計瞠目結舌的表情就要被一圈人看去了，“我瞧著您還是讓伙計們繼續吧。”

    “別啊……”君狂撲倒摯友身上，“萬一把我打傻了怎么辦？”

    “反正留著你也是個吃白食的懶蛋。”霍九劍剜了君狂兩眼，拿出五十兩金票，塞給老板，“您也別找了，給我也來半斤茶，再給我備一桌酒席。”他也想見識見識這十五兩的席面是什么樣的，“正好我家侍童還沒吃過，待我叫他一起。”

    畢竟是靈獸，小戟接到霍九劍的召喚很快就過來了。一頓飽餐，霍九劍覺得還算值得。

    出于和君狂相同的考慮，他還是提醒了老板：“多數妖獸對幼崽愛護有加，幼崽丟失有些固執的種族可能會舉族外出找尋，我不知道掌柜的這些菜色的來源，但容我多一句嘴，千萬不要惹禍上身。”

    “承您吉言，先前店里遭過一次難了，老板才讓雇了這么幾個武修在院子里。”

    霍九劍站起來，對著掌柜的微微頷首：“今日我們君上給您添麻煩了。”他故作神秘，對老板說，“實不相瞞，我們君上這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想看看掌柜的這菜館實誠不實誠。”

    “哎呦您吶，怎么早不提醒我。”掌柜的惱恨地一跺腳，整個二樓地板都有震顫的趨勢。都怪他這眼里勁兒不到家，不然在大方點，還不定能抱上人皇的大腿。

    “掌柜的，莫不是……”霍九劍本就在醫院工作，公共場所什么樣的人都有，見得多了，自然經驗也足了。

    掌柜的略顯為難：“實不相瞞，我們菜館還真有點忌憚旁邊那莊子。林管家的婆娘，真一個潑辣貨，這次她兒子到我們菜館來吃了霸王餐卻把那位小公子給留下了，八成這位小公子以后不會少受刁難。”

    聞言，霍九劍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多謝掌柜的提點。”頓了頓，他又說，“我瞧著您這外面，還缺那么一副題字。”說完，他用眼神示意蔫不拉幾趴在桌面上的君狂。

    掌柜的也慣會察言觀色，見狀立即來到君狂面前：“先前失禮之處，還請君上見諒。”

    “題字是吧……”君狂先前打算，先挨上一頓打，在揭露自己微服私訪的身份，并且作為對掌柜的公平對待的表彰，他會給這家菜館題字，畢竟他癱瘓在床七年，除了寫點故事也就是練練書法了，一手顏體字倒是忒拿得出手。如果不是霍九劍阻止，他都想春節寫對聯拿去外面賣。

    然，摯友到底是摯友，雖然說怎么看怎么像損友，君狂還是不得不承認，霍九劍很了解他。他們從一定意義上，可以思維同步。

    也正是因為這樣，君狂才苦惱——想好的完美裝逼計劃被霍九劍無情打破，所有有利臺詞被搶個一干二凈。好在對方還算給面子，沒對他落井下石。

    再不滿，該題字他還是認真地寫。君狂為抿著唇，直接用手在牌匾上刻下店名，又如法炮制制作了門旁的一副對聯。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各個都在為君狂這一手功力拍手叫絕。

    “多謝君上賜字！”掌柜的感激涕零，俯身就拜。

    周圍眾人初時還愣了愣，很快就有人回過味兒來。有人在人群中高喊：“君上，是大帝來了！”

    于是，圍觀眾人連帶路人，都是齊刷刷地跪拜下去。聽到響動的食客們，也紛紛放下碗筷，向著門口低頭跪拜。

    眾人這一拜，君狂有些飄飄然了。而除了君狂這邊，唯二站著的秦筱和“主角”，就顯得非常突出。

    君狂非常眼見地看見秦筱，抬手打著招呼，就見這兩人一臉不情愿地向著自己，也要跪。

    秦筱的表情被劉海擋住，君狂沒看真切，倒是“主角”那一雙眼睛，都要噴出火來，直直地瞪著他這個人中翹楚。

    ‘臥槽，別讓我逮著機會！’君狂腹誹著，還不忘在秦筱膝蓋靠地之前，揚聲說一句：“平身吧。”三個字說完以后，君狂真覺得通體舒泰，一身輕松。

    “君上是微服私訪，都散了吧。”霍九劍開口，對秦筱說，“晚些，我們會去府上拜訪，希望小公子別嫌棄。”說完，他對掌柜的點了點頭，拉上君狂和小戟，一瞬間就不見了人影。

    三人再現身又是在學堂附近。

    霍九劍狠狠地曲指在君狂額頭上敲著，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被武修棍子招呼到腦袋上？你還真是開了歷代人皇黑歷史的先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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