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將鄒琪接到這里被她父母知道傷寒而反感,劉正拜托甘始傳話,讓故安令派人將鄒琪一家接去涿縣交給張軻,也好張軻幫著鎮(zhèn)住鄒琪父母,甘始就出門去了。
劉正躺在木桶邊緣,感受著隱隱作痛的身體浸泡在溫水中,又查看起系統(tǒng)來。
之前忙著與甘始聊天,他也沒有多留意,此時第一眼就掃向特技,就見百鳥朝鳳槍的經驗邊框中,左邊框似乎多了那么一絲絲灰色,卻又像是什么都沒有多出來。
劉正暗自皺眉,雖然知道百鳥朝鳳槍必定很難領悟,但是連顯示都差點看不出來,還是讓他心中不爽。
不過有1點經驗也算好的開端,劉正微微釋懷之后繼續(xù)往上看,看著今非昔比的屬性頗為滿意。
武力已經到了69,連邊框內的灰色也差不多再十分之一就可以滿了,劉正計算了一下,再隨便找個人打一架,武力絕對能到70。
而魅力已經到了7,統(tǒng)帥經過修整更是到了87,算得上劉正第一個接近90的屬性。
魅力如何提升,劉正還有些懵懂,但打仗能夠增加統(tǒng)帥他算是看出來了,只是也不知道后面會怎么加,要是還是打一仗就加這么多……難不成還能爆表?
雖說知道按照系統(tǒng)遵循的真實性,應該不至于出現那么離譜的事情,但劉正望著自己體力值的144點,多少有些希冀。
他正妄想著各個屬性爆表之后大殺四方,讓人驚為天人的場面,甘始沒多久就提著兩桶黑乎乎的藥湯進門,笑道:“那故安令身邊還跟著縣尉,嚷嚷著一定要進來見見你們,要不是有人攔著,說不定都破門而入了。我自門縫里看,都能看到他一張臉在油燈下激動得通紅。呵,據說此前看著你殺退蛾賊那數百騎,當時就想跳下城墻,果真是性情中人。”
“跳下城墻?”
劉正忍俊不禁。
“是啊。有點憨直。”
甘始笑了笑,用木瓢換著水,“你的事情故安令也去辦了。那故安令聽說你有求于他,立馬便派人出去了。原本說是四個,后來就直接派了二十來人,說是一路兵荒馬亂,怕遭遇意外。等見到人后,會送去涿縣給你們縣令安排的。”
“多謝兄長。”
熱水濺到身體,劉正離遠了些,皺眉道:“兄長,你不會一直在外面燒著水吧?我等八人,你一個人怎么照顧得過來?”
“不是有木板嗎?已經幫你那七位兄弟蓋上了,保溫。何況你那些兄弟有幾個并無大礙,待得恢復一些,便讓他們離開木桶自己換水。我辛苦些,無妨的。總不能再耽誤了其他人。”
甘始笑了笑,“你方才不是說叫我給你找人嗎?我也托給縣令幫忙書信寄給幾個至交好友了。若能過來就去涿縣幫襯一番,不能來也讓他們知道我有個漢室宗親的兄弟。此事為兄只能幫到這里了,我等都是率性而為,強求不得。”
“勞煩兄長了。”
“都說了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氣。有點涼,我再出去一趟。”
甘始換完水,伸手探了下水溫,想了想,又小聲道:“話說回來,我能感覺到那故安令與縣尉有心事。蛾賊投降萬余,如今都安頓在城外,要是有所異動,恐怕不是好事。再者,你們八人受傷寒之苦,若真死在這里,城里的士氣就可能崩掉了。唉,故安縣吏,都是忠義之人,就是本身能力不足,如今繳獲糧草財寶無數,反倒坐立不安。此趟他們過來看你,未必沒有求個心安的想法,這是將你們也當成神明來看了。我已經跟他們說了你們沒事。只是……”
“沒有只是,兄長放心,我等一定都能撐過去。這功勞可不小,朝廷的獎勵還沒領,我等怎敢就這么死了?”
劉正笑了笑。
“我便是感慨一句,知道你們不會貪生怕死,才敢如此直言不諱。何況有我甘某人的丹藥之術,豈能讓你們就這么輕易折給傷寒了?”
甘始大笑一聲,又道:“想起來,方才你可是官話幽州話吳語都說了,不過那句吳語還是錯了,南華應當是‘難話’的意思……嘿,左慈于吉能得那高人記掛,倒也讓為兄頗為不服啊。為兄好歹在方士中也小有名氣,若說房中術,比那左慈高明百倍。怎就只字不提我呢?”
劉正嘴角一抽,那句幽州話分明就是國罵,就見甘始扭身出門,在院外大喊道:“醒著的,不管院內院外,想必都是我家賢弟德然的手下了,如今我有吐納之法傳授爾等,作強身健體之用,爾等都聽我號令。呼……吸……”
聽著院內外的感謝聲,劉正急忙跟著節(jié)奏呼吸起來。
甘始進進出出,口中一直念叨著“呼……吸……”,沒多久,劉正便又感覺一陣乏累,昏昏欲睡,靠在木桶邊上睡了過去。
夢境之中。
荀采正跪坐在土炕上,對著小桌翻著竹簡,看到劉正出現,心中一顫,隨后壓下慌亂,低著頭保持著姿勢沉默不語。
“女荀,你又啟程了?潁川那邊這么快就來人了?”
劉正掃視一圈,知道荀采肯定是趕路過,猜測著接她的人中可能就有荀彧荀攸,心中有些期盼。
荀采張嘴差點就說出話來,想起此前劉正說的,心中凄楚,既怕劉正身受重傷和感染風寒都是真的,又怕自己受了蒙騙,還是決定暫時冷戰(zhàn),閉口不言。
思及之前荀采黯然離開的場景,劉正暗自苦笑,急忙跪坐到小桌另一邊,討好道:“女荀,我方才出去遇到高人了,如今正泡在藥水中,說不定能夠度過這次傷寒。此外,他還說了吐納之法,有強身健體、寧神安定的功效。我教你吧?”
荀采翻了翻竹簡,沒有回應,心中卻微微松了一口氣。
劉正臉色發(fā)苦,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女荀,接你的人功夫都好嗎?都有誰啊?此前我倒也聽說過荀彧荀文若與荀攸荀公達……還有,大哥名諱呢?我至今還不知道。”
大哥名諱,又不是你大哥,叫這么親干什么……
荀采暗自腹誹,臉龐瞬間紅潤起來,要不是知道劉正看不到自己的臉,她非得變出幾塊帷布遮擋。
“你不說算了,待得我恢復之后就登門拜訪。南陽張曼成不容小覷,如今又有盜匪橫行,你記得路上和慈明公小心些。有事便告訴我,我縱然是重傷之軀,也縱馬飛奔過來。我馬術很好的,跑死幾匹,很快就到。”
竹簡猛地被收攏,荀采鼻頭泛酸,深吸了幾口氣,然后又攤開來,繼續(xù)翻看。
劉正心中一喜,探頭看了看,看著竹簡上的聲母韻母標準,隨即伸手去拿竹簡,感受著抗拒的力量,笑道:“此前忘了都是用幽州話標注,我用官話又修改了一番,給我吧,我?guī)湍愀幕貋怼!?br />
抗拒的力量消失,劉正拿過來,又從一旁拿過毛筆,“你再多給我?guī)拙碇窈啞N野褧亩冀探o你。往后日子雖然長,但是說不定傷寒之類的意外也時常有,總不能讓腦子里那些東西都失傳了……嗯,我自覺掌握的都有些用。”
“騙子……你莫要開口了。”
荀采語調嘶啞,有些難受,變出幾卷竹簡,“不夠再要。不要與我說話。”
“不行,我有很多話要說。此前我就說過不瞞你了,再說意外常……”
“你若再以此事脅迫妾身,妾身現在就撞墻而死!”
荀采悲憤道。
“是我的錯,我不說了。可你別不理我,你對我毫無反應,我怎么可能不擔心?苦肉計是有點拙劣,可我也是情非得已啊。”
劉正也有些不好意思,拿著毛筆一邊糾正著諧音字注解,一邊道:“我又見到那兩位姑娘的其中一位了,姓鄒名琪。鄒乃鄒忌的鄒,琪為美玉。”
荀采抬手伸向竹簡的手微微一僵。
“如今收為徒弟了。”
手上動作繼續(xù),荀采拿著竹簡翻看起來,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弧度,又覺得自己著實不守婦道,暗自抿緊了嘴。
“鄒姑娘性子古怪的很,說是想做自己,他父母逼婚,寧死不從……怎么說呢,儒教禮法,對她而言倒也并非形同虛設,只是心中有自己的尺,想做自己,連孝義都不想管……說起這件事情,其實我也是一直在想幾個問題。便私下里與你說說。這樣的人若你們這些士族中人來看,要如何看待?百善孝為先,可父母之命一定都是對的?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劉正說到這里,想了想,抬頭道:“其實,我就是想問,鄒姑娘若按照這條路走下去,她會怎么樣?禮法,婦道……好似那卓文君,只是相比起來,鄒姑娘身份更是低微……如今成了我的徒弟,我想讓她做自己……好吧,我甚至想讓更多女人做自己,能為大漢所用。”
“……于理不合。”
荀采想到劉正千方百計想讓所有人為大漢所用,心中暖流涌動,沒忍住,還是說了出來,隨后盡量讓語氣冷淡一些,“若無相如遇圣恩,口誅筆伐,世人難容。”
她頓了頓,繼續(xù)道:“專心寫字。不要胡思亂想。”
“連你都這么說了,就真的很難了。”
劉正嘆了口氣,抬手蘸墨,“不說這個,往后我慢慢想辦法。我教你吐納之法,你跟著學啊。呼……吸……”
劉正教著荀采吐納之法,之后標注完官話版的聲母韻母諧音字,另外拿過一卷竹簡,“其實幽州話與官話還是有些區(qū)別的,這些東西未必有用,我精力有限,只能交給你們推演琢磨了。我繼續(xù)寫。接下來這套數字,我會標注好。數字的主要作用是書寫方便。就是簡化了零到十的筆法,不需要再讓人花大筆墨去寫。自然,連小數點什么的我也會標注上,你不懂到時候問我……”
荀采呼吸一滯,忍不住睜大眼睛看著劉正伏案提筆的樣子。
她有些好奇,劉正怎么就會有這些奇思妙想。
簡化數字,分類標點符號,歸納語言拼寫的方式……
老祖宗……
這就是積土成山興風雨,積水成淵生蛟龍,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備圣心嗎?
荀采越看越是心頭溫熱。
德然啊,妾身來了呢。
你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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