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這一行人密謀奪回山寨,誅殺周錦。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收拾,李掌柜和老板娘就將所需食材準備妥當。王玄策將青釭劍安放在半扇羊里面,周曾亦將大刀隱藏在推車下面;各人匿好兵器,帶這家伙什,就這樣浩浩蕩蕩往山寨而去。這青釭劍正是東野老人貼身之物,已有百十來年之歷史,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劍出鞘之時,更是寒光閃閃。在王玄策離山之時,將其親傳于他,為的就是讓其繼承衣缽,名其志向!
因為是山寨的老熟人,守門的嘍啰也沒有詳細查驗,一行七八人就這樣進了山寨。雖然周曾已經詳細告知了王玄策白龍寨之地形,房屋樓設的布局,以及哨所卡位的分布,但王玄策還是打著十二分的警惕,詳細的觀察周圍有無變動。當周曾又一次回到自己的地盤時,一絲親切之感不經意的籠上心頭;沉不住氣的想和一些巡邏的心腹舊部打一聲招呼,但是被李掌柜趕忙給制止了下來。
一行人恰好在經過聚義廳之時。但見那周錦和張鷂子說說笑笑從里面走了出來。隱隱約約的聽見周錦對張鷂子說到:“他娘的,要不是我這幾年山寨多辛苦呀,咱們把周曾這小子一給趕走,以后這山寨就是咱們兄弟二人的天下了,看誰還敢對咱們吹胡子瞪眼!”。
“只可惜,讓這小子給逃脫了!”
“兄弟無需多慮,這山寨大部分都是我的部下,諒他也翻不起什么風浪!只請兄弟安心!”
至此刻,王玄策才看清楚這張鷂子的模樣:一個典型的山東大漢,虎背熊腰,外加臉上有這么一條不大不小的傷疤,看起來很是凜人。
剎那間,周錦和張鷂子就走到了他們面前。這周錦一看是李掌柜親自來送酒肉,就客客氣氣的招呼道:“李掌柜辛辛苦苦,今天我們兄弟的慶功宴,可得全仰仗你了。”聽周錦這么一說,這李掌柜雖帶著幾分警惕,仍舊和善的施禮回到:“山寨中的大事,怎能不親自操刀呢”。一番寒暄之后,隨著談話的語調,周錦發現這個酒保和屠夫面生中似乎帶著一絲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故而就走近端詳起了他們二位!原來在王玄策搭救周曾當天領頭的人正是周錦!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機會,王玄策使了個眼色,只見周曾心領神會,立馬從車下抽出大刀。說時遲那時快,趁著周錦不備,掄起大刀;瞪著如狼似虎的大眼,大吼一聲,狠狠的劈下;一刀將其砍成兩半,當場慘死于聚義廳前!
在應變的當口,王玄策飛起一腳,將半扇羊頗為瀟灑的踢向張鷂子,順手抽出這寒光閃閃的青釭劍,向其刺去。李掌柜和老板娘以及一眾酒保也都紛紛拿出兵器準備應敵。鑒于二人有這么一段距離,而這張鷂子看著飛過來的半扇羊,轉身一閃,就給躲了過去;再看王玄策凌厲之劍鋒,一看情況不對,立馬轉身一退,已經兩丈開外!而這時候一眾嘍啰已經圍了上來,王玄策只能揮劍御敵!隨著劍鋒所至,已將眾嘍啰逼在一丈開外,絲毫不敢進攻!
越聚越多的山寨眾嘍啰,紛紛拿著刀劍將眾人圍在中心,只聽王玄策厲聲吼道:“白龍寨的弟兄們,周錦無道暗害大當家,今日已被大當家當場砍殺,這是他罪有應得,與各位弟兄無關,還不速速放下兵器投降!”
說話之間,周曾一抹啦臉,將臉上的麻子悉數擦掉,大聲吼道:“怎么著,才幾天都不認識我了,還想造反不成!”但見其手持沾面鮮血的大刀,威風凜凜中帶著霸氣之感巡視這眾人。以前的知心弟兄看著大當家回來,頗為欣喜的站在了周曾一邊,舉刀護著周曾等人。而這些周錦招來的部眾,一看首領已被大當家的砍死,更沒必要為一個已死之人賣命,所以也就紛紛放下兵器,投降了周曾。
剎那間,風云突變,張鷂子發現情況不對,連忙逃下山寨。當王玄策、周曾、李掌柜等人將眾嘍啰安撫完畢,已經難尋其蹤跡!周曾緊接著又派了幾撥人下山去追,可是到頭來,回報的都是不知所蹤!于是又領著人,在二當家的住處,經過一番搜尋,除了張鷂子偷竊回來的金銀細軟,仍舊未曾尋獲那兩封事關王玄策前途命運的書信!于是其火爆脾氣瞬間就又一次迸發了:“兄弟,我親自去追,一定要把這歹人給你抓回來!”
王玄策經過那兩日的思索,已經感覺到書信有與沒有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于是一把拉住周曾:“既然他已經逃走,那就算了,別讓他影響了咱們兄弟的心情不是!”說著就拉著周曾和眾兄弟,一塊前往聚義廳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去了!
陰陽翻轉,乾坤調和,今日別人的慶功宴,竟然一轉眼成了眾弟兄自家的慶功宴。宴會上早已沒有了書信的陰影,一片祥和痛快的氛圍籠罩著白龍寨。周曾很是欣慰可以遇到王玄策這一位患難兄弟;王玄策也很開心,可以結交這樣一位忠義之人。不知不覺二人有種志同道合的感覺;望著胸有大志的王玄策,只聽周曾捏著黑釉酒碗,慷慨的說到:“我乃一介莽夫,如若兄弟不棄,周曾愿跟隨兄弟左右,共同闖蕩一番事業。”
可是面對身無功名的王玄策,此去長安,不僅不知道吉兇福禍;更不知道能做成何事,因此只能婉言謝絕其好意!看著失望的周曾,王玄策又推心置腹的說到:“為了山寨的發展,弟兄們的前途,打家劫舍,做綠林大王終歸不是最好的歸宿,兄弟更應該為這山寨眾弟兄著想才是當務之急!”
話說到這個情分上,周曾也明白王玄策之用意:他說的沒錯,自己正是這幫弟兄們的主心骨,只要將這幫弟兄們安頓好,才可以給他們一個前程,給自己一個前程;雖說詔安之心早已有之,但是因為種種緣故,至今日仍難執行!
王玄策似乎洞穿了周曾的內心世界,拿起黑釉酒碗與他干了之后,趁著酒勁又誠心誠意的對其說到:“兄弟我至如今乃是一介白丁,此次前往京城若是能求得一官半職甚好,若是沒有豈不是對不起兄弟?我看還不如兄弟依舊鎮守山寨,等我見到魏征魏大夫之后,請他上報朝廷,到時候眾兄弟們接受朝廷的詔安,豈不是可以同朝為臣,干出一番報國為民的大事!”
說到這里,周曾也不好再做懇求,于是就接納了他的建議。
天空中繁星點點,一輪圓月上掛蒼穹,將原本漆黑的大地,照得多了一絲光亮。兄弟二人,帶著酒意,安榻在聚義廳之上,伴隨著呼嚕嚕的睡意,進入了夢鄉!相聚總是短暫的,離別卻是傷感的;雖然在周曾的再三挽留之下,王玄策也僅僅只是歡喜的留了三日時光!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兄弟二人揮淚離別;周曾一送再送,這一送就是十來里。王玄策望著難舍難分的周曾只能懇切的推辭到:“多謝兄弟相送,到這里真的已經可以了;等我安頓好一切,定會給你寄來書信!”二人帶著無盡的傷感長長一揖,就此作別!
人生,就是這樣,不經意的一個小事,往往影響著事物的最終走向;更可能會獲得一個兄弟,一個知己。若當初王玄策快馬加鞭的走過,就不會救下周曾的性命;若當初王玄策沒有幫助周曾,就不會有后來的故事。上天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唯有留存一顆善心,方能遇難成祥!通過這些事情,王玄策也懂得了很多,了解了很多,明白了很多!
騎著黃驃馬,持著青釭劍,一身素布白衣裝扮,一日的光景就過了洛陽;打點好一切,向著長安進發。不幾日就到了澠池,想起了師父提起的澠池會盟,就想去這里順道游歷一番;不曾想發生的事情,讓其徹底改變了整個行程與計劃。
伴隨著瑟瑟秋風,王玄策牽著馬在前面走著,過了洛陽這地勢還算平坦,已經沒有了前些日子的山川險峻,不過路雖平坦,可是事情似乎不太平坦。
行走著,感知這,追思這,感受黃河文明的燦爛,傾聽城市繁華的聲音。洛陽,長安,華夏歷史上的兩個王都之地,如今依舊繁花似錦。這一路走走聽聽,聽聽想想,感覺經歷的事情,比以前的那些年都要精彩與刺激。這些日子,不忘師父的諄諄教誨,秉承善念與正義,遇到的人,接觸的事還算順當。
邁著悠閑的步子,不經意間就來到了這洛河岸邊,沿著河岸邊的官道往北兩里就是洛河渡口,通往長安的必經渡口。忽見后方一輛馬車慌亂中風馳電掣的朝著洛河沖去。駕車人是一四十來歲的仆人,但見其大聲吼道:“讓讓,快讓讓,馬兒受驚了!”
王玄策看著沖撞過來的馬車,沒經多想一個快閃,就閃到了路邊。當馬車飛奔過去的那一刻,只聽車內傳出一姑娘急促的呼救聲!王玄策趕忙追了過去,但依舊沒有拉住馬車,只聽“噗通”一聲:車、人、馬、全都撞入了洛河湍急的水流當中!
好在落水的一剎那,姑娘就從馬車中跳了出來。王玄策二話沒說,飛身跳入河中,奮力游向了落水的姑娘,奮勇的救起了這個在水中不停掙扎的人!也就一轉眼的時間,就將其拉上了岸,因為營救及時,姑娘除了喝了兩口冰涼的河水,也無大礙!兩個人回過頭來一看,馬車連車帶馬,早已被湍急的水流沖向了遠方,分分鐘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這八九月的寒冷天氣,看著渾身濕漉漉的二人,只讓寒意往心里鉆。面對瑟瑟發抖的姑娘,王玄策就從馬背的行李上取下兩件干凈的衣服,讓姑娘在僻靜處換上。雖是男裝,但是看起來還算得體,畢竟王玄策平時也是一番書生氣質!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不需要經過太多的言語;可能一個動作,一件細小的事情,就會打開一個人的內心世界,敲開關閉已久的大門。我們都在追求追求者,可是到頭來什么也沒有追求到,坦然間,一件不經意的事情,可能就會把所有問題迎刃而解,這可能就是緣分罷了。
雖然短短的一刻鐘,除了換衣服的兩句話,沒有其他的言語,但是兩人的心,似乎已經開始了碰撞。換好衣服的時候,王玄策已經去遠處找回了一些干柴,篝火就這樣騰然間升起。此時的姑娘,只是雙手環抱著膝蓋,低著頭,傻呆呆的望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第一次見到漂亮姑娘的王玄策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問候,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場。
他靜靜的打量起這個姑娘,看上去和自己錯不了幾歲。因為低著頭的緣故,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頗為端正的五官,外加一頭烏黑的秀發盤在腦后;雖身著男裝,但是仍舊能看出骨子里那份文靜與恬然!她像是在思考,也像是被剛才的一幕嚇傻。
細細想起剛才的事情,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起純粹的事故,還是莫名其妙的謀殺呢?這一切都有太多的疑點。因為在馬車即將落入河中的那一瞬間,車夫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當時只為了救人,就沒有在意這個車夫,可是將姑娘救上來的時候,車夫已經不見了蹤影!是畏罪潛逃,還是害怕擔責的離去呢?這一切謎團都等待這解開!
此刻的姑娘,內心深處很是感激這個公子的救命之恩;因為受到剛才這一幕的驚嚇,剎那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表達。看著舞動的篝火,讓其細細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她感覺這應該是一場不同尋常的謀殺。可是為什么,要殺害他這樣一個小姑娘呢?此刻,她也很是鬧不明白問題的根源!
兩個人就這樣帶著疑惑的心態,靜靜的坐在燃燒的火焰旁邊,王玄策時不時的加進去一些干柴,讓火更旺一點;等身體稍稍暖和一些,兩個人也都從寒冷中慢慢的緩過神來。還是王玄策先開了口,只見他吞吞吐吐的安慰到:“姑娘,你也別太傷心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聽到這樣的安慰話語,只見姑娘緩緩的抬起了頭。這一抬,不得了,通過篝火的映照,看的王玄策癡愣愣的發呆,只見這姑娘,如出水之芙蓉,花上之仙子,面容清秀,端莊秀氣,好一幅貴人之相。而當姑娘抬起頭看到王玄策的時候,只見王玄策眉清目秀,文質彬彬,好一個翩翩有禮溫文爾雅的書生,就這樣四目相對,突然間有一種擦出火花的形態。
只聽姑娘帶著如鶯般的聲音回到:“嗯,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王玄策望著清秀的姑娘又接著問道:“不知姑娘可是遇到什么艱難之事,這一幕到底為何?”
隨著王玄策這默默一問,姑娘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將這些天遇到的事情詳細講述給了他!原來姑娘姓李,名雪雁,因為兩個哥哥都在外打仗,這次就有她代替父親回晉陽省親。半月之前,從任城出發,一路出定陶,過兗州,走開封,今日就到了這個地方,準備一路往北去往并州。不曾想這一路,先是部分親兵失蹤,后又遇盜匪;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總感覺甚是蹊蹺。可是又猜不透,摸不著,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王玄策靜靜的傾聽雪雁的回憶。此刻他似乎想明白一點,剛才發生的一切,應該就是一場蓄意已久的謀殺。而這個逃走的車夫,似乎就是事件的主謀之一。原本想讓馬車撞入河中,來一個意外事故;可是不曾想陰差陽錯,竟能讓我給撞上了,順道救下雪雁!當王玄策將內心所想說給她聽的時候。有一個巨大的問號隨即就映襯在雪雁的心頭:誰能夠買通這跟隨我家二十多年的車夫,這也是太大的一個陰謀了!
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這什么,也在揭示這什么,這難道真的是一個天大的謎團嗎?兩個人圍著篝火又聊了很久,王玄策又在雪雁的問起之下,對自做了一番介紹。看著天色也已漸漸變暗,王玄策就建議到:“過了洛河渡口,沒多遠就是洛河鎮,我們不妨到鎮子上歇息一晚吧!”
……
這似乎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到底預示著什么?是誰要害死李雪雁,似乎只有找到車夫才能夠將謎底揭曉。朗朗乾坤,太平盛世,竟有如此一幕,頓時讓表面平靜的人,也有了一絲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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