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的戰(zhàn)鼓聲如春雷滾滾,整個(gè)花城的天開始陰沉起來。空氣中都是一股潮潮的味道,夾雜著人們不安的心情,時(shí)常感到胸悶氣短。大部分的百姓都往著西部逃命,只有一部分人舍不得家,舍不得花城還留在此處。但,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長世,倘若我們這次回不去,你會不會后悔。”周玉清站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突然心中冒上那么一絲的不安。
“大丈夫?yàn)閲鵀槊瘢転橛穸嫉陌傩兆鲐暙I(xiàn),我死而無憾,倒是你,本不用跟著我受罪。”歐陽長世的臉一直以來都很白,白得沒有血色,如同冰山內(nèi)的一把劍,那樣的冷酷卻令人神往。
“夫君要為國,我又豈敢臨陣脫逃,況且,我不能在躲避了,玲瓏還有這玉都的百姓都是無辜的。”周玉清遇到歐陽長世的時(shí)候,他正從沙丘之上滾下,好巧不巧地滾到了她的腳邊,好巧不巧地她一見鐘情。
周玉清不是個(gè)循規(guī)蹈矩的人,她是周國最小的公主,也是周國最神秘之人,幾乎沒人見過她的樣貌,也幾乎沒人能在大街上認(rèn)出她。憑借著這點(diǎn),她逃脫了那個(gè)出生以來就困住她的牢籠。她不想做金絲雀,不想看著外面的天空染紅,自己卻依舊錦衣玉食。
她選擇了歐陽長世,那個(gè)百無一用是書生的歐陽長世。他有著自己的憤慨和抱負(fù),甚至?xí)r而激昂地說著舍身為國。但她或許就喜歡這樣的歐陽長世,無論何時(shí),心中的信仰永遠(yuǎn)不會變。
戰(zhàn)鼓聲愈發(fā)近了,城里的守衛(wèi)越來越少,大多都擠到城門那里去了。小偷開始肆無忌憚地?fù)屄飞闲腥说臇|西,而行人們也毫無想要搶回的心思,只是沖著西邊的方向跑去。大概,這就是戰(zhàn)爭將至的模樣。
城外,刀劍聲清楚可見。他們站在城門之上,望著那來勢洶洶的周軍沉默。終于,還是攻到了城門口……
“沈良!我給你個(gè)機(jī)會,若是現(xiàn)在繳械投降,我會放你們這些人一條生路!”城門口那個(gè)喊話的人沈?qū)④姴⒉粫吧悄莻(gè)曾經(jīng)是手下敗將的歐陽將軍,陳國的不敗神將,上回邊城一戰(zhàn)后,他仿佛更加精神抖擻起來,連帶著他的那匹坐騎也時(shí)不時(shí)地叫上幾聲。
“歐陽將軍,你我都是為了國家辦事,倘若你愿意先歸順我玉都,我倒愿意為圣上求情留你一條狗命。”
歐陽將軍本是沒有胡須,但這一話說出,立刻怒發(fā)沖冠,“沈良!到時(shí)候我一點(diǎn)先砍了你的人頭!”他的刀在空中飛舞,那刀看上去有個(gè)兩米高,歐陽長世這個(gè)頭拿著那把刀有些不協(xié)調(diào)。
“不好了!城門開了!”不知誰在下頭喊了一句,城門真的吱呀一開。怎可能,怎可能這仗還沒打,城門就不攻自破?
“是誰開的?趕緊派人給我堵上!”沈?qū)④姷拿碱^再次皺在一塊,緊接著看到城門里頭走出來兩人。兩個(gè)孤零零的身影,愣是在兩軍中間,顯得格外顯眼。
“長世?”沈?qū)④姶蠛傲艘宦暎伴L世!你在做什么!趕緊回來!”兩軍交鋒處,就只見他二人單薄的身影接著往周軍的方向走去,而歐陽長世的手中也拿著一把刀,雖比不上歐陽將軍那把,但看上去也很瘆人。
“許久不見,歐陽將軍倒是容光煥發(fā)。”
“長世,你在干什么,這是戰(zhàn)場,趕緊過來!”歐陽將軍本是操心的一句話,但話音剛落,那瘆人的刀一下?lián)]起,朝著一旁的陳國士兵一下砍去,鮮血就如同噴涌般朝著他那身干凈的青衣灑去。
眾人想要沖上去擒住他,卻被歐陽將軍一下制止了。
“長世,你到底想要哥哥怎么樣?如今這是戰(zhàn)場,不是兒戲?”
“歐陽將軍,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更無什么哥哥弟弟。我是玉都人,生該以玉都為榮,死亦以玉都獻(xiàn)身。”
“你這是逼我殺你嗎?”歐陽將軍的大刀已經(jīng)架在他的脖子上,而他卻絲毫沒有想要逃的**。
只是合著眼,緩緩說道,“到底——還要?dú)⒍嗌偃恕纾闶沁@世上我唯一的親人,卻也是這世上我最不想要牽連的一個(gè)人。你的雙手沾滿了玉都人的鮮血,我不敢看,更不敢接住你伸出的雙手。”
他緩緩將眼睛打開,雖然沒有淚,但眼眸中閃爍著什么清澈的東西,讓他的心里疙瘩了一下,“哥,今日,我求你一件事,殺了我,然后退兵。”
“你瘋了嗎?哥怎么可能殺你,不要說胡話,來人,將公子給我?guī)氯ィ 彼S意一眼,身后的人諾聲沖上前想要將他擒住。
“慢著!”他的脖子上抵著一把小刀,就貼著脖子的皮膚,下一秒就能割出血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你以為我會因此退兵?”
“哥,我今日就沒想著要活著回去,我只想看著哥哥能夠回頭,能夠不再做這些殺戮之事。”
身旁的女子終于開口,她那白紗隨著風(fēng)沙吹到了身后,“歐陽將軍,玉都和周國本是友邦,和陳國也并無什么交集。但為何,陳國和周國卻要選擇一起攻打它?為了這寸草不生的土地?還是為了這高高在上的感覺,我想,歐陽將軍應(yīng)該清楚。”
“你這小丫頭,又是從何處冒出來的!是不是你,慫恿我弟弟,這樣威脅我!”歐陽將軍將刀指向了她,但周玉清又豈會怕死,畢竟她本就是來赴死的。
周玉清的嘴角露著稍縱即逝的笑,“沈?qū)④姼呖戳宋遥L世本就是個(gè)有主見的人,他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阻攔,自然也沒人能夠強(qiáng)求他做一件事。”
“胡說八道!你們這群孩子當(dāng)這戰(zhàn)場是什么地方!”
“我自然曉得。”她伸手挪開了刀鋒,看著他,“將軍或許還不知,我是誰?”
“你是誰?”
“那就請將軍通知周王陛下,就說他的女兒請求與他最后一見。”
歐陽將軍的雙眼幾乎都要掙脫開眼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用命威脅,這身旁的那個(gè)女子竟還是周王的女兒。可周王不是說了,那送去玉都和親的女子并非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小聲吩咐著身旁的侍衛(wèi),“去周王的帷帳里,問清楚此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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