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眼看著就要陷入僵局,風(fēng)塵已經(jīng)趕回了宮中,立刻帶著人將宮殿后顧尚書的人都給換了。
“圣上,宮內(nèi)的士兵已經(jīng)全部處理完畢。”
他對風(fēng)塵此時的出現(xiàn)多有生疑,但也只是微微問道,“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小聲回道,“圣上,娘娘實在擔(dān)心圣上的安慰,非要風(fēng)塵回來才肯去江南,風(fēng)塵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讓阿春照顧娘娘了,但圣上不必擔(dān)心,海大人定會將娘娘安全的消息……”
“糊涂!”風(fēng)塵被這重重的一聲嚇到,他突然滿臉漲紅看著風(fēng)塵,“我不是吩咐你了,一定要看著她到江南嗎?”
風(fēng)塵有些發(fā)愣,自己倒是兩邊不是人了,真是委屈極了,但他馬上就明白了這樣的怒斥是為了什么。
“圣上!圣上!西北簽署了和談書了,已經(jīng)往玉都城這兒送來了!”來報的宮人說完,眾人都在原地發(fā)愣。
他心中有稍許不安,著急問道,“他們簽了?為什么?”
宮人覺得奇怪,回道,“不是,不是圣上將貴妃娘娘送去西北的嗎?”風(fēng)塵突然明白了,看著玉乾一下煞白的倆頰,立刻知道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當(dāng)時顏宋極力地組織他同去,一心讓他回來幫圣上似乎都可以解釋了。
“圣上真是大喜啊!如此一來我玉都軍就無懼于那陳國的軍隊了……”顧尚書此話一出,立刻一道劍光閃爍在他的胸前,從眼前再一閃而過,立刻閉住了嘴,忘記了說話的本事。
他如同狼一般的雙眼,定準(zhǔn)著黑暗處不見五指的黑夜,低沉到自己也無法聽清,卻依舊蒼勁有力地大喊出那一個“滾”字。
眾人都慌張著看著彼此,立刻撤離,顧尚書自然也沒繼續(xù)留在宮中的道理,連忙帶著顧婠婠離開現(xiàn)在這是非之地。
乾元殿前,便只剩下風(fēng)塵同玉乾主仆二人,冬日漸起的北風(fēng)吹得人蕭條,尤其是斷腸人,欲斷魂。
風(fēng)塵什么也沒說跪地抽出劍,直指自己的脖頸,“是屬下辦事不利,害了顏姑娘,屬下愿一死謝罪!”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用手直接緊緊握住了劍鋒,血一滴滴落下,落在冬日的泥土里,像是要滲入那地底的監(jiān)獄,一直往下沉。他正以血肉之軀對抗著那冰冷的兵器,而最后,會是誰勝了呢?
風(fēng)塵見狀,立即松開了劍柄,驚呼道,“圣上,您這是干嗎?!”
他的喉嚨像是可以擠出血絲來,那般沙啞,不像是原本的那個人,“終究,是我沒保護好她……江山同她,我從未有過片刻猶豫,但為何,她依舊離我而去,十年的時間,換來的不過是須臾。”
風(fēng)塵聽不太懂,“圣上,無論如何,顏姑娘都是為了您好,您千萬不要這般傷害自己的身子啊?”
他苦笑著,對月苦笑,對樹苦笑,對曇花一現(xiàn)苦笑,對這世間的萬物苦笑,唯獨說不上話來。
風(fēng)塵有些慌亂了,倘若此時他罵自己打自己甚至殺了自己,也就算了,如今這樣,更像是在折磨自己。
“呵呵呵……呵呵呵……”他笑起來像是一個瘋子,在大街之上可以看見的那種,眾人見了心慌避之的人。或許瘋子,本就不是瘋子,他們或許內(nèi)心經(jīng)歷的比正常人還多,只是在承受一些,別人難以承受的事情。
他笑聲漸止,隨即一下暈倒在地,腰間的舊傷突然瘋了一般往外頭冒血,嚇壞了眾人。好在太醫(yī)看過之后稱,只不過是舊傷崩裂,加上情緒失控才導(dǎo)致血流不止,休息一段時日就好了。
“圣上!圣上!”風(fēng)塵跟在他后頭,看著他穿著一件單衣朝著御書房快步走去,“這外頭風(fēng)大又冷,您這樣走出來,定會染上風(fēng)寒的,太醫(yī)說了,您得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
他聲音聽著確實有些不對勁,“我要去找方法救她,無論什么法子,我都要救她!”
風(fēng)塵拗不過自己的主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兩頭操心,海大人如今還未回來,倘若海大人送信歸來,或許,圣上還能有個盼頭,否則,真的要把自己的身子給氣壞了。
不知那燭火燒了多久,反正,他一夜看完了不少書卷,只為找到能夠打敗靈山軍的法子,但,終究未果。
而江南,如今卻是面臨著更大的危機,來勢洶洶的陳軍,以及人心惶惶的江南村民。
她不禁感慨道,“許大人,眼看著陳軍就要打來,村民們還常來軍中鬧事,實在不利于鼓舞人心。”
許漫修自然知道沈全勝的意思,但對于村民他了解太透徹,此時無論何人說,都是只會起到相反的作用。相反,此時為自己說話,反倒還吃力不討好,真正能處理這個方法,就是將這些村民繼續(xù)南遷,平定民心。
“聽聞上次傳播軍中機密那人被將軍的手下砍去了手臂,可是真的?”
沈全勝笑笑,“倒不是我的手下,是一個在西北救助的啞巴。”
許漫修看著四周,似乎看到那個蓬頭蓋面的乞丐,“看上去是個乞丐……”許漫修瞧人,一瞧一個準(zhǔn),這人雖身著破爛,渾身散發(fā)著惡臭,但舉止之間還是注意的很,說明此人之前的生活很是講究。
突然生疑問道,“這人看著不像是乞丐,倒像是偽裝成乞丐混入軍中。沈?qū)④姡憧芍浪膩須v?”
許漫修如此一說,沈全勝心中不得也打起了算盤,確實,她對他一無所知……
“他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他的來歷我不太清楚,但他當(dāng)日舍身相救,應(yīng)該不是靈山軍的人。”
許漫修點頭道,“既然沈?qū)④姸既绱苏f了,那便不必擔(dān)心,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將軍還是小心注意一些。”
沈?qū)④娭x道,看著那個乞丐的背影,弓著背,蓬頭垢面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別的意圖的人。是否,是許漫修想太多了,一個乞丐,怎么可能有別的大作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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