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何事?”
“回稟陛下,南唐軍營向南方撤軍。順淮河而下,不知為何。”
李璟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立刻揮了揮手示意讓傳令兵退下。隨后看著身邊的兩個兒子,李從嘉的智謀向來出色,李弘冀最近也變得越來越厲害,李璟知道自己老了,不如年輕人這么靈光,現(xiàn)在他所擁有的就是經(jīng)驗。
“你們說周軍到底想干嘛?”
“這個嘛……”李從嘉道:“我認(rèn)為周軍是想南下攻打廬州。”
“我認(rèn)為不是。”
“那還有什么?淮河貫穿大半個中原,他們總不會想要張過淮河回大周吧,那得走多久?”李從嘉向來對自己的判斷都非常有自信,這一次也不例外。除了攻打廬州之外,周軍沒有什么可行的辦法了。
李弘冀道:“我認(rèn)為周軍是想去六安,當(dāng)然不是攻打六安而是……六安城外淮河河寬只有不到百米,他們可以從那里渡河。不過距離壽州到六安有二百里地,需要走好幾天的時間。我們的水軍一定可以提前封鎖水路,讓周軍無處可逃。”
“對啊他們還可以用這招。”李從嘉對大哥的成長佩服得五體投地,以前的那個草包真的不在了,如今的李弘冀比一般人睿智許多。
其實李從嘉也很清楚,大哥一直很聰明,只是不喜歡動腦,對于時局也不清楚。所以現(xiàn)在李弘冀不斷的學(xué)習(xí),不斷的動腦讓腦子再次靈活起來。當(dāng)然對于時局地域的掌握也在提升。
李從嘉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幾句話說服,柴榮不是傻子就算攻下廬州也是死路一條。在敵國范圍內(nèi)二十萬大軍占著一座城,絕對會被圍攻,到時候就算李璟不說話也會有大批人馬來襲。
除非柴榮舍得手里的兵權(quán),將二十萬大軍分成幾批,分別攻打壽州周邊的城池,將所有城池連接成一個防御線,這樣才能抵抗唐軍的進(jìn)攻。但這樣做也是不可能的,只要兵權(quán)不在柴榮手里,他分走的兵權(quán)就未必能拿得回來,一定會有人因為害怕而投降,到時候損失更大。
李從嘉當(dāng)時也沒有想到六安城外淮河水淺,他也知道柴榮想撤退,但淮河是一個極大的阻礙,但士兵們必須要過河才能撤退。繞過淮河不是不可能,只是太長太遠(yuǎn),機(jī)會不大。
不過六安城外倒是可以,因為距離很短,只要小心一點大家都可以安全過河。到六安之后,他們根本不需要再建浮橋,只需要用繩索連接便可。不到百米的距離只要咬一咬牙,就算體弱的人也不是不行。面對這種生死抉擇的時候,不會有士兵會退縮。
“弘冀,你說從這里到六安,然后再渡河……需要多少時間?二百里地,二十萬人走,而且還要渡河需要的時間應(yīng)該不少才是。”
李弘冀點頭道:“確實如此,我想不會少于7、8日。但我們的水軍三日之內(nèi)便能到達(dá)壽州城外,追上周軍也不過一日時間。水路比陸路的速度快太多了,所以我們完全不必?fù)?dān)心。周軍這也是無奈之舉,因為越往下游走河口越窄,這樣水軍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多。”
“哦但這樣做毫無意義不是嗎?”
“是啊,但是周軍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李弘冀輕笑道:“此一戰(zhàn)我們基本上已經(jīng)贏了。只等我們水軍從渤海和長江來至淮河,便是周軍末日。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想不通,為什么柴榮要冒這個險,如果他們現(xiàn)在渡河的話,雖然損失巨大,但也不至于全軍覆沒。但是……總感覺有些不安心。”
李弘冀還是有一點擔(dān)心,他感覺大周沒這么好對付。柴榮、趙匡胤、范質(zhì)、王博都是棘手的人物,由其是了解到他們與宗信的關(guān)系之后,李弘冀總感覺事情進(jìn)展的太順利了,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先是柴榮病重,偷襲周軍兩次浮橋都成功,甚至還有人燒掉了周軍的糧草。太順利了,一切的發(fā)展都如預(yù)計一樣。如果這些事情是由無涯子來策劃的,李弘冀不會感覺奇怪,但這一切都是由父皇和皇弟兩人策劃……有點不放心啊。
“弘冀,有什么不安心的?”
李弘冀道:“父皇,兒臣總感覺事情進(jìn)行的太順利了。如果是無涯子道長策劃的這一切,兒臣不會起疑,但……從嘉和父皇策劃的就感覺有些奇怪。”
“你這什么意思?難道說我就比不上無涯子嗎?”李從嘉道:“皇兄,無涯子怎么說也只是一個外來的道士,我可是你的親弟弟,我有多大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
“從嘉說的有道理,你怎么看不起自己的親弟弟和親爹?難道說我們的能力就這么差嗎?無涯子確實厲害,但從嘉比起他來也不差,無論武功和智謀。”李璟激動道:“當(dāng)然了,你也非常出色,我李璟有你們幾個兒子甚是安慰。不過說實話,如果你早些年這么出色的話,哪還輪得到柴榮來打我們?大周都無法建立,劉知遠(yuǎn)建立大漢的時候我就把他給滅了。”
“這回算好了,再等幾天我們便能攻下大周二十萬軍隊,接下來便是長驅(qū)直入,攻占汴梁。”李從嘉越想越興奮,只要這一次成事,那么周邊其它幾國都不是問題了。
先取吳越,再攻南漢北漢,最后奪取西蜀一統(tǒng)天下。接下來便是北上反攻契丹,暫不說將契丹滅國,李璟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奪回幽云十六州便可。
“也不知林仁肇現(xiàn)在到哪里了,最好快一點……寡人都等不及了。”
李璟口中的林仁肇便是南唐水軍大將,此人武功高超智謀不凡,被任命為水師都督。
林仁肇的性格與劉仁贍有些類似,但沒有他這么慢,只是做事小心謹(jǐn)慎。林仁肇成為水軍大將之后,將南唐的水軍發(fā)展成了天下第一,大周水軍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雖然周軍也有一些水軍,但水平太差,根本沒有一較之力。林仁肇卻不會因為水軍強(qiáng)大而驕傲,反倒是處處小心,爭取穩(wěn)贏。
林仁肇常年在南海一帶抵御海盜,來自東瀛的海盜經(jīng)常打劫過往商船和沿海居民。其實沿海居民也沒什么可打劫的,但東瀛人就是喜歡搞這些事,自從大唐開通海路之后,東瀛就多了很多這種浪人海盜。
東瀛的生活遠(yuǎn)不如中原地區(qū),所以他們想要打劫這里的一切。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是華夏的東西,就是好東西。如果能搶到金銀的話,那就算是發(fā)了大財。
所以林仁肇最主要的戰(zhàn)斗目標(biāo)還是在海上,不止是海盜還有吳越艦隊。雖然吳越艦隊的戰(zhàn)斗力遠(yuǎn)不及南唐水師,但好歹也是沿海國家,他們的水軍力量也并不薄弱。
………………
林仁肇此時正在自己的船上欣賞沿途風(fēng)景,此時南唐水軍剛過洪澤湖,正往淮河流域駛?cè)ァ?br />
林仁肇接到李璟的圣旨之后便提前好幾日出發(fā),林仁肇也算是開足馬力,甚至找了很多的纖夫還有命人劃船努力往前趕。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林仁肇隱約感覺到這一次或許不平常。
一路上倒是風(fēng)平浪靜,隨著春暖開花,春雨也下了起來,導(dǎo)致河水開始漲潮,水流速度也變急,船行速度比預(yù)計的還要快。
從洪澤湖趕往淮河中游只用了三天的時間,還未到壽州之外李從嘉與皇甫繼勛已經(jīng)趕到。這兩人了解情況,同時武功高強(qiáng),所以李璟派他們?nèi)グ堰@里的情況告訴林仁肇,好讓他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在得知周軍還未渡過淮河之后,林仁肇正是加快進(jìn)程直接向淮河下游沖了過去。
中途遇到一些被掛在河中的浮橋殘體,這些都是用鐵鏈和繩索連接,雖然頭尾被斷,但還是有很寬的面積,阻擋了艦隊的去路。
林仁肇根本沒有說話,艦隊前排直接放出打撈隊的小船,很快便將這些殘體全部移走,完全沒有影響到船行速度。
這倒是讓皇甫繼勛與李從嘉大開眼界,因為艦隊的組織性紀(jì)律性太強(qiáng),面對這種不算小的問題竟然都不需要林仁肇說話就能解決,所謂訓(xùn)練有素也不過如此了。
從壽州到六安水路只需一天,但陸路再快也要三天時間。船行半天,天色漸暗先遣部隊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周軍蹤跡,因為人數(shù)太多所以走得慢,同時也發(fā)現(xiàn)鐵鎖橫江,這也是通常抵御水軍的辦法。
如果是一般的船只遇到鐵鎖橫江真沒辦法,直接沖過去或許會翻船。因為船的速度太快,同時也過重。只要被鐵鏈掛傷或者失去平衡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林仁肇依然沒有說話,打撈隊再次出動直接斷掉連接河邊鐵鏈,根本毫無阻擋。
“林大人,先遣部隊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周軍營地,就在河岸邊扎營。”副手鄭彥華興奮道:“他們以為用鐵鎖橫江這定招就能高枕無憂了,竟敢在河岸邊扎營,這群草包難道不知道南唐水軍乃天下第一,如果連這點小麻煩都解決不了的話,豈敢稱天下第一?”
“切莫輕敵,敵軍之中能人眾多,單是一個趙匡胤便能毀掉我一支艦隊。下令減速慢行,觀察周遭可有埋伏。水軍目的并非與周軍戰(zhàn)斗,我們只要霸占淮河控制權(quán),不讓他們渡河便可。周軍走到哪,我們就跟到哪。”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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