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回頭望了一眼,范倫鐵恩矗立在他們身后望著他們的遠去,注視而沒發一聲。
他不知道這是送行還是什么,這位相處了十多天的千夫長老大,從剛開始的竭斯底里暴躁癥到后來的融洽與混熟,時間不長也不短,但他知道這應該是個好人。
謾罵之中有教誨,粗魯之中算是有關愛,與之相處沒感覺這個叫范倫鐵恩的中級亡靈法師怎么樣,但當黑夜離開魔法塔之時,感覺這人真的還不錯。
“你知道嘛,應該不是去戰場!”
黑夜看著站在他身側的契必烈吉,對著他道了一句。
“隨便吧!穿著這身黑袍在這座帝國,軍令時時刻刻的都伴隨著我們的一生,去哪又如何?命大的到哪也死不了,命差的在魔法塔就被抽死了。”
“有道理!”
黑夜聽契必烈吉的話,點了點頭。
“第九魔法塔非常備實習學員點名,集合!”
一名不認識的冷臉中級法師走到黑夜這群人身前,對著這群人吼道。。
黑夜這群迦朵學院出來的實習學員,分到第九魔法塔三分團的是二百三十六人,現在還與黑夜一起站著的不足二百人,在加上后續進入到三分團其他學院不認識的實習學員,此處站了大約五百多人,三分團基本被掏空一半之數,可見魔法塔這種戰略武器在接下來的戰爭當中,算是使命完畢,這些人要接受帝國新的使命。
三分團的五百多人,在加上其他分團的實習亡靈法師學員,此時第九魔法塔之下大約有三四千的實習學員,一眼望去全是黑色人頭,這些就是戰略魔法塔的組成之員,魔法塔這種戰略武器就是被這群法師中的渣渣一起運作,打出無數道的震撼之擊。
而黑夜要不是親身的來到魔法塔當中當一名測繪官,都不敢想象戰略魔法塔這種戰略殺器居然是被他們這群階位的人操縱的。
戰場之上不僅需要的是中級法師,像他這種階位的也需要!
“念到我了!咱們兩個應該不可能在在一起了,祝你好運吧,不管給你分到什么活計。”
契必烈吉聽著前面叫到他的名字,對著黑夜道了一聲后,擺了擺手瀟灑的朝著那邊走去。
“好運!”
這是黑夜唯一能對他說的。
因為此時第九魔法塔的這群人已經被分成四五群,應該是各有各有的分工,但黑夜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要接受什么樣的命運,因為他只知道戰場之上需要中級法師,而中級法師的去處就是前線法師團,但他顯然是不在此列。
“黑夜!”
“到!”
“那邊!”
“是!”
黑夜答完之后走到一撮兒人當中,朝著另一邊的契必烈吉看了一眼,分屬兩個團體,可見應該不會有同樣的任務,此時這一刻,迦朵學院出來的學員,算是一個認識的都沒有了。
學院全部的亡靈法師扔在嘉蘭山關當中,也就堪比一滴水滴入了大海,傾國之戰的戰爭,一所學院放在其中還是顯的太過于渺小,更何況一個人。
像黑夜這樣初級階位的第九魔法塔三四千人,當他被帶到嘉蘭山關要塞城門之時,身后面匯聚了最少二三萬人。
此處契必烈吉那一小撮人駐足了,而黑夜這群人隨著后邊的大團體一絲的都沒有在此處的停留,朝著嘉蘭山關前方的方向,越過這座軍事要塞的堅門,朝著前邊就踏了去。
這是黑夜來到嘉蘭山關,第一次越過這道門!
也是黑夜在西法大陸生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踏出所在帝國的領土。
前方是一道寬度為大約八十公里,狹長到左邊連著海洋,右邊直通希蘭帝國的無主之地,在往前就是這片世界最古老的帝國,光明帝國的境域。
回首望了一眼!
斑駁的防御城墻陡立的近乎垂直,上面無數密密麻麻的法術打擊的大坑,似乎在訴說著往昔歲月的崢嶸,晦明晦暗的戰略防御法陣符紋,在夕陽的照耀之下顯的是那么具有歷史的滄桑,而其上猙獰的戰略符紋地精大炮的炮口,更是在講述著自己曾經的過往。
這里有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小到一名士兵、大到一座帝國,西法歷的前一萬年記述中,如果說光明教廷是主角,那么從西法歷二萬三千五百二十一年到西法歷二萬三千五百八十六年的六十多年的歷史片段之中,這座山關才是真正的主角。
當主角的都有故事,凡是經歷過歲月的滄桑之人、之物,都可以拿起那根在簡單不過叫“筆”的東西,書寫一番曾經的自己,而這座山關就是,用自己的矗立書寫了一座帝國的誕生。
二三萬人的龐大隊伍隨著落日的余暉無聲的前行,身后之處被拉起的不止是無盡的煙塵,還有在斜陽的照耀之下,狹長的無數道身影。
大地之上是干涸、蒼涼、蕭殺!
走了半里之路,黑夜舉頭四望也沒見到哪怕一片的花與草,即使是馬上要進入隆冬的季節,連干枯蕭瑟的落葉也不見半片隨風飄蕩。
大地之上由北而吹來的呼呼勁風,打的黑夜身上寬大的法師袍隨風作響,更是在這片蒼涼之中刮起一陣陣的煙土,大風吹過,暗紅的泥土當中露出點點閃耀的銀光,雙眼盯過去,卻原來是無數蒼白的斷骨被拂去了上面的塵沙。
舉頭望去被大風刮過的戰場,這種閃耀的銀光堪比夜色當中的繁星,是那么的多,那么的密,星星落落的直接鋪蓋到遠方的天地盡頭。
黑夜被震撼了!
當面對此景時,內心當中就是在波瀾息平,也不由的泛起了漣漪,他似乎感覺到了生命的渺小。
山關的后頭是一片歌舞繁華,而山關這頭卻是一片錚錚的白骨!
一道關,兩種景象,黑夜更感覺猶如從人間走向地獄中的深淵,而他要做的就是守衛身后的那片似錦繁華。
路很長!
好似沒有盡頭,二三萬人的法師大軍無聲的在這片無主之地上踏履前行,餓了吃肉干,渴了直接喝一口包裹當中的帶著冰碴子的涼水,沒有停歇,有的只是向前。
走過斜陽跨過了余暉,當頭上的夜色已經徹底籠罩這方天地之時,黑夜的眼前的遠方出現了一條似有似無的光龍,沒猜錯的話,那處地方曾經應該是光明帝國要塞防守鏈的第一道關。
也是他身為魔法塔測繪官,坐標點標的那處地方。
夜色伴隨著乍小的狂風,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好似此時隨著艷陽沉浸大地,歷史當中沉睡于這片土地的無數冤魂升發于天地,向生者輕語著這片無名戰場當年是有多么的慘烈。
“語聲”讓人發冷,冷的不僅是身體,還有自身的靈魂,隨著風聲的喃喃,黑夜不用聽這些冤魂的傾述,似乎就能感知到曾經的一切,更恍如置身當年的歷史片段當中一樣,連自己的呼吸都不由的急促了幾分。
慘綠色的雙眼望著這方天地,哪有一絲的殘魂游蕩于天地,一切都只不過是風聲在作怪,但這種怪異猶如遇見萬千游魂的感覺般真實的存在。
骨埋葬在這片土地,肉身化作了塵泥,靈魂更是歸集于諸天之上凝視,在這片無主的戰場之上,有的也就可能是那幾百年也消散不了千萬道逝去生靈的思緒。
從夕陽西下走到夜午時分,好似跨越山河大海一般的距離,黑夜這干人等終于達到這一座半個多月前還屬于光明帝國的軍事要塞,不過高高的城頭之上已經換了帝王旗,象征著亡靈帝國的金底黑骷髏旗幟迎著獵獵的風聲,像是歡呼著他們的到來。
那把大旗迎接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大約五六千的人數,而黑夜不在此列,只是駐足了沒到半刻鐘的時間,就隨著大部隊被這桿大旗給送了出去,而方向是往前!
世界上最難的路就是用腳步丈量的路,真的很長!
長的走到令人絕望,從下午開始走,走過黃昏、夜幕、更是走到黎明,黑夜這干人等的眼前才出現第二道要塞堅城,這座城應該是光明帝國要塞防御鏈的第二道。
也是因為這座要塞城被攻破之時,黑夜才在第九魔法塔接連放了那么多天的“大假”。
極度破敗的要塞城之上土黃色的魔法璀璨,上面更是有密密麻麻閃爍著慘綠色雙眸的骷髏戰兵忙忙碌碌,這座要塞堅城如上一座般在修繕,但前一座城顯然沒有這座城修繕的人多。
黑夜有一種預感,叫他來就是召喚亡靈大軍來修防御城墻的!
但既是修,也顯然不是這一座,因為他還被安排的往前走!
這座城留下的人更多,大約近一萬人被留下。
駐足看了一眼傷兵滿員的破敗要塞,黑夜心頭不由的蒙上一片陰影,這個結果真不算一個什么好的結果。
在往前誰都知道意味著什么!
而此時能留在這座破敗的防御要塞城,怎么也要好過往前走,但情不會逐了他的愿,軍令就是軍令,既然沒有被留下,就要往前,往前到今天被攻破的第三道光明帝國要塞防御鏈。
也就是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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