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泰恩男爵夫人來了,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她為凱萊爾了。
凱萊爾帶著她年幼的女兒洛麗塔離開了自己曾經(jīng)的丈夫唐泰恩男爵,來到安土城尋求尤里安的庇護。
“歡迎光臨。”尤里安熱情的招待道,儼然是一副好客、熱情洋溢的主人的模樣。
“卡拉贊伯爵,萬分感謝您對我們這對孤苦伶仃的母女的收留。”凱萊兒行了一個屈膝禮,因為是個出身于商賈家庭的女兒,而且后來嫁給的也是個小貴族,所以凱萊兒的禮儀難以稱得上完美的標(biāo)準(zhǔn),但是尤里安卻認(rèn)為這種不完全恰到好處,因為凱萊兒渾身散發(fā)著一種高潔的氣質(zhì),讓她的每一個舉動都變得自然與優(yōu)雅,甚至讓人產(chǎn)生她所做的帶有偏差的禮儀才是真正符合貴族高貴、優(yōu)雅的秉性的。
離開了自己父親的城堡,跟隨母親踏上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洛麗塔的心里充滿了惶恐的不安,但凡是人類一旦脫離了自己所熟悉的環(huán)境時都會表現(xiàn)出這種特性,而孩子的身上這種特性更是凸顯的異常的強烈。
尤里安俯身向洛麗塔微微一笑,將自己早已準(zhǔn)備在手心里的糖果撥開,送入了洛麗塔精小的嘴唇里,糖果的甜蜜味兒瞬間在洛麗塔的嘴里綻開,糖果對于兒童就是幸福的味道,所以洛麗塔才會展現(xiàn)出那么純粹的笑容吧。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對這對母女的道來表示歡迎,夏洛特就像貓咪兒一般緊緊的揪住尤里安的袖子,用那種審慎、狐疑的眼光打量著凱萊兒,仿佛草原上正在進食的獅子在警惕徘徊在周圍的鬣狗。
早來夏洛特追隨著尤里安來到安土城之前,夏洛特的母親列士列特伯爵夫人就早早的告誡她:“不要相信任何一名女人,因為她們都是天生的表演家,不需訓(xùn)練便可走向舞臺,憑借著自己迷人妖嬈的風(fēng)情亦或者純真善良的偽裝迷惑著每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那些看起來愈是純粹的女人你愈是要小心,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女人。”
列士列特伯爵夫人的話實在過于繞口和復(fù)雜,若是進行言語上的篩選、整理和簡化,那么概括起來就是:每一個人靠近尤里安身邊的女人,都是想和你搶男人的妖艷賤貨。
列士列特伯爵夫人的話雖然不無道理,但是認(rèn)知未免過于狹窄,克莉絲汀就是個處于列士列特伯爵夫人的認(rèn)知之外的女人,對于凱萊兒的道來,她充分發(fā)揮了身上那份鄉(xiāng)村特有的淳樸去表示歡迎,對于洛麗塔她也是無比的喜愛,女人總是對稚嫩與可愛的東西沒有抵抗力。
羅莎琳德仍然無法改變自己的毒舌,總是對尤里安冷嘲熱諷,揶揄道這是唐泰恩男爵雙手供奉上的金絲雀,但是貴族身上那種特有的矯揉造作不會讓她將這些話當(dāng)面在凱萊爾面前談起,只會靠近尤里安的耳朵,然后輕輕喃語。這大概是心底仍然十分的抗拒如此的尤里安吧,懷著深深的不信任。
“我高貴的天性決不容許我對一對落難的母女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尤里安如此的辯解道。
每當(dāng)尤里安慨然正義的宣誓后,羅莎琳德都不得不悻悻離去。
塞西莉亞被克莉絲汀指派去幫助凱萊爾布置房間,看著這位年輕貌美的母親,塞西莉亞不禁腹誹咒罵:哪里來的野雞!
塞巴斯對著天空祈禱,希望伯爵府能一直安寧無事,可不要惹出什么禍端。
克莉絲汀喜歡凱萊兒,只有在凱萊兒面前克莉絲汀才能無所忌諱的暢談,而凱萊兒也樂于傾聽,從來都不會表現(xiàn)出絲毫的不耐煩,在得知凱萊兒不幸的遭遇后,克莉絲汀與凱萊兒的關(guān)系更加的親切了,女人大概就是那種分享痛苦來促進友誼的物種吧,而且兩人的命運在某種方面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被強權(quán)所逼迫的可憐人。
今天風(fēng)和日麗,寒冷的冬季里罕見出現(xiàn)了暖陽,照在身上異常的舒適,今天克莉絲汀決定去找凱萊兒,順便去看看可愛的洛麗塔。
但是偷過房間的空窗卻沒有看見凱萊兒與洛麗塔的蹤跡,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人,尤里安。
他在這里做什么?克莉絲汀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絲的緊張,凱萊兒初來時克莉絲汀原以為她會遭到尤里安無休止的騷擾,因為尤里安野獸的做派在克莉絲汀的身上印下了難以抹去的烙印,所以她甚至一度懷疑眼前的尤里安是否是被人代替的冒牌貨。
尤里安撲在凱萊兒的床上,饑渴的輕嗅著,一會兒又拉開凱萊兒房間的衣柜,撿起一條成熟的黑色的蕾絲胸衣,邊上還有著鏤空的花紋,這件胸衣顯然是屬于凱萊兒的,尤里安忘乎所以的陶醉其中,將胸衣雙手捧著仿佛在捧著教會奇跡的圣物,然后深深的將鼻翼與嘴唇埋在其中,仿佛在親吻著一個美麗的情人。
“凱萊兒,你為何如此的圣潔,為什么如此的溫柔,為了自己的洛麗塔甘于奉獻、犧牲自己的全部,天鵝的羽絨和純白的細(xì)雪都不及你萬分之一的神圣,我多么想,多么渴望將你攝取,若我是火焰,你豈不就是我的木炭,火焰怎么能不擁抱木炭呢?”
“等等!”尤里安神經(jīng)質(zhì)的咋呼道:“這是,贊美萬能的造物主,這是屬于洛麗塔的,純潔的白色是兒童的天真無暇的象征,贊美上帝啊,瞧你給我?guī)砹耸裁炊Y物。”
尤里安又突然從堆砌整齊的衣服里挑選到了一條關(guān)于洛麗塔的內(nèi)衣,一如既往的齷齪,過度的貪婪,
“洛麗塔,我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洛-麗-塔:舌尖向上,分三步,從上顎往下輕輕落在牙齒上。洛-麗-塔。當(dāng)我第一次看見洛麗塔時,我便滿懷柔情的為她所瘋狂。你若不愿意,我便將你強奪。
洛麗塔是青澀的,是驕傲的,是美麗的,是地獄的曼陀羅,是誘引我走向彼岸的地獄之花。她伸出玲瓏剔透的玉足,我親吻,我吮吸,只因為她是洛麗塔。嫵媚動人的洛麗塔,我深愛的洛麗塔。”
尤里安動人的淺吟低唱,他為自己流淚,為自己迷醉,為自己瘋狂,為自己歇斯底里。
突然尤里安陡然變色,那滿溢的欲望突然就被一掃而空、煙消云散了,他的臉上擺出一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表情,失望、惱怒的說道:
“夠了,我受夠了你的白癡了!我現(xiàn)在明白了你是多么毫不忌諱、毫無羞恥的忠于自己的欲望了,但是我希望你在此懂得收斂一些,該死的老鷹的眼睛還在看著我們呢,若是被旁人瞧見了該怎么辦?!那時候我們的事業(yè)就完蛋了,那時候就都是你的錯!記住,若是我們完蛋了,我會將我全部的毒液都注入你的身體內(nèi)。”
尤里安的面色在次猝然急變,他勃然大怒,“你這個膽小鬼、懦夫,休想恐嚇我,你這個縮頭烏龜總是說什么從長計議,有什么用?就像只地窖里的老鼠般畏畏縮縮的,若不是你阻止我,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入怒浪城從老家伙那里奪過權(quán)冠,從而加冕為王,南境之王,真是個悅耳又響亮的頭銜。”
“你現(xiàn)在沖入怒狼城只會被人砍掉腦袋,什么也得不到,只會遭人恥笑。”
“我會成功的,我會成功的,世界將銘記我一千年!”
“如果不能成功呢?”
“那我就讓整個世界給我陪葬。”
尤里安瘋癲的自言自語道,不斷與同自身爭吵,無休止的相互辱罵。
“夠了!”尤里安面色冷峻且傲慢,原本扭曲、歇斯底里又瘋狂的氛圍陡然趨于平靜,時間又回到了溫暖和煦的午后。
尤里安整了整凌亂的衣服從容的走出了凱萊兒的房間,仿佛一切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在尤里安離去許久后,面色慘白的克莉絲汀才從門與墻角形成的夾角中走了出來,她在這寒冷的冬季里冷汗涔涔幾近昏厥,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尤里安了不起的秘密,一個駭人聽聞的秘辛,若是可以,她幾乎想要徹底完全的消磨掉自己剛才所目睹和所聽見的記憶。
克莉絲汀太驚恐了,以至于雙腳顫抖到難以支撐身體的重量,在一個呼吸的間隙重重的癱瘓在了地上,只因為每日與她同床共枕的男人是個瘋狂的野獸,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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