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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設在正房中堂,得了通報,左淳換過衣裳帶著左滴一同前往。待她倆到時,人已經落座。左章恒與楊氏居上首,往下依次是左承業與他兩個女兒,未見羅姨娘。左淳對父親行禮,一番寒暄后帶左滴落座下首。左滴好奇打量了二房的兩個女兒,一個長臉一個瓜子臉。長臉那個柳眉鳳眼,眼間距稍近,瞧著有些不好相與。瓜子臉那個眼波流轉,眉若輕煙,嘴角邊還有一顆美人痣,年紀不大倒是勾人的緊。
左承業道:“大哥,怎么不見濺兒?要不再派下人去催催?”左滴也好奇,待了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大哥,失敗!
楊氏臉色一黯,左章恒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氐溃骸盀R兒頑劣,時常不在府中,想必是跟友人外出游玩,已經離府五六日!你我兄弟多年未見,正該把酒言歡,莫再談他壞了興致!”
左承業見狀忙轉了話題:“大哥所言極是,弟此番進京,倒是有事相求,待宴后再與大哥書房細談,不知大哥可方便?”
左章恒撫須頷首:“兄弟間怎如此客套,你代我侍奉雙親,我本就慚愧之至,若是我能幫的上忙,怎會推辭?”
左承業哈哈一笑:“幫的上!定能幫的上!不說這些,來,吃酒!吃酒!”
席間楊氏詢問了二房兩女的情況,左滴得知長臉是左淑,勾人的是左瀟。左淑已及笄,左瀟剛滿十四明年及笄。她忍不住懷疑,難道二房此次進京是為了給兩個女兒找婆家?不得不說,左滴真相了!
左淑木訥的很,不是回答“是”便是點頭不吭聲,不像是嫡女倒像個忍氣吞聲的。左瀟就活潑的過了頭,嘴巴甜的像是抹了蜜,把楊氏夸成王母娘娘了都。左滴看著老媽笑的合不攏嘴,心下嘆息,果然是將門女子,實在是沒啥心計,別人說啥信啥!左淳倒是安靜的很,只給左滴夾菜擦嘴,一副小大人模樣,把左滴照顧的無微不至。
散了席,楊氏遣人送小女兒回瀟湘閣,自己跟大女兒秉燭夜談去了。反是左淳有些不舍妹妹,楊氏直說她有了妹妹便忘了娘親!
……
回了瀟湘閣,左滴單獨叫來秋蟬,張嘴就問:“左濺是誰?”
秋蟬一愣,不知二小姐怎突然問起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少爺。她回道:“大少爺是庶長子,柳姨娘所出,自打柳姨娘過世,不知怎的跟老爺鬧翻,搬了出去,直到去年不知為何回了府……”秋蟬皺眉有些為難:“大少爺在府中甚少露面,奴婢也只知曉這些。”
左滴點頭:“唔……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嗎?”
“回二小姐,還有方姨娘剛剛有孕……”秋蟬心下嘀咕,三歲的孩子能懂這些事嗎?
“哦,下去吧!”左滴小大人似的揮揮手。秋蟬告退。
她正思索著自家和二房的人員構成,冷不丁紅果兒說話了:“那個羅姨娘,有問題!”
左滴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下次說話前打個招呼成不?她有什么問題?”說實話,她對這個羅姨娘沒什么印象,沒見到臉,身份太低也沒上得家宴。
“說不上來,但是我感覺她不是普通人。”紅果兒道,“你們這個世界其實也有些……會修煉的人,我管他們叫異人。只不過修煉方式跟我們的體系不同,對了,你的上任就是個異人!
左滴皺眉:“你的意思是,羅姨娘也是異人?這個世界的異人這么不值錢?都混到給人做小妾了?”
“她不是異人,或者說還達不到異人的標準,但是給我感覺怪怪的,跟普通人類不同!”紅果兒警告她,“你最好留意些,前世的左滴變成那副模樣,說不準就有她的一份功勞!”
左滴點頭:“我會讓秋菊多留意她的……”后又抓狂,“我什么時候能長大點!現在問話不敢多問,手底下也沒個知根底的人能用!”
紅果兒涼涼道:“……要加速嗎?我可以給你直接加速到你死的那段。”
左滴果斷拒絕,干脆道:“不麻煩你了!我還是自己慢慢長吧!”
……
太傅府西廂房主廳。
左承業喝的醉醺醺,加之身形龐大,三五個下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好容易把他攙回西廂房,通報了羅姨娘后告退。
下人剛走,滿臉通紅歪七扭八的左承業立時坐直了身子,眼神清明,表情微怒,哪兒還有適才的狼狽:“璃兒,果然被你猜中了,左章恒這個老狐貍,根本靠不!”
屏風后頭走出來一個女子,白嫩的上身只著一個紅綾兜肚兒,兜肚兒兩邊各露出半輪飽滿圓潤的乳幫兒,薄薄的布料根本掩不住兩粒凸起。櫻唇輕撅眼波流轉,渾身散發著一股子的媚態,正是白日里帷帽遮面的羅姨娘。她嬌嗔笑問:“他可是拒了老爺?”
左承業瞧見羅姨娘的面容,心已酥了六分,再看這打扮,什么事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想一親芳澤:“好璃兒,這一路奔波,都沒有機會與你親近,直叫我心癢難耐。事情待會兒說,先讓老爺我好好快活快活!”他色迷迷地一把將人拽進懷里,伸嘴對著粉頸拱了上去!
羅姨娘見他這副豬哥樣,心下極厭面上卻是媚笑:“老爺,這夜還長著呢,您這般著急作甚!”她伸手欲推,卻抵不過左承業身龐力大,三兩下就被拽掉褻褲,按在八仙桌上長龍直搗!左承業下身聳動喘息愈烈:“老爺要你!再生個兒子!”
羅姨娘嬌吟婉啼,心底卻咬碎了銀牙,這個王八蛋,在廳中就這般急色!若不是為了……我怎容你這般侮辱玩弄!
一番云雨后,左承業心滿意足提上褲子。羅姨娘理了衣衫,嬌媚白他一眼,口中不饒:“老爺舒服過了,可是能跟婢妾仔細說道說道?”左承業雖奇怪羅姨娘過于關心外事,卻只當她操心女兒,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將宴后書房里的事情盡數告知。
左家二房來京果真是為著兩個女兒,嚴格說是為著左瀟的婚事?勺笫绠吘故情L女,況已及笄,不好越過她去。便在二房正室夫人的強烈要求下,一并帶了過來。
羅姨娘是左承業某次外出時從幾個潑皮手中救下,她自稱京里富家小姐,父母雙亡親戚奪產,想躲回老宅求個清靜,卻遭遇惡霸,被左承業救了之后甘愿不求名分跟隨于他。
左承業一見傾心,被她迷了魂,也未曾想過去打探她的身世背景,一頂轎子抬入府中,直接納了姨娘。
羅姨娘道自己不求名分,卻希望女兒可以明媒正娶尋個好去處。左承業疼她得緊,自是應承。恰逢此次左淳回京,便央了左承業帶她和女兒一道。說是京中舊友提及,鴻臚寺少卿溫為用的獨子溫修文,年十八余,才華橫溢人品出眾,堪為良配。左承業雖不解正四品官員獨子如何能看得上商家庶女,卻抵不過羅姨娘拍著胸脯保證,只要左章恒肯出面提親,加上她舊友從中說和,此事定成。
適才書房中,左承業便是提及此事,怎料左章恒大呼胡鬧!
左章恒出身商戶,卻自小一身正氣,博覽群書,滿腹經綸。于康帝落魄時相交莫逆,不顧世俗眼光收為弟子,潛心教導用心輔佐后成大事?档鄹袔煻鳎次缓笕詧處煻Y待之,以太傅之位相授。他雖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卻也顧及旁人對自己家世的輕視,于是格外重視顏面。
簡而言之,就是好面子不愿意別人提起自己的過去!可自己的弟弟,竟要以商戶庶女結親四品官員獨子,簡直是不可理喻!他毫不猶豫拒絕了,并直言此事休得再提。
羅姨娘聽完,臉色陰沉不定。她一早就知道左章恒此人極重顏面,卻沒成想他會拒絕的如此徹底。只這門親事對她而言非常重要,即便左章恒不肯錦上添花,卻也得設法不讓他從中作梗。
她輕笑著倒入左承業懷里,道:“老爺莫氣壞了身子,此法不成咱們另尋別的法子。何況老爺這么多年來替他盡孝,自己什么都沒落著,多提提此事,大爺總會松下口來。瀟兒還小,來日方長!
左承業在羅姨娘身上上下其手,心情略平:“我倒也沒有多氣,這門親事其實我也不看好,若是嫡女倒勉強說的過去,畢竟有大哥的地位撐著?墒沁@庶女……”
羅姨娘臉色一寒,脫口道:“不行!必須是瀟兒!”驚覺自己失態,忙掩飾道:“婢妾心悅老爺,不在乎名分,可婢妾只得這一個女兒!婢妾現在錦衣玉食,又得老爺疼愛,若是瀟兒得此姻緣,便是立刻死了都心甘。”說著話,眼圈兒就紅了。
左承業一瞧,甚是心疼。忙不迭地在玉人兒身上輕拍:“莫說死不死的,不吉利。我全應了你便是!”
羅姨娘帕子底下的雙眸寒光閃爍,此事,必須得成!
……
京郊十里開外的一處民居。
陳舊的木屋布局簡陋,除了桌椅再無一物,昏黃的燭光搖搖欲墜,映照出一黑衣男子單膝跪地:“少主,您就隨屬下離去吧!再留在這里,永無復仇之日!”被稱為少主的是個上身赤膊的男童。白嫩的肌膚上布滿了傷痕淤青,新舊傷交替,很是慘烈。一白發老漢顫抖著手給他上藥。男童抬起頭,面若冠玉俊美無比。竟是墨琛。
他澄亮皎潔的雙眸水波流轉,像是一只受傷的小鹿:“我若走了,康帝定會知曉。他……也就知道了。”
黑衣男看著眼前風姿俊朗卻傷痕累累的年幼主子,忍不住心酸,若是小姐看到少主現在的樣子,定會死不瞑目!他斬釘截鐵道:“屬下已經為小少爺安排好替身,確保萬無一失!
墨琛有些為難的咬了咬唇,他不認得面前這些人,卻認得信物。管婆婆臨死前交給自己的半邊玉璧,這個男子拿出了另外半邊,嚴絲合縫毫無紕漏。他們是來拯救自己的!復仇……嗎?他做夢都想!可如今機會來了,為何他卻患得患失……
驀然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一個女孩的身影,她決絕地沖進火堆,渾身縈繞著火焰,她說讓自己強大然后報仇!
她只是個幼女,為何有如此魄力縱身火海?他不會看錯,那女童沖進火堆前并不知會有后面的事,怕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奮力一搏……
下回……再見……回憶著她說過的話,墨琛的目光變得堅定!
左滴,我會變強大!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然后,等到我變強大那天——我們再見!你……一定要等我……
墨琛低頭看向黑衣男子,有些怯懦的目光變得堅定,如剛打磨好的刀刃,開始散發出銳利鋒芒,他開口,聲音清冽:
“古叔叔,我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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