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你來我往的暗中角逐,袁逢得到心滿意足的回復(fù),這才讓何進(jìn)離去,自己則與袁氏其他人細(xì)細(xì)商議。
此時堂前除了袁逢,便只有其弟袁隗,以及袁逢的兒子袁基、袁術(shù),和其兄袁平以及袁隗的兒子,可以說袁家的男人都在開會,卻獨獨缺了袁紹。蓋因袁赦之故,袁家對于袁紹那不合時宜的政治立場十分排斥,是以即使袁逢再喜歡他,也未讓他參與此事,歷史上這一切也正是因為袁赦的突然死亡,才讓袁家徹底轉(zhuǎn)變立場,將更多的資源放在袁紹身上。
袁基望之剛過而立,身長俊朗,溫文爾雅。他率先道:“何遂高此言荒唐,旁人如何會信其此潛‘蝗’出淵一說?”
話語未落,袁術(shù)便道:“兄長何必管他何言,只要吾袁氏出力,朝中之人皆言此論,再有袁常侍為輔,只要陛下信了,立儲之事便成功也。”
“是極是極。”
“善也。”
其他袁家子都紛紛贊同袁術(shù)之言,在他們看來,只要幫助何進(jìn)搶到太子之位便行,到時候擁有從龍之功的袁氏,又可以保一代富貴,何必在意其他?既如此,管他何氏如何得位,只要于袁氏有利便可。
袁逢作為家主一板定音定下了如何助何氏的計劃,便讓眾人離去,而他自己則坐于堂內(nèi)拿起一本《孟氏易》,這是他的家傳經(jīng)學(xué),平時他獨自一人總會反復(fù)翻閱。
汝南袁氏不僅是海內(nèi)大族,還是天下大儒學(xué)家。袁安的祖父袁良曾于西漢末年曾向?qū)W者孟喜學(xué)《易經(jīng)》,從此《孟氏易》成為袁氏的家學(xué),袁氏子弟都得誦習(xí)《易經(jīng)》。袁安年少時就習(xí)《孟氏易》;袁京“習(xí)《孟氏易》,作《難記》三十萬言”;袁京子袁彭,少傳家學(xué);袁彭弟袁湯,“少傳家學(xué),諸儒稱其節(jié)”;袁敞,“少傳《易經(jīng)》教授”。由于袁氏世傳家學(xué),又有多人出仕高官,成為既是豪門又是著儒的大族,有好多人投上門來向袁氏學(xué)《易經(jīng)》,成為著錄弟子。這些人中,真正受業(yè)鉆研學(xué)問的廖廖無幾,其多數(shù)是看到袁氏族大勢眾,通過行賄或相關(guān)人員游說,買個名義,以便獲得庇護(hù)免役或薦舉做官的機(jī)會,他們成為袁氏的“門生”、“義故”,可謂說“世布恩德,天下受其惠”。
東漢時期,公府以至州牧、刺史、郡守,他們的幕僚椽屬,多由自己挑選人才,征辟作用,被征辟的人一經(jīng)應(yīng)征,便成為公府或郡國的幕僚椽屬,漸漸地和他的長官結(jié)成一種私恩關(guān)系,幕僚椽屬對其長官,往往私為君臣。被郡國保薦的孝廉、秀才,即使其后任官朝廷,但對過去保薦的郡國守相,皆稱“故吏”。袁氏任郡國守、相者多人,征辟的椽屬、幕僚,保薦的孝廉、秀才不計其數(shù),許多朝廷和州郡的官員都是袁家的門生或者是部下,所以勢力特別大,故人們又稱汝南袁氏“門生故吏遍天下”。
不過成也《孟氏易》,敗也《孟氏易》,袁氏從另一方面也可以說因《孟氏易》起家,也因《孟氏易》而亡。蓋因《孟氏易》中摻雜有許多神秘主義思想,特別是它與兩漢時期流行的圖讖結(jié)合起來,用異常天象預(yù)測人事吉兇,成為后世許多迷信思潮的理論鼻祖。袁家世代沉迷于此書,袁紹的曾祖父袁京曾著有長達(dá)三十余萬字的易學(xué)專著《難記》,袁紹的堂弟袁滿來病逝時雖然只有15虛歲,也被蔡邕譽(yù)為“明習(xí)《易》學(xué),從誨如流”,所以袁家成員的思想無法不受其毒害,后來袁紹、袁術(shù)兄弟因迷信而一錯再錯,最后導(dǎo)致眾叛親離也不無這方面的原因。
朝會日還未到,劉宏的一道旨意便降臨了不其侯府。
朝廷以知災(zāi)事,征拜伏泉為議郎。
因前番獻(xiàn)瘟疫防治之策,今又獻(xiàn)滅蝗食蝗之策,使蝗災(zāi)稍熄,七州百姓因此受惠,于政而言,伏泉這些計策可謂是大功一件。再加上劉宏有意提拔伏氏外戚,以及其本就為童子郎,普通士人熱切希望的舉孝廉那一步對他來說反而是累贅,直接被征辟入朝。
聞知此事,伏泉苦笑不得,未想自己于太學(xué)好友之中,年紀(jì)最小,只與臧洪同歲,卻先于他人一步出仕。
既然已經(jīng)成官了,不舉辦宴會慶祝就說不過去了,否則自己太學(xué)那幫同鄉(xiāng)還不鬧翻他府上。所以第二日,伏泉便于侯府宴請了諸位好友。
侯府的庭院里,暢懷痛飲,談天說地,因院里寬敞,微風(fēng)拂來,不僅感到?jīng)鏊帶走微醺的酒意。院中琴瑟之聲蕩漾,更有侯府所養(yǎng)舞伎為眾人助興,倒也好不熱鬧。
“流川這炸蝗蟲一味果然妙極,余食之竟寤寐思服,真乃美味也。”說話之人名曰張昭,字子布,乃是徐州彭城人,年初才來太學(xué)游學(xué),剛來太學(xué)不久,便被以“聞其名久矣”的伏泉上來結(jié)識,若不是其乃同鄉(xiāng),當(dāng)時說不定便逐他離去,畢竟伏泉當(dāng)時太過失禮了。當(dāng)今士人社交‘篤交誼’,除非兩人皆慕對方,否則欲交友必通過旁人介紹,如若隨便上去與人言是極為失禮的行為。
“子布言重了,此小技耳。”伏泉淡淡道。
話音剛落,臧洪那大嗓門又直接道:“何乃小技?而今雒陽城內(nèi),蝗蟲可謂絕跡,欲食之需以金求?若此為小技,未免太貴也。”
一語說完,伏泉不知何言,被臧洪這耿直之人嗆得無話可說,眾人見此皆是大笑不已。
臧洪說得沒錯,自從劉宏提倡吃蝗蟲后,雒陽一夜之間有著“蝗蟲絕跡,求之奇貴,如同黃金”的趨勢。
蓋因上有所好,下有所效,雒陽權(quán)貴世家紛紛派人前去收購制作油炸蝗蟲,來追隨皇帝的步伐,需求量頓生,必然漲價,加之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之后很快就誕生了其他的蝗蟲吃法,蝗蟲越來越少,這倒是令人始料未及。不過因此倒是讓伏泉安心了,既然漢朝社會上層人士都能接受食用蝗蟲,倒不用引人非議了,看來請華佗來真是多此一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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