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演武場,女武神演武場,一個正門,兩個側(cè)門前,皆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的景象。成千上萬的麒麟子正摩肩接踵的往里走,手里大多都拿著吃的和喝的,興奮不已的交頭接耳。
今天是麒麟學(xué)宮一年一度馬球大賽的決賽日,全學(xué)宮十成中至少有八九成的人會來觀看比賽,可以說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賽事,沒有之一。
就連每個學(xué)年末選拔優(yōu)秀學(xué)員的比武大會,單論人氣的話,都比不上這風(fēng)靡全國的馬球大賽。
此時,林奇和高博也混在人群里,緩緩的往前走。林奇比任何人都冷淡,他之所以來,唯一的原因就是應(yīng)紫羽飛的要求。而高博則比任何人都興奮,因為他最傾慕的女神洛水仙子甄淼淼,將作為逐鹿?fàn)I的主力出現(xiàn)在比賽中。
以往,若是沒有課程的話,這兩個人八成會找個相對清凈一點的地方,一個苦心修煉,一個毫不厭煩的研究模型。這會兒,則都為了各自喜歡的女孩子,來看他們平時并不太在意的馬球比賽。
“唉,這說不定就是天意啊!
高博手里擺弄著一個又寬又矮、雙排八輪的怪車模型,忽然發(fā)出一聲感嘆。
他的身旁,林奇背著裝滿食物、飲料和裝備的大背包,懷里抱著比自己高上太多的龍牙寶劍。因為他幾乎比所有人都要矮小,一眼看過去,看不見人,只能看到高高舉起的白色劍柄。
大門前,人著實很多,雖然排著隊,也不免擠成一團。林奇腳下踏著奇妙的步法,左搖右晃,前移后挪的,總能恰到好處的躲開擠撞和踩踏。
這是《無方麒麟步》中的走法,經(jīng)過整整兩年不曾間斷的悉心鉆研、艱苦修煉,他已觸摸到一些皮毛,運用到實戰(zhàn)中或許還差得遠,應(yīng)付這種事情,完全不在話下。
聽到高博的感嘆,他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怎么了?”
倒不是他好奇,而是如果他不搭理的話,這家伙肯定會問他,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這么說呢?所以,他還是順口問一聲的好,省得麻煩。
“嘿,你想啊,紫羽飛代表的是追風(fēng)營,甄淼淼代表的是逐鹿?fàn)I,她們要在女武神演武場進行巔峰對決,而咱們兩個又是最要好的哥們,在觀戰(zhàn)臺上,各自為各自所喜歡的女孩子吶喊助威。這難道不是緣分?這難道不是天意嗎?”高博說著,一臉癡情,兩只黑褐色的眸子里直冒光。
林奇對這廝的癡心妄想早就司空見慣了,還是忍不住道:“你可真是一廂情愿,自己都說過了,人家或許壓根就不知道世上有你這么一號人……”
“那又如何?”
高博慷慨激昂的反問一聲,又癡癡的道:“唉。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幾次細思量,情愿相思苦。就算她的世界里沒有我的存在,也改變不了我的世界里只有她!她不知道我,這沒關(guān)系,我知道她就行了。”
林奇撇撇嘴,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找機會跟她認(rèn)識一下嘛!讓她知道有你這么一個人,就像你找羽飛幫忙介紹紫族女孩一樣!
“也是。∧阏f的不是沒有道理……聽說紫羽飛跟她打過交道,如今又是巔峰之戰(zhàn)的對手,我可以讓紫羽飛幫我介紹一下!备卟┡d奮的道。
林奇連忙阻道:“你可千萬別!你找誰介紹都好,最好不要找羽飛。她跟那個洛水仙子不是打過交道,而是打過架。難道你忘了么,當(dāng)初你跟她說了什么十大名花候補榜的事情,她沒過幾日就找到了水仙子,兩個人好生激斗了一場,結(jié)果借著寶器之利,把人家給欺負了。為此,你還擔(dān)心了好長時間呢!”
高博又露出了癡相,對林奇的話置若罔聞,如夢似幻的自語道:“說不定水仙子其實還記得我,記得我跟她說過話,記得我給她寫的小紙條,記得我給她做的那些小玩意兒。我們只要一見面,她就想起我來了!然后,然后就能在一起了……噢!水仙子……她不是所有人的仙子!她是我的,是我高博一個人的仙子……”
“蠢貨!什么你的?皮癢了,想找揍么?”
前面一個比高博還要高上一個頭頂?shù)娜洒梓胱愚D(zhuǎn)過臉來,瞟了他一眼,先是怒斥了一聲,然后輕蔑的道:“就憑你這副德行,也敢覬覦水仙子的美貌,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死催的!”
周遭人聞聲,發(fā)出好一陣哄笑和怒罵,大多數(shù)男孩子都憤慨的用嘲笑和怒罵討伐這個口出狂言的不要臉的家伙。
高博臉漲得微紅,咧嘴一笑,不甘示弱的反擊道:“我承認(rèn)我很差,可我再差也比你這個一撮毛強上百十倍!”
這高個子少年上唇上長著一顆足有小指頭大小的大黑痣,痣上還長著一撮長長的黑毛,十分難看。
“混蛋!你說什么?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拿這毛痣說事,當(dāng)下怒火中燒,一把揪住高博的領(lǐng)子,其勢洶洶的道:“區(qū)區(qū)一個二等,也敢捋我的虎須?”
高博嚇了一跳,整個兒被大力扯起,用腳尖撐著地,面色發(fā)白,沒敢抗拒,可嘴上依然不饒,擠出一絲笑意,戲謔道:“虎須?你確定那是虎須?我看就是多余的一撮毛而已呀!”
“黑痣”雙眼瞇起,緊繃的面皮微微跳動著,已然氣極,一手掐著他的脖子,一手捏住他的肩膀,湊近他的耳朵,寒聲道:“當(dāng)我卸掉你這只膀子時,你最好不要叫喚,享受這痛苦,慢慢擠出去就是了。如果你引起騷亂的話,我保證將來會找機會卸掉你另一只膀子,外加兩條腿,十根手指!”
“黑痣”說話就要動手,說時遲,那時快,倏地,一道白影橫在“黑痣”和高博之間,是一根細膩如玉、扁平如劍的奇長骨刃。
這骨刃正是龍牙劍,是林奇出手了。他一直在一旁靜觀其變,怎會眼睜睜看著高博被卸掉臂膀。
“黑痣”先是一驚,當(dāng)看到持劍的林奇時,更是瞳孔緊縮,大驚失色。他愣了一下之后,連忙把目光移到高博身上,松開他的脖子和手臂,拍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道:“原來你是麒麟家林公子的朋友!既然如此,看在林公子的面子上,本公子也就不和你斤斤計較了,以后不要再隨便亂開玩笑就是!
“黑痣”說完之后,向林奇點頭致意,就要轉(zhuǎn)過身去。
林奇也不想惹事,見好就收,收回了龍牙劍。他看著這人的面目,腦子里驀地閃出幾張模糊的畫面來,對其人沒什么印象,可對其唇上那顆分外惹眼黑痣?yún)s有些熟悉的感覺,不禁開口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黑痣”身體一頓,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下一刻,滿臉堆笑的道:“林公子真是說笑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三等麒麟子而已,哪有資格讓你記住。我見過你,這是當(dāng)然的。至于你見沒見過我,這就不一定了。呵呵,或許,林公子是在哪瞧見過我這顆標(biāo)志性的大黑痣,所以對我一點印象吧!反正,我還從沒有得到過與林公子認(rèn)識的機會。”
林奇猶疑了一下,因為想不起來,也就不在意了,一邊往前走,一邊朝這人伸出了手,淡聲道:“你叫我林奇就是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
“呃……這個,呵呵,我……”
“黑痣”支吾了幾聲,才是握住林奇的手,回道:“我叫李志,來自……來自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家族!
“志向的志?”
林奇和這人握了一下手,從口袋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和筆,翻開來,在其上寫寫畫畫起來。
“黑痣”一看這架勢,立馬慌了神,額頭上徑直冒起汨汨的細汗,連忙回道:“對!是志向的志!
他說完之后,仿佛還怕林奇不相信,接著補充道:“因為我唇上長了這么一顆難看無比的大黑痣,所以從生出來的那一刻起,就被人們所嫌棄。家父為了鼓勵我,就選擇‘志’這個字做我的名,想讓我勿以此為恥,從小豎立遠大的志向,像祖上所有偉大的戰(zhàn)士們一樣為保衛(wèi)夏國而戰(zhàn)。等到功成名就的那一刻,人們看到的便不會是這個小小的外貌缺陷,而是我所立下的不朽功業(yè)。”
林奇聽完之后,深受感動,看著這少年,情難自已的道:“你很幸運,有一個這么好的父親。我也一樣,曾有一個好父親。因為我是奇跡般存活下來的病子,他就給我取了‘林奇’這個名字,希望我能不懼痛苦、艱險,一直創(chuàng)造奇跡,堅強的活下去。我一直以來,就是遵從他的期盼,在堅持不懈的努力著,從不曾放棄過!
他很久沒有被人感動過了,此時聽了這個男孩的故事,情緒不禁被感染到,一時激動得厲害,臉上帶著一絲別樣的笑意,接著道:“說實話,你和我的命運倒是有幾分相似啊!你有一顆難看的黑痣,我有一顆要命的黑心,你因為黑痣而困擾,我因為黑心病而痛苦,都在為克服這些先天的東西而努力。正所謂同病相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或許可以成為相互鼓勵的朋友啊……”
“黑痣”面向林奇二人,隨人流慢慢倒走,聽著林奇的話,他呆若木雞,怔怔的說不上話來。
與之相反,林奇臉色極好,如沐春風(fēng)一般。
他再次埋頭本上,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寫一半后,我就光顧著說話了,你叫什么來著?”
“黑痣”回過神來,忙道:“李志,志向的志!
“李志……”
林奇寫完之后,又問:“你是在三等營第幾隊?”
“呃,第……第五隊!
“黑痣”說著,好奇的探過頭來,想看看林奇究竟在畫些什么,一看之下,頓時傻眼了。
只見小本上畫著一個簡略的頭像,下面標(biāo)著他的名字和所屬營隊。那頭像,簡直像極了他,就算沒有唇上的那顆黑色毛痣,都能認(rèn)出是他來。
林奇連忙闔上本子,一臉羞慚的道:“這是我的備忘本,我最不擅長記人的名字和相貌,但只要寫到小本上,時常翻翻,漸漸就能記住了。”
“哦!
“黑痣”恍然。
“總之,很高興認(rèn)識你,期待能和你再次見面!
林奇跟“黑痣”又握了一下手,聽到身旁傳來咳嗽聲,轉(zhuǎn)而道:“差點忘了跟你介紹了,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高博。常言道,不打不相識。方才的不愉快已經(jīng)過去了,你們好歹也認(rèn)識一下吧!”
“黑痣”向高博點點頭,以示和解。高博咧嘴笑了一笑,大方的接受,向他擺了擺手,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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