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
密道全然崩塌,寬闊的墓穴空間內(nèi),大片墻壁碎裂,大股的土流像決堤的洪水般噴涌而出。
一棵彎曲盤延的桑樹下,蒲珧荍跪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握著腰間峨眉刀,納頭喘著粗氣,眼角余光看向不遠處的馬佶。
馬佶立在一片繁茂的花草中,右手提著長刀,左手握著橫刀,警惕萬分。他面色陰沉如水,迅速環(huán)顧周遭一圈,也瞟了蒲珧荍一眼。
而后,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那股減弱的土流。
“轟!”
忽然,土流被一破而開,一道怵目的銀光從中沖撞出來。
下一刻,銀光渙散,跌下一個焦黑的人影。
“齊兄弟!”
馬佶大喜過望,毫不猶豫,連忙沖將過去。
這人影正是林奇,他隨著洶涌的土流一起滾到草叢里,全身上下的衣物已然盡數(shù)燒成灰燼,長長的頭發(fā)也燒得焦枯,身上更是皮開肉綻。
“喵嗷!”
小七從林奇身上撲掠而出,身體疾速膨脹,轉(zhuǎn)眼從一只手掌大的小貓化為一頭兇猛的小老虎,咆哮一聲,守衛(wèi)主人。只見它遍身的花白皮毛被燒得焦黑如漆,只有兩只眼睛仍是漂亮的琥珀金色,放射著瀲滟的兇光。
馬佶隔著這小老虎,急切問道:“齊兄弟,你怎么樣?”
林奇掙扎著爬起來,聲嘶力竭的道:“我還好……但暫時……幫不了馬兄了……你……千萬小心!”
馬佶重重點點頭,道:“好,你先治傷,敵人交給我便是!
蒲珧荍恢復(fù)了一些氣力,沖著馬佶二人滿面歡喜的道:“太好了,兩位恩公果然也逃了出來,不然的話,我蒲珧荍也無顏存于世上了!”
馬佶心中冷冷一哼,并不理會此女,轉(zhuǎn)過身,看著這靈氣盎然、花木繁盛的墓穴空間,強大的念力釋放出去,來來回回仔細搜索起來。
林奇坐起身,掐訣施法,從天目葵戒指中招出一個黑黝黝的小葫蘆,拔掉塞子,“咣當(dāng)咣當(dāng)”大口吞服葫蘆中高濃度的靈液。靈液甘甜美味,靈力充盈,一灌進他干澀的喉嚨,瞬間就化為濃郁的靈息涌入他四肢百骸,充斥到身體各處,滋潤焦枯的血肉,沉重和劇痛的感覺一下子就被清涼舒爽取代……
這小葫蘆正是他幾年前在蒼龍嶺仙袂峰的十萬年仙藤上摘下的寶葫蘆,當(dāng)初一共摘了五個,其中,一個被風(fēng)神鳥盧云騙去,一個送給了汪飏,還剩下三個。他手中的這一個,便是那三個中的一個。寶葫蘆靈液十分珍貴,他一直都沒舍得動用,今次卻是不得不動用了。
先前,密道突然崩塌,三個人紛紛使出壓箱底的本事逃命,他也不例外,強行施展了五行遁法中最為難練的遁法之一“火遁術(shù)”。
“火遁術(shù)”速度絕快,在五行遁法中僅次于“金遁術(shù)”,要想施展此遁法,首先需得擁有極為優(yōu)秀的火屬性資質(zhì)或者火屬性特殊體質(zhì),其次得修煉高深的火屬性功法,最后最重要的是,得至少達到破境修為。
這三項基本條件,林奇一個都不具備,但因為他身懷真火銀凰焰緣故,卻可以無視這些前提,強行施展“火遁術(shù)”。
不過,無視修為境界的局限,強行施展“火遁術(shù)”的代價也是非常慘重的,非但一下子透支了所有靈力,還在一定程度上損耗了真元,更由于遠遠無法完美的控制火焰而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和外傷。
“呼!”
他收起寶葫蘆,吐出一口濁氣,呼吸吐納,開始按照《血焱真法》的第一層法門運功療傷。
一縷銀焰像活著的一般游走于他全身各處,釋放出淡淡的銀霞,將其整個兒氤氳在內(nèi)。若是眼力足夠高的話,可見在那銀焰的燃燒之下,他身上的燒傷非但沒有加深,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慢慢修復(fù)……
在云樓山,他拜猿為師,成了老猴子袁無敵的徒弟,而袁無敵乃是斗霄山護法圣人齊真君的入室弟子,如此一來,他也算是拜入了玄門正宗斗霄山的門下,從而得到了斗霄山的真?zhèn)鳌?br />
這《血焱真法》便是得自斗霄山的秘藏功法,據(jù)說是從亙古以來就失傳的血道秘法與《炎帝寶卷》相結(jié)合創(chuàng)造的無上修真法門,目前他只知道第一層的口訣,尚還在摸索中修煉。
想當(dāng)初,在袁無敵身邊修煉了一年多,他哪里得到過什么修煉上的指點,幾乎每一天都在承受老家伙無休無止的肉體折磨,令他死去活來,雖死猶生。
不過,令他感到萬分奇怪的是,不知為何,在閑暇之余,老猴子非要他記住《血焱真法》的第一層口訣。當(dāng)時他并不具備明顯的修煉火屬性功法的資質(zhì),所以只是死記硬背的記下了,并沒有花費有限的時間去嘗試修煉。
后來,他離開蒼龍嶺回到人間,遭遇盤瓠一族的黎白夜和來自大密昭寺的十方持日法王時,意外煉化了那縷藏于火棗之中的銀凰焰,方始明白老猴子的良苦用心。
馬佶竭盡全力探查了許久,未能找到卜櫞的氣息所在,無奈之下,只好轉(zhuǎn)而向蒲珧荍問道:“蒲姑娘,卜櫞那廝到底藏在哪里呢?”
蒲珧荍乖乖待在原處,和林奇一樣,也在運功療傷。聽到馬佶的問話,她并沒有多想,指著腳下道:“應(yīng)該在下面,墳?zāi)沟淖畹讓印!?br />
馬佶聞言,狐疑道:“最底層?此墓一共有幾層?這是第幾層?”
蒲珧荍道:“一共十層,地上三層,地下七層,這是地下第六層,再往下就是他所在的第七層!
馬佶將信將疑,一時間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動身去找卜櫞,身受重傷的齊修只怕會有危險,如果就守在這里,等卜櫞成功進階破境中期,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猶豫再三,權(quán)衡利弊,看看身后靈氣彌漫、銀焰蒸騰,氣場強度由極度虛弱逐漸攀升上去的齊修,最終決定還是守在這里。畢竟相比殺死卜櫞,他更為看重的,是保住這個少年的性命。
更何況,齊修飲下了高濃度的靈液,借助真火之力,有望在短時間內(nèi)修復(fù)損傷,待他恢復(fù)之后,二人同心協(xié)力,擊殺卜櫞的把握就更大了。
至于這個月相門弟子蒲珧荍,他決定暫時不去管她,靜候其變。一者,此女到底是敵是友尚還不能確定;二者,她月相門弟子的身份著實不可小視;三者,尋得此女乃是大功一件,還指著帶她回去換大筆賞金和功勞點數(shù)呢!
……
大墓地下第七層,有一口幽深的豎井,上小下大,井口直徑也就半丈來長,井底則足有五六丈闊。
井底,一塊墨青色的磨盤大小的巖石上,一眼靈泉嘩嘩冒著一股白水,足有胳膊粗細。水流自石上漫下,在石下匯聚成一片又小又淺的池塘,泛著淡淡的靈氣。
這池塘之中,插著足足四五十把長短不一、材質(zhì)不同、造型各異的寶劍。最中心的位置,是一柄古老的斬馬巨劍,劍柄之上,豎直站著一人,一身漆黑勁裝,身材頎長,面顯青色,一臉的邪氣,正是不久前參與鄴城劫獄事件的青面獸卜櫞。
卜櫞并非井底唯一一人,在池塘周遭,還密密麻麻的杵著三十多個人,個個身形枯槁,面如死灰,眼神空洞,若非時不時的會有人抽搐一下,簡直像死人一樣。
“總算成功進階破境中期了……”
卜櫞深吸一口氣,嘴角上翹,一臉欣喜的自語道。
他一躍而下,站在淺水中,一把拔出池中巨劍,輕輕撫摸布滿刀劍刻痕的劍身,仿佛這劍是他摯愛的女人一樣。
“既然有人來送死,我正好用他們的鮮血和魂魄祭劍!”
卜櫞舉劍向上,發(fā)出陰測測的笑聲,輕輕一縱,御劍朝井口飛去。
緊接著,三十多個活死人紛紛跌倒,氣息全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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