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
趙斐然關(guān)上通訊后，走去洗手間，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都不由苦笑，他可不能倒下。
重新回到祖父房間內(nèi)，他母親已經(jīng)回房休息，而小姨還坐在床邊。趙斐然走過去輕聲說道：“小姨，先回去吧。這里我守著。”
趙歡抬頭看到趙斐然將自己收拾得整整潔潔的，微微扯出笑意：“這就精神一點了�！闭酒饋砼牧伺乃谋郯颍巴忸^正盯著我們趙家呢，越到這個時候，我們越要挺直腰桿，更要相信你祖父肯定會跨過這道難關(guān)的。”畢竟這么多年都過來了。
趙斐然點點頭，但他也明白趙歡在夏家也不容易，所以還是勸道：“小寶也睡著了，您先帶他回去吧。”
聞言，趙歡看向趙斐然身后的窗口，確實不早了。“嗯，你自己也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隨時通知我�！�
送走了趙歡母子，趙斐然獨自一人坐在床邊，陪著祖父，等著林嘉安，等著生的希望……
……
林嘉安一走進(jìn)來房間，便看到一張樸素的大床，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正蓋著灰色被子躺在上面。
“這就是我的祖父�！壁w斐然同林嘉安介紹著，也看向旁邊的唐曉蓉和白可可，“祖父知道你們來看他，也會很開心的�！�
唐曉蓉抱歉地說，“爺爺前幾天便想過來了，可是他身體不允許，今天我也算是替他來的�！�
“對，我也是。來前同我爸爸說了，有什么需要我們白家?guī)兔Φ谋M管開口�！卑卓煽烧f到。
趙斐然也回復(fù)道：“謝謝，有需要的時候我會開口的�！闭f完才看向林嘉安，“抱歉打擾你了，安安。”
林嘉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反正我也是沒事。”
趙斐然一改剛剛焦急的面容，這會穿著整齊，十分客氣地同她們寒暄，讓林嘉安很不適應(yīng)。
“你祖父怎么樣了？”
“剛剛醫(yī)生搶救了下來。只是，能不能熬過今晚還難說……”趙斐然聲音很是平靜，但林嘉安還是看到了他握緊又張開的拳頭。
“我可以看看嗎？雖然我水平還低，不一定能幫上什么忙�！�
趙斐然搖頭，“本來就是想請你看看的，倒是我冒昧了……”
“學(xué)長！”
林嘉安這一聲有些重，別說唐曉蓉和白可可，就是趙斐然都被她這一聲嚇到。
其實林嘉安只是突然不想看到這樣子的學(xué)長，好像將自己與周圍完全隔開，獨自承受所有他們知道的不知道的事情，客氣而生疏，所以才開口打斷，定定地看他，溫聲說道：“我先看看吧。”
原先站在床邊的趙斐然呆滯地給上前的林嘉安讓位，只見她彎腰掀起被子的一角，小心地將祖父的一只手拿了出來放到被子上。又看到唐曉蓉和白可可兩人抬起后頭笨重的椅子過來，給她坐下。再然后就是林嘉安坐在椅子上認(rèn)真看脈象的情景。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趙斐然的精神才回歸，也顧不得其他，緊張地盯著，生怕錯過什么。
“有對血液，神經(jīng)，基因這些做過檢測了嗎？”
“有！剛剛還做了一份新的，我讓人拿過來。”趙家有自己常備的醫(yī)療團(tuán)隊，也是在林嘉安等人來之前剛剛離開這間房間。趙斐然通知傭人去拿。
趁著這個時間，林嘉安便向趙斐然了解他祖父中毒的詳細(xì)情況。
回想起來，那都得十年前的事情了。有時候趙斐然都會想，如果不是他，祖父哪會中毒？又怎么會度過這痛苦的十年。如果沒有他，他的祖父，甚至他的母親，應(yīng)該會過的比現(xiàn)在更幸福更安穩(wěn)……
不過這些都不足為外人道，他及時從回憶中抽出身，指著剛才讓傭人搬過來的椅子，讓唐曉蓉和白可可坐。隨后自己也坐下，雙手按在椅手上，目光落在祖父滄桑的臉龐上。
“當(dāng)時祖父是喝了被下毒的湯水，當(dāng)場就發(fā)作了。好在家里有常備的醫(yī)生，馬上就做了急救。但是沒用，只是減緩而已。那時候有個藥劑師……”趙斐然停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說，但是想想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什么不能說的？便照實說：“也就是柳老，那時候……”
唐曉蓉和白可可聽到“柳老”都微乎及微地震了一下，隨后又冷靜了下來。
“他拿出一方子，說是可以解此毒，但會留下后遺癥。當(dāng)時家里沒人做得了主，還是祖父醒了一次，自己下了決定……命是救回來了，可是這十年祖父卻過得異常痛苦，每天都需要用藥，每天都睡不著……”趙斐然看著床上昏迷的祖父，他的祖父真的是很辛苦，為了他，為了趙家。
“是中了什么毒？”
趙斐然看向提問的唐曉蓉，“是沙林�！�
竟然是沙林！
要知道這沙林目前來說可還是無解的毒藥，看來學(xué)長口中的“柳老”也是個相當(dāng)厲害的藥劑師，竟能為這中毒者延長十多年的壽命。
說話間，已經(jīng)有傭人進(jìn)來，將檢驗結(jié)果送了過來。林嘉安接過后仔細(xì)地將每一項都一一過目。
“學(xué)長剛才說每天都要服藥，可以把方子給我看看嗎？”
“當(dāng)然可以。”趙斐然說完便走到位于進(jìn)門后右手邊的書架前，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原本只是一幅畫的地方竟能伸手進(jìn)去，而后又拿出了一張紙。
“這便是當(dāng)時的原件�！�
“這也是那個‘柳老’留下的？”
趙斐然搖頭：“柳老見當(dāng)時的方子有效，便去閉關(guān)，打算將其完善以解祖父的后患。可惜，我們沒能等來藥劑的好消息，反而接到柳老逝世的噩耗。”
唉，世事無常。
嘆了一口氣，趙斐然才指著林嘉安手上的方子繼續(xù)道：“這是柳老的徒弟，霍大，根據(jù)柳老留下的手冊開出來的方子�！鳖D了頓，“前幾年這方子也是很有效果的，只是后來逐漸減弱，到如今幾乎沒用�！�
林嘉安不禁插話，“那怎么不停用？找其他醫(yī)生或藥劑師重新看呢？”
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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