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蓮對此卻是看得開,“小丫頭這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大不了把男孩也帶回去。吉姆的根據(jù)地大賺一筆。”
“別開玩笑。”
“沒開玩笑,易地而處。若是鱷魚領(lǐng)有人跳得這么歡,我們怎么可能坐視不理。特別的領(lǐng)頭者,更要特殊照顧。而你大度放了科賽,這里卻九成九要死得不明不白。”
長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么。
而與此同時,院外傳來談話聲。另一伙合租客卻有些讓人厭煩。七環(huán)老太太大概是對孫兒寵溺過甚,開始無限制的夸耀。似乎已經(jīng)確定自家孫子榜上有名,繼而走上,改寫家族命運,讓其重現(xiàn)輝煌。
結(jié)果出現(xiàn),面試名單公布。泄題事件也查明,負責印刷試卷的,是幾個罪犯,因為不信仰神明,所以內(nèi)外勾結(jié),
流言出現(xiàn),備用試題也存在泄露,
雙雙落榜,并不怎么意外,坦然接受。
那位小胖子的名字,當然也沒出現(xiàn)在榜單中。當夜,隔壁就傳來了打罵之聲。焦明架起隔音結(jié)界,拉回趴窗口看熱鬧的冰蓮,禁錮懷中。
“別想中年大媽一樣喜歡看左鄰右舍的笑話。”
“你嫌棄我?”
“當然不是。你又聽不懂,何必浪費時間。明天我們啟程回家,好好休息才是。”
“剛剛那個什么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咳咳。咱就事論事,一碼是一碼。”焦明大囧。
冰蓮嬌哼一聲,縮縮身子,不再興致勃勃的探頭探腦。
而此時,老爺子已經(jīng)聽不下去,披著單衣出來勸架。畢竟這樣鬧下去,也太失體面了。
“別太折騰,我不想找出那個東西。”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我確信沉默者人格在計劃著什么,而且用腳后跟想也知道不是好事。這東西的出現(xiàn),會給他的計劃帶來難以預(yù)計的變數(shù)。我怕到時候應(yīng)付不住。”心中十分矛盾,有一個電腦,作用必然是有的,只是沉默者人格可能開發(fā)出更大的用處。而且牽扯出額外的猜測。
“但是按照道理,其他魔法學院也該有這東西。以你們的空間魔法能力,偷出來應(yīng)該不難。”
“我發(fā)愁的也正是這里。”
幾句話的功夫,外面響徹周圍幾個院子的吵鬧聲終于消停下去。
“算了,睡吧。”
次日,焦明等人果然沒能啟程。沉默者人格已經(jīng)通過自己的手段,從魔法師協(xié)會得到情報,確信本體,并且勢在必得。內(nèi)心深處。
“做個交易吧。”
“說來聽聽,另外提醒一句,打動我可不容易。”
“如果我說,我們有希望回到地球呢?”
“我早就猜到了。我們過來是一個氣系魔法大師的實驗成果,而且他成功了兩次,分別是我們和小詩。我們復(fù)刻實驗,成功第三次的可能性并不低。”
“你能想到這些,也算預(yù)料之中。那么我就說的更具體一些,事情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我們需要更多???真的要這樣?”
某人又找了過來。信任焦明所言。
焦明卻是皺眉。這種信任如此突兀且毫無道理,說明背后因由不在自己這邊,而是從其他渠道實證。那么其他小球的狀況是最可能的。這貨顯然參與進了。這豈不是成了三位老爺子的對立面,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不信任的平民派系麾下。
且之前并不知曉的情況,就是個外圍跑腿兒的。讓半路投誠的八環(huán)當跑腿兒,這派系顯然不小。
“既然如此,也沒啥利害關(guān)系,你還找我作甚?”
“用假身份回來,有何目的。”
“完成約定是一方面。順便的,受人所托保護友人之女見見世面。”
“有沒有興趣”
“嗯?”焦明大感詫異。“這聽起來,似乎是招攬?”
“你可以這么理解,有人想見見你。”
“我的出場費可不便宜。”焦明做出試探。若是窮鬼勢力,自然就是平民派系,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為好。若是肯出大價錢,自然是正牌。就要準備逃命了。
“你”氣急敗壞,卻又偏偏無可奈何。“你要多少錢?或是看上某個位置。”
“錢?哈哈,你這樣子目關(guān)短淺,難怪淪為傳話筒。錢這東西誰會缺?也只有沒了晉升希望的人,才會要個官位養(yǎng)老。我要稀有金屬。”
顯然傳話筒幾個字徹底戳中了的痛處,表情一陣扭曲,終究還是理智壓倒憤怒,約定晚些時候再來拜訪。
當晚,焦明出現(xiàn)在一棟小旅館之中。
這樣要材料的舉動,反而更增加了興趣。要的就是研究人員,而不是善于鉆營的政客或野心家。
“之前唐突了。”
“沒關(guān)系。”
“這是你要的稀有金屬。”
心中沒想到這樣干脆且大方,不收顯然有拿對方開玩笑的意思,,索性收下。
“坑死一位九環(huán)。”
“你錯了,我差點被他打死。只是他不小心惹到了王國聯(lián)合內(nèi)的強者。”
“說一聲抱歉,這也算是賠禮。”
“小球呢?”
“塞進墳?zāi)估锪耍菜阃瓿杉s定。”
“呵呵,這還真是”對此有些。
“五個小家伙。”
“送出神恩城范圍就算完成任務(wù),兩年過去誰知道他們藏在哪個犄角旮旯。”
“我們兩邊兒舊有的誤會就清了,如何?”
“我似乎占了大便宜呢。”
“不知閣下對于神權(quán)國的未來怎么看?”
“這可不是我能亂說的。”
“那我說一說,還請閣下指正一二?”
“您太客氣了。”
一番描述,蝶噠盡量翻譯。焦明盡量聽。大意就是前景廣闊,且注定輝煌。只是有些技術(shù)上的小問題需要解決一下。而參考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不得不承認,大多數(shù)研究成果出自平民派牧師,而不是那些依托長輩恩澤的家伙。
需要一個以研究魔法為主的團體,不限于出身,也是這次考試的根本目的。但這些畢竟是幾十年后的成果,現(xiàn)在就需要搭起骨架。
“您說的都對,但我們”
顯然已經(jīng)意識到技術(shù)上的差距。事情就是這樣古怪,當初掀起的一場圣戰(zhàn),逼得魔法師協(xié)會開始了一所近乎專科大學的魔法學院。在焦明和沉默者人格的攪動下,掀起發(fā)展大潮。而現(xiàn)在反過來,神權(quán)國也有樣學樣。
“很簡單,只要閣下在新開設(shè)的學員任教即可。完成分配的課題一切研究由我們出資,自己的研究,我們也也愿意有限度的支持,但要分享成果一部分使用權(quán)。另外小福利,順便也要帶上幾個學徒。且學徒選擇有一定的自主權(quán),比如那位小姑娘是您朋友的孩子,直接獲得學員身份。”
這顯然就是幾個特招名額。算是附帶的人情。政治訴求方面只字不提。顯然,不想研究派成為新的平民派
“容我考慮考慮。”
“當然。或許有些多余,但還是順便提醒一句。這次考試泄題本是小事,但已經(jīng)有人決定借機做局,沒必要牽扯太深。”
“多謝。”
寶物的事兒,你不提,我就自己問
好吧好吧,直接問不可能,讓我想想
“那些小球,空間通道十分精妙。可惜失效了。小球?qū)δ銈儊碚f有其他意義,我不關(guān)心。有沒有類似的空間通道成品,供我參詳。”倉促之間,焦明也只能如此程度了。
“我可以替你問問。”
這算什么?
難道直接要。還是淪為無主之物的那個有點盼頭。按照之前思路,確信我們的小球是否特別之物
沉默者人格沒有多說什么,似乎認可了這個說法。
而合租的院落這里,老太太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也不知聽了什么東西,堅信考試有問題。焦明默默觀察,覺得這老太太有老年癡呆的跡象,和家鄉(xiāng)迷信保健品的中老年人差不多的狀態(tài)。總結(jié)起來,就是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同時類似說法流傳很廣。所有人都將信將疑。
幫我辦稱此事,以教授個人學徒的名義,給你一個名額。
“新學院的教授,有資格自帶幾個學徒,而這些學徒自動獲得學員資格。”
老者瞪圓了眼睛,內(nèi)心沒有一絲欣喜,而是無數(shù)的震驚。這豈不是比泄題還重大的問題,如此簡單說出來,不求自證清白,純潔信仰,反而只求事件平息,糊弄過去。泄題問題的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可以,但我古樹經(jīng)告訴我們,不能說謊。我要知道,究竟有沒有泄題。”
噎得沒話說,好一會才無奈道:“這我也不知道。暗示,很重要,別較真了”
渾渾噩噩的送客離開,關(guān)燈沉思。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幾歲,本是花白的頭發(fā),全部白了。
叫來兒子,詢問態(tài)度。回家算了。這里與我心中對信仰,對神恩城的幻想大不一樣。特別是人,我覺得我們不一樣,相處在一起格格不入,我會很痛苦。而且我也看不到融入進去的希望
那你回家吧。
真的?真說回家,又有幾分不舍,非是貪戀神恩城繁華,只是不想和剛認識的曖昧女孩兒分開。老者則思考大事,沒注意到孩子的小小心思。想著,也沒注意到父親的異常嚴肅。
我還有事要做。
心中堅信總體是正義的,只要公布出來,就會得到大主教的支持,犯罪團伙冰雪消融,也就完事兒了。當然不至于傻透,敗壞分子的團伙臨死反撲也會很危險。
想看到試卷,對比答案類同應(yīng)該很困難。當事人也不會傻到坦誠,即使得到兩三份這類口供,也難以取信別人。到時翻案,反咬一口,更是完蛋。
找到泄題的關(guān)鍵人物,可還要怎樣,完全想不到辦法。
沉默者人格出場。“臨走前去看一場電影吧。畢竟新鮮事物。也不枉來神恩城一趟。”
為免牽連和惹疑,他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老者能領(lǐng)悟幾分,就不知道了。
“校方就只是送孩子回家?這處置本身就有些問題。另外就沒有疫情通報之類的東西送上來?”
“確實有問題,但算不得錯。畢竟我們還沒有這方面的處置條例。不過放心吧,這方面會補上去的。”
焦明抽抽嘴角,相比穿越初對傳染病源的奴隸直接火化,確實算得上進步了。可這些進步,在社會運行中越來越多的紕漏面前,又總是顯得不足夠。
“好吧回到正題。這件事確實不尋常,即使排除他殺嫌疑,也反映了一種社會問題。”
“另外關(guān)于自殺這件事本身,也足夠引起重視。”冰蓮嚴肅強調(diào)道。見焦明不甚在意的模樣,緩緩開口:“下面的話是我自己的一些感悟,對或不對,你都不要說出去。”
“神神秘秘的。答應(yīng)你爛在肚子便是。”
“我不知道你家鄉(xiāng)地球,關(guān)于統(tǒng)治這件事是怎樣看待的。但以我這幾年的經(jīng)驗,只有一根繩子和一條鞭子。繩子牽住脖頸,是美好生活的愿景引導(dǎo)民眾向前。鞭子抽在后背,是嚴刑酷法的懲戒禁止民眾某些行為。”
焦明當然不可能被這種地球也很常見的說法唬住,點頭道:“道理是這樣沒錯,但應(yīng)該注意措辭。別說得大家像畜生一樣。摒棄褒貶,只客觀的看待本質(zhì)。這就是一種應(yīng)激反應(yīng)而已,而且我們自己,不也是在這種正反機制的作用下行動。”
“就按你的說法好了。這種反向機制中,最嚴厲的一種是什么?”
焦明愣了愣,稍作聯(lián)想便有所恍悟。“死刑?”
冰蓮點點頭。緩緩道:“當一個人不再畏懼死亡,他便已經(jīng)不再受到任何法律的制約。做出什么樣的舉動都不奇怪。換句話說,便是我們作為社會的統(tǒng)治者,對這名社會成員徹底失去控制。”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焦明腦海中瞬間想起這句話。進而想到以前和瘋子人格亦聊過類似的話題,但并沒有深入討論。此時順著冰蓮的話考慮下去,不由生出一個模糊的念頭,輕聲道:“法律的控制邊界?”
“正是如此。”冰蓮嘆聲道。“而且由這次事件,我更想到。除去瘋子和亡命徒之外,絕癥患者以及那些被逼上絕路的家伙,都存有潛在的危險性。甚至更擴大一步,無嗣者與垂死者亦然。就比如這一家,若是搞來一點危險品拉著整棟樓的人陪葬,做了便也做了,我們也那他們沒轍。但是反過來,若是還有兩三個孩子,再艱苦的境況,或許也不會如此極端了。”
“這一家只有一個孩子?”焦明問。在這個鼓勵生育的環(huán)境下,這可是十分少見的。
“說過了一家三口。”冰蓮提醒,接著給出解釋。“還是聽鄰居說的。妻子一胎之后肚子受過傷,雖然勉強撿回一條命,卻也沒能再懷孕。”
焦明嘆息無言。良久之后才問道:“那么現(xiàn)在的打算是?”
“當然是查清賬目,如數(shù)劃撥欠款。再讓那些供貨商發(fā)工資。以免更多悲劇發(fā)生。”
“賢明的判斷。”焦明贊道。
“謝謝。就沒有更多建議嗎?”
焦明略作沉吟,說道:“先發(fā)點口糧安撫下?”
“正該如此!”冰蓮做出恍悟狀。
夫妻二人正說著,一個身穿治安員制服的家伙走了過來,恭敬稱呼之后呈遞上來一張半個4紙大小的紙條。“這是從房間中找到的。”
冰蓮接過,掃了一眼。“這是欠條?”
焦明聞言,并不怎么奇怪。欠發(fā)工資,有個憑證說法也算尋常。但見冰箱眉頭越皺越深,不由挨近細看。并在一種既視感中怒目圓瞪。
這一張欠條并非潤滑油作坊寫給這一家,卻是機械廠寫給潤滑油作坊的一筆欠款的欠條。再由潤滑油廠當做薪酬和醫(yī)療費發(fā)給這一家。上半段文字寫明了前者,下半段則說明后者。
換句話說,這不是簡單的欠條,而是白條。
“怎么了?喘粗氣。”
焦明咬咬牙,幾個深呼吸才調(diào)整好情緒。正所謂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白條作為一種結(jié)果,必然有其本因。而此方世界的鱷魚領(lǐng)和地球家鄉(xiāng),在某些方面更有相似之處。有此結(jié)果也不值得奇怪。
“我家鄉(xiāng)也出現(xiàn)過這種現(xiàn)象,后果很糟糕。”
“寫欠條而已,很正常吧。”
“遠不僅如此,我們必須重視起來。”稍稍組織語言,焦明繼續(xù)道:“你可以想想,若是這潤滑油廠的老板把白條當錢用,上到進貨下到進貨和請客吃飯。借著點武力強塞,將這些白條流通進各行各業(yè)。這成了什么?”
“這時候就別開問答模式了。”
“便是徹底成了某某機械廠發(fā)放的貨幣了。而且無擔保無抵押,九成九無法兌現(xiàn)的那種。畢竟被強塞了白條的家伙,有何實力與機械廠叫板,隨便不是借款人的理由就搪塞過去了。總結(jié)起來,這就是一種增發(fā)貨幣,某正程度上已經(jīng)動搖了我們貨幣體系的根本。”
冰蓮倒吸一口涼氣,徹底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命人調(diào)查此事。這些白條究竟多大程度進入流通領(lǐng)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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