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五行靈珠?”
我脫口問顏若琳。
“白癡。虧你是昆侖弟子,連五行靈珠都不認得。別人送你大便宜,你連有什么好處都不曉得!”
她嘟起了嘴,也不回答我的疑問,惹得我心頭好奇如螞蟻跑過。
我肚子里罵老子入門半年多,見識自然不如你這個寶物堆里出生的掌門小姐。我目光瞥過諸多門人,也頗有些試煉弟子眼神和我一般迷惑。我臉皮厚起來,不知五靈珠也不是什么羞恥嘛。
“諸位都是宗門選拔過來的仙苗,知dào
宗門渡人院只看根器,出身高低與國別夷夏一概不論。其實人皆有根器,都可以修道。只是根器極淺輩修道難于登天,宗門更愿把修道的資糧給予諸位根器深厚輩。人之靈根有五,諸位至少有一條靈根在上品。天生上品靈根一條者是仙苗、絕品靈根一條者是仙苗翹楚、復數(shù)絕品靈根者不世出、五靈根俱絕品者可遇不可求。”
翩翩笑著為諸門人講解,
“修真是性命雙修,心性上的魔障需yào
磨礪道心斬斷;陰神依托的肉身修liàn
由靈根品第決定遲速——同樣用功不輟,五靈根俱絕品者修命的進境自然是普通仙苗的百十倍。”
青衣少女望了顏若琳一眼,琳公主甜甜笑了起來,“路人皆知的事情,姐姐不要多提,我要低調(diào)。”
龍少聞言瞥了下顏若琳,南宮依然安靜地傾聽。
——怪不得這小妖婆十七歲就練到上層金丹!她的仙苗檔次足足高我兩等,手頭又有和氏璧來鎮(zhèn)壓心魔,道胎金丹之前自然是一派坦途。
我心里又開始不淡定了。
“但是修真者到了金丹境后,靈根的品第可以后天改變:途徑無非是內(nèi)丹和外丹兩種。內(nèi)丹之途就是依據(jù)宗門正典和每人的對路法門補益靈根;外丹之途就是尋覓或煉制高品第的義靈根服下。”
然后,翩翩指著虛空中旋轉(zhuǎn)的五珠,
“凡元嬰者都修到了五氣朝元的境界,五靈根都補益成了絕品,和本命無漏金丹一而五,五而一。他們隕落后無漏金丹分解為五枚靈珠,每枚靈珠都是一條絕品義靈根。天下隕落的元嬰者蟬蛻何其少,能得到五靈珠是師弟的幸運。”
“不錯,我把這五靈珠全送于原師侄。”燕采霞從袖中取出五個葫蘆把虛空五枚靈珠攝入,各封一張符印,全數(shù)交付與我。
眾人流露出羨慕之情。
——原來是這五靈珠和我納戒里那枚中品土靈根、石子明許諾我的水靈根一樣性質(zhì)的丹藥。服食煉化之后,我的修命進境會大大飛躍,通往道胎金丹的道路大通,遲早能追上顏若琳這樣可遇不可求的妖孽。
“我的金靈根已經(jīng)是絕品,只需四枚靈珠就能補齊我的靈根。金靈珠我用不了,我以后去帝都托滿盈會拍賣個好價,然后平分諸位。”
眾人對我的提議稱善。
紅衣少女向我擠眉弄眼,傳來神念:
(“你個中層小金丹別先得瑟!哼。我不怕,就算到了金丹巔峰,以后還有元嬰的路要走呢。”)
我神念里回了琳公主一笑:
嘿嘿。
“燕院主,那個白聽妖獸還禁錮在魂幡里。他的金身我們已經(jīng)分割完全,但他金丹和元神一體,不能剝離。古語說:天予弗取,必受其殃。您看……是不是把那妖獸也一并誅殺?另外剝出五枚靈珠給我們有需yào
的門人?”
柳子越的食指大動,眼神金子般放光,諂媚地笑問燕采霞。
“柳師兄,你難道忘了?我們還不知dào
云夢城周圍的妖邪布防,留著白聽妖獸還有拷問的必要。另五枚靈珠等平定云夢后再討論也行。缺不了你的份額的。”
我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膊。
大家哄笑起來,柳子越靦腆地也跟著笑起來。
他一面笑,一面從袖里又取出小本子,認認真真地記下:“原劍空說平定云夢后再分眾人五枚五行靈珠,有柳子越一份。掃云團諸門人做證。正泰元年九月十八日夜。”
我最近有了一點涵養(yǎng),沒有把鼻子氣歪下來,
“好了,好了。現(xiàn)在我身為團長,開始分配人手,今夜我們?nèi)フ碱I(lǐng)鬼門在東翼留下的五座城池。燕院主也隨我們?nèi)グ桑苑拦黹T華蓋將軍的反復和詭計。”
燕采霞點首答yīng
我的請求。突然,他合上眼睛,說:
“原師弟,我的神念中劍宗有使者飛來此城了。你和林真人的弟子起過沖突,要回避下嗎?”
地藏獅子的耳朵翹起,補充道,
“二道劍光飛馳之聲。”
隨即,在南城樓守夜的昆侖內(nèi)門弟子蕭建成踏入縣衙,向我們報gào
,
“三十里外有兩個修真者以音速御劍從西南方向飛來,從真氣判斷,似乎是修習劍宗《太玄經(jīng)》之輩。”
——從九月十六日白晝劍宗的東翼覆滅,到今日九月十八夜我們穩(wěn)固下黃鶴縣城,時隔兩日,劍宗的人終于要來了。
“四城門都換龍虎宗人。昆侖弟子速速回來。”
我號令完畢,對燕院主說,
“當時我們?yōu)榱瞬皇芰终嫒斯?jié)制,傷了他幾個嫡親弟子脫身,現(xiàn)在我不想再見劍宗人。而且,我們昆侖插手云夢的事情,也不想讓劍宗知dào
。燕院主能幫我們擋一下嗎?”
燕采霞莞爾,
“姬真人害羞,你們做弟子的也學他一樣害羞了。好,這事好辦。”
他袖里取出一張靈符,化成身后一道四聯(lián)屏風。昆侖門人和盜泉、龍少等魚貫閃入屏門之后。我用神念掃描和眼睛凝視,屏風依然是屏風,渾然感應(yīng)不到背后有什么異樣,我也想不通三十幾個人如何擠入方寸之地。
我滿yì
地放下心來,也閃入屏風后。屏風后原來有一個貨棧大小,四面上下都有靈符念頭幻化的白壁——在屏風后大聲議論,屏風外的人也無法聽到。正對縣衙廳堂正面的墻,也就是屏風一面,渾如玻璃。我們透過這面玻璃墻能看清進入縣衙的劍宗門人。
兩人都戴烏帽、服錦衣。高大者臥蠶眉,背負一個劍匣;清秀者面如冠玉,腰間佩一把三尺青鋒劍。
——恩。都是我的熟人:蠶眉者是鐘大俊,佩三尺青鋒劍的是秦霄。其余三個林真人的弟子大概還在養(yǎng)傷,派到東翼來的使者是兩個完好的。
“劍宗門人鐘大俊、秦霄見過燕院主。三面混戰(zhàn),音訊不通。林真人今日心血來潮,卜知我宗玄鶴脈主已經(jīng)隕落于妖邪,派遣我們來過問下燕院主。看來您已經(jīng)攻克黃鶴縣城,安坐在城中。我們心中欣慰,只是想問可有其他劍宗弟子生還?玄鶴脈主的法體何在?”
鐘大俊的言語沒有起伏波動,但我聽得一點也不舒服,味道怪怪的。
紅衣少女向屏風后眾人咬牙切齒地大罵鐘大俊人面獸心,敢拿林道鳴的鳳凰十二律挖她腸子。昆侖眾人摩拳擦掌,紛紛表示日后要找個僻靜所在結(jié)果這畜生。
(“好了,你們就聲援下我可以了。鐘是道胎金丹,給你們練半甲子,也是打不過他的。我準bèi
自己練到道胎金丹后找回他場子,不出三年,我要他好kàn
。”)
紅衣少女啐道。
“妖邪在十六日白晝間突襲了攻打此城的玄鶴子,他的門人也無一幸免,一點音信也沒有傳出。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倉促和兩頭元嬰妖獸-交戰(zhàn),自己的門人也折去十余。你們在城頭和縣衙見到的門人都是劫余殘剩了。唉。”
燕采霞沉痛地向鐘大俊嘆息道,
“一妖獸被我斬殺,一妖獸被我禁錮。妖族東翼的攻勢被我止住,我也真元大耗,我們龍虎宗人也無力再戰(zhàn),我們能力的極限就是守住此城了。”
“那玄鶴脈主的法體燕院主就是奪不回來了咯?”
秦霄清亮的聲音響起,聲音中大有斥責之意
——在我印象里秦霄對劍宗的師友十分禮貌恭敬,沒想到對別宗的長老倒不假辭令。——當然,我也不是講禮貌的人,可絕對不是他這套兩面派作風。莫非?這小子在小樹林一戰(zhàn)被我們刺激太深,居然轉(zhuǎn)了性子了?
“我們龍虎宗自顧尚且不暇,對奪回玄鶴脈主的法體更是愛莫能助。令師尊神通廣大,你還是要回稟林真人請他親自出手。”
燕院主拍了下案。
秦霄噤聲不語。
——我暗自想我們能把元嬰妖獸煉器煉藥,劍宗的玄鶴脈主多半也會被妖邪制成血丹法器,怎么能找回來?不知dào
他的無漏金身是不是也值五十庫丹藥?(罪過。罪過。身為宗門弟子我不該有這想法,不小心被柳子越污染了。都怪他去。)
鐘大俊干笑了一聲,
“我們自然會把燕院主的態(tài)度回稟林真人。師尊在我們來前吩咐,如果燕院主不利,就接應(yīng)您退回夜郎城去;如果燕院主在郊野和妖邪相持,就視情況助您一臂之力或者撤tuì
。現(xiàn)在是第三種情況,也是師尊認為最不可能的一種:您在敗軍之余,還能拔下敵方城池。——鐘某敢問一句:幾日前暴起傷害宗門師友的原劍空等,是不是托庇在您之下?——我方才入城,看到罩住城池的是昆侖兩儀陣法,而不是龍虎往常的河洛陣法。”
——百密一疏。
我捏緊拳頭。陣法上的符文不能抹掉,靈氣的導引布置不能一時改易。
(“要殺了他嗎?這個人也很強,打起來很有意思吧。”)公孫嘻嘻笑著問我。
我搖首。
(“暫緩。”)
“天下厲害的陣法不在少數(shù)。兩儀陣法是昆侖交換給我們龍虎,我認為合適這座城池的風水,就應(yīng)地制宜采用此陣,不足為奇。至于原劍空,上次我和他見面還是九月七日的鳳棲閣上。現(xiàn)在他去了哪里,我怎么知dào
?上官師侄,你和琳公主素來交好,他們和你有聯(lián)系嗎?”
燕采霞問青衣少女。
翩翩一臉茫然地回答,
“鐘師兄,我也不知dào
他們下落。你們不要陷害原師弟——我父親不會在宗門會議上與劍宗善罷甘休的。”
鐘大俊哼了一聲。
我心中一動,把自己想的逐客辭用神念傳遞給燕院主,
(“鐘大俊,你可以滾了。回去轉(zhuǎn)告林真人:正因為他強行殺夜郎城主奪城,所以宗門被迫分出一半的力量日夜戒備瘴林諸雄,才導致征伐云夢的進程緩慢,前線高手兵力不足——玄鶴脈主的死他有大半責任。”)
燕院主好氣好笑地搖頭,把我的辭令改的略微文雅,向鐘大俊下了逐客令。
“燕院主的高見,我會如實稟告師尊,一字不差。”
鐘大俊冷冷回答,然后轉(zhuǎn)對秦霄說,
“秦霄,你留在此處協(xié)助龍虎門人。如有情況,你負責及時和我聯(lián)系。”
他從劍匣取一柄劍與秦霄,懷疑的眼神掃過我們的屏風。這柄劍我覷著眼熟:劍色黛青,上鑲尾箕兩宿星辰,隱隱有龍吟傳出——正是當日讓我和琳公主幾乎陷入絕境的鳳凰十二律之一,元嬰者的絕品神劍。
“有師尊親手祭煉的這柄姑洗劍自保,你足可在任何情況下脫身。料想,燕院主也不會欺負金丹小輩。哈哈。”
“我自然不會欺負金丹小輩。”燕采霞道。
鐘大俊大笑,飛馳出城。
——我明白燕采霞話里的意思——他承諾不會對秦霄出手,那就要我們親自排除這枚監(jiān)視掃云團的背上芒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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