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念及此，墨玉干脆合上了賬本，“既然妹妹在等我，那便走吧，張嬤嬤，你隨我一同前去，娟兒留下，萍兒帶上我的飯食。”

    翠紙點頭，在前方領路。

    到了黛玉的屋子，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一眼便看到了等待外頭的端硯，輕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走了進去。

    “姐姐，你可算來了，黛玉等你很久了。”

    墨玉摸摸黛玉的小腦袋，看著桌上的飯食，顯然黛玉正在等她，均未動過。

    叫人將自己的飯也擺上，兩姐妹坐在一塊兒吃飯。

    雖是這么說，但到底還是墨玉照顧黛玉居多，黛玉也不要王嬤嬤喂她，想吃什么，只看墨玉。

    墨玉也隨她，再說之前也是她照顧的，因而很是得心應手。

    一頓飯下來，兩姐妹吃的都很開心。

    用完飯，看了看天色，墨玉囑咐黛玉午休一會兒，自己便要回去再看看賬本，她打算將這些賬本都重新整理一下，這樣老式的記賬方式還真的是不方便啊。

    黛玉先下卻是不困，一時半會兒的也睡不著，便抱著墨玉不放手，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

    墨玉也不強求，想著提早接觸一下賬冊也好，就當是另外的教學了，省的黛玉長大了被下人的人忽悠了過去，雖然這種情況有她在，微乎其微。

    但還是要心中有數才行。

    有了這樣的想法，墨玉直接牽起黛玉的走，帶著她慢慢走回去，順便做飯后消食了。

    張嬤嬤和王嬤嬤帶著幾個丫頭跟在后面，執筆赫然在列。

    此刻的她卻不知為何收斂了鋒芒，只低著頭靜靜的跟在后面，惹得翠紙看了她好幾眼，真是奇怪，剛才看到還趾高氣揚的，怎么這會子卻變了，真真是古怪。

    不止翠紙覺得奇怪，便是端硯也是如此，她素日和執筆多有接觸，雖上次被墨玉罰了以后，和執筆稍微疏遠了些，但到底更為了解，此刻執筆的狀態，著實讓她頗為擔心。

    有心說幾句，奈何現在時機不對，只得暫時按下不表，心想著晚些找她談上一談。

    “姐姐，你這般著急回去，是有什么事嗎？”

    黛玉心性聰明，墨玉更是知道其來歷不凡，因而也不瞞她，直言道：“母親給了我兩間鋪子，要我學習起來，這兩日姐姐都在看兩家鋪子的賬本。”

    “姐姐很難嗎？”黛玉頗為關心的問道，她感覺的出姐姐似乎遇到了困難，她雖小，但也想略盡綿薄之力。

    “妹妹放心，姐姐應付的過來，不過還真有件事需要請妹妹幫忙。”墨玉剛說到一般，便看到黛玉有些失望的樣子，話鋒一轉，說起了幫忙的事。

    黛玉果然又開心了起來。

    這前后的神色變化卻是讓墨玉心頭一暖。

    這事若是放在別家，只會讓人覺得兩人不睦，心有芥蒂，在墨玉黛玉這里卻不會，反而是兩姐妹互相關心的證明。

    墨玉深知黛玉有一顆赤子之心，自然不會誤會，黛玉更是品性純良，尚且年幼，卻行事有度。

    身后的嬤嬤丫頭見了，也不得不感嘆，兩位小姐感情真好。

    慢慢悠悠的走到墨玉的屋子，讓娟兒將賬本拿出來，墨玉直接將黛玉放在懷里，和她一同看。

    墨玉還好，作為一個學霸，且愛好古文學，自然都是認得的，黛玉卻是看的頗為吃力，畢竟還是個稚童，平時看的大多也就是些啟蒙讀物，正是的開蒙卻是不曾。

    見狀，墨玉更是有要改革賬本的念頭。

    用手揉了揉黛玉的眉心，打趣道：“姐姐是請你幫忙來的，不是請你來扮小老頭的，再這樣皺下去，可真就是個小老頭啦。”

    被打斷了思路的黛玉抬頭不滿的瞪著墨玉，再聽到墨玉的取笑，更是不依，扭過頭去不堪墨玉，臉上寫著我不高興了。你快來哄我。

    對此，墨玉輕笑一聲，卻也不去哄她，任由她生著悶氣。

    自己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筆墨開始重新整理起賬本來。

    黛玉雖說偏過身生氣，但實際還一直注意著墨玉那般的動靜，見她沒像往常那般哄自己，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松了口氣。

    見她在紙上寫寫畫畫，便也好奇，顧不得還在生氣，小步子登到了她身邊，想要看她在寫些什么，奈何小豆丁身高不夠，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行，這讓黛玉有些喪氣。

    王嬤嬤和張嬤嬤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啥也沒看見。

    倒是黛玉看到一旁裝木頭人的王嬤嬤眼睛一亮，招招手，示意她把自己抱起來。

    小姐發話了，王嬤嬤自然照做，一把抱起黛玉，讓她好看得清墨玉的動作。

    黛玉看了一會兒，像是有點明白，又像是沒明白，秉承著不恥下問的原則，遇到不明白的，黛玉直接詢問墨玉“姐姐，這是什么？有點像剛才的賬冊，但又不完全一樣，好像比剛才的賬冊簡單點。”

    黛玉的稚語讓墨玉心中贊嘆，小小年紀便如此聰慧過人。

    “妹妹說的沒錯，這是姐姐琢磨出來的新的記賬法，妹妹來。坐好，姐姐教你。”墨玉對著王嬤嬤一點頭，讓她將黛玉放在椅子上。

    黛玉聞言，乖乖做好，聽墨玉講話，她覺得自家姐姐實在是太厲害了，好像什么都知道，明明大不了她幾歲，腦子里卻好像有著數不清的故事一樣，還懂得新的記賬法，能夠幫到母親。

    姐姐是從什么時候變得不一樣呢，好像是從過年以后一次生病之后，變得和原來不太一樣了。

    雖然變得不一樣了，但她能感受到姐姐對她是真心的疼愛。

    墨玉怎么也不會想到小黛玉竟然察覺到了她的不同，若是知道了，大抵會感嘆一句真是敏感啊。

    現在還是認真的教黛玉新的記賬法，也沒避諱眾人，也是有心借她們的口教給賈敏。

    “妹妹你看這個圖，只要把東西和對應的數量填進去，看上去是不是一目了然了。”

    “還真是如此，姐姐好棒。”黛玉看著這個有些奇怪的圖案，仔細看了看，還真是比原來的賬冊清晰明白許多。

    黛玉也許只是覺得這樣很是方便，卻并不明白這種記賬法的帶來的影響，但王嬤嬤和張嬤嬤她們則不然，看著眼前不滿七歲的女孩，再看紙上的記賬法，心中泛起不小的波瀾，不由感嘆大小姐的天資。

    其中張嬤嬤看的則更為深遠，若是這記賬法被皇家得到，也許將會是一場不小的變革。

    想到這，張嬤嬤看向墨玉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不知是福是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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