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是一個枯燥的過程，同樣的在修煉中時間也會變成一個很模糊的概念，當孫小空聽見審訊室外傳出的腳步聲的時候，他停止了修煉，將靈氣還沒有消耗殆盡的靈石扔回到了乾坤袋之中，看了一下時間，四點十五，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近五個小時了。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陌生的面孔，這人已過中年，身材瘦削，身板挺得筆直，看起來應該是個軍人，或者曾經是個軍人，這人身后還跟著兩個穿警服的男人，警服上的肩章孫小空認不準，但級別肯定不低。

    中年人進入審訊室也不客氣，很隨意的坐到了椅子上，從兜里掏出了一根煙，自顧自的點上，又對孫小空示意了一下，孫小空點了點頭，他扔給了孫小空一根，跟在他身后的警察先幫這個男人點上煙，又去把孫小空的煙給點上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海峰，警察部部長。”周海峰內心是無比郁悶的，下午他本來正在開會，結果接到了君首秘書處直接打來的電話，讓他去把孫小空接出來，理由是人是你們抓進來的，自然也由你們放出去。

    “有事？”孫小空很不在意的撩了遼眼皮，問了一句。

    “孫小空，你可以離開這里了。”

    “離開，我為什么要離開，你們想抓人就抓人，想放人就放人，警察這么霸道么，什么都得可著你們，還是說你們警察部窮到管不起我的飯了，我覺得我飯量不大啊。”

    “你別太過分了，如果真查起來，不說你殺人的罪名成不成立，重傷他人的罪名肯定跑不了吧？”周海峰異常氣憤的說道。

    “嗯，隨便吧，你們想怎么定罪都成，我無所謂，你不知道袁山來了的事兒，怎么你覺得你這個部長的面子比袁山的面子大么？”孫小空嗤笑了一聲不屑的問道。

    “你到底想怎樣？”周海峰盯著孫小空冷聲問道。

    “不想怎樣，你回去跟李昊一說，別跟我玩這些套路，應該怎么辦他自己心里最清楚，還有一點就是不能太便宜了李家，他們想挑事就挑事，他們想完事就完事，他李家這么牛逼么，我孫小空是老中醫，專治各種牛逼，話你帶到就行，至于你，我和你不犯話，也不想牽連你，別犯糊涂，別以為自己是部長了就如何了，我要是想折騰你，這部長的位子你也坐不穩。”孫小空很直接很不客氣也很囂張的沒給周海峰一點面子。

    “你得明白，我不想打你的臉，因為你的臉不夠資格讓我打，但你要是把臉湊到我面前讓我打，我也不會客氣的。”

    “你”周海峰被氣得渾身直哆嗦，指著孫小空再也說不出來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長嘆了一口氣走出了審問室。

    “李昊一啊，你就這么想知道我的底線么，不斷的派人來試探我，有意思么？”見周海峰出去，孫小空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太液池，勤政殿。

    李昊一對面坐著從朝陽分局趕回來的周海峰，此刻他面無比的凝重，聽周海峰匯報著自己和孫小空之間的對話，聽完之后，周海峰就不再說話了，李昊一的眉頭也皺得更緊了，過了好一會兒，李昊一對周海峰擺了擺手，示意讓周海峰出去。

    他一個人坐在勤政殿內，眼睛微微瞇著，閃過一道兇狠的目光，拳頭緊緊的握著，死死的抿著嘴唇，現在他有一種沖動，不惜一切代價和孫小空死磕的沖動，他這種狀態持續了至少有半個小時，最后才松開了拳頭，拿起桌上的妖話，打給秘書處，“袁山，備車，我要去見孫小空。”

    妖話那頭袁山聽到李昊一的話心頭猛的一驚，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李昊一竟然親自要去見孫小空，雖然之前他從孫小空的話中品味到了這層意思，但當他真正聽到李昊一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內心依舊震驚得無以復加。

    現在是冬天，北方的天黑的很早，一輛趁著夜駛出了太液池，車內有三個人，開車的袁山，坐在后排的李昊一，以及坐在副駕駛的李昊一的貼身保鏢，李昊一的此次出行，絕對是自打他成為君首以后最低調的一次。

    李昊一在保鏢的護衛下走入了朝陽分局審問室，他進來的時候孫小空正捧著那本初級法術大全津津有味的看著，見到李昊一走進來，孫小空不動聲的把那本書塞回到了懷里。

    進了審問室，李昊一對自己的保鏢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出去，那個保鏢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走了出去，袁山根本就沒進入審問室。

    李昊一坐到孫小空的面前，一句話也沒說，就那么直直的盯著孫小空看，孫小空翹著二郎腿，很隨意的抖動著，吊兒郎當的說道：“這才十年沒見，怎么老的這么快，當初見你的時候，可沒見你這么憔悴滄桑啊。”

    這話若是被外人聽見，必然得以為兩個人是交情很深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呢，實際上孫小空和李昊一有個毛線的交情，除了在妖視上，這才是孫小空第二次真正見到李昊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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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昊一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不算自然的笑容說道：“坐在這個位子上，想不老都難啊！”

    “也對，有用的心得操，沒用的心也得操，真想不明白，這么一個能把人折騰半死的位子，為什么那么多人搶著去坐，就這位子，求著我坐我都不惜的去坐。”孫小空撇了撇嘴說道。

    “對我來說，沒什么心操的是沒用的。”

    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看似就是在嘮家常，可這每句話里都帶著深層的含義的，孫小空表明的意思就是你李昊一別在我身上瞎操心，瞎折騰，我對你那個位子不感興趣，李昊一想要表達的就是我對你所作所為都是有用得，不得不做的。

    “權利啊，很誘人的，這東西和睡女人一樣，沒體會過也就那么回事，體會過了可能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李昊一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

    “哈哈我真懷疑你不是君首，而是個市井流氓。”

    “我也懷疑你不是市井流氓，而是君首呢。”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審問室內很詭異的在剎那間陷入了寂靜，“你非要打了我的臉才甘心？”

    李昊一很沒來由的問了這么一句，當他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略顯猙獰和扭曲。

    “既然是打臉嘛，當然挑臉最大的打了，不然怎么能讓別人害怕，怎么讓別人知道我的巴掌厲害呢，在唐國，還有誰比你李昊一的臉更大么？”孫小空笑著說道，笑容中充滿了邪氣。

    李昊一的臉上陡然出現了一絲慍怒，盯著孫小空冷聲說道：“我臉大該著你了，欠著你了，臉大你就要打？”

    “你說你是該著我了，還是欠著我了，其實我本來真沒想打你臉，哪怕你曾經對我父母那么做，依舊沒有，至少這趟我來京都沒這個打算，但是你李昊一做的是不是有點太過了，真的就以為我孫小空隨你歸置了，大家被把話挑明了說，都放在肚子里，不然真說開了，對誰都沒好處。”孫小空迎著李昊一的目光看去，沒有絲毫的閃躲和畏懼，就那么直直的和李昊一對視著。

    最后還是李昊一率先敗下陣來，將目光轉移到了別處，他嘆了口氣說道：“關于你父母的事情，我”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也應該知道你解釋也沒什么用，我也知道程家人和我父母有關系，我父母在很早以前是程家的家仆，當天程家人確實在我家躲著了，但如果你不想追究這件事，誰敢追究，你自己拍拍胸脯想想，你這么做真的是因為程家么，算了，別提這件事了，提起來只能讓我對你更加的沒好感，你也應該慶幸我父母家人沒事，不然你，哼！”

    “你在威脅我？”李昊一聲音冰冷的問道，自己是一國君首，一國君首啊，竟然被眼前這個小子給威脅了，這讓李昊一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是怒火。

    “算不上，也沒意義，畢竟我父母也沒事，退一步講，就算是威脅你，又能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樣，可能你有能力殺了我，但是我敢保證，我死之前，會讓整個唐國變得面目全非，而且李昊一你自己說說，我孫小空有什么事是對不起你，對不起這個國家的，當初我去捉妖學院你就層層阻攔，我離開之后你對我父母就不用我多說了，我現在回來了，你又對我做了那些齷齪的事兒，我威脅你過分么，我修為高怎么了，修為高就讓你感覺到威脅了？”很多事，很多話孫小空早就堆積在了肚子里，今天正好一吐為快。

    “你怎么就不會反過頭來想一下，我就算修為再怎么高，實力再怎么強，我也是唐國人，只能對唐國有好處，只能對你有好處，難道非要把我推到你的對立面，推到唐國的對立面你才開心？”

    孫小空一連串的話，讓李昊一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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